赵文瞻松了箍住她下颌的手,阴厉沉冷的眼眸纠住了她:“十年了,若不是为了报仇,你也不会回来是不是?”
他似乎并不想听到令羽什么答案,缓缓起身,又变成了那个端方高贵的三王爷:“温以沫,你不该回来。”
赵文瞻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衙差们又折了回来,没再对令羽用刑,直接将她抬进了牢房。
赵蔓蔓两人等着衙差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沐歌十分费解:“这不顾自己还受着伤,巴巴地跑来这里,就为了说这几句没营养的话?什么意思啊?”
“幸亏令羽不想杀他,不然还得搭一条命!”沐歌咋舌。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赵蔓蔓正经说道,“会不会是小皇叔他其实对她还……”
她欲言又止,沐歌却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老气横秋地咂咂嘴:“这想法是挺大胆的。”
“戏看完了?”
“看完了。”
沐歌本能地回答,与赵蔓蔓目光相触,猛的一晃,刚刚的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这样清冷低沉的声音……
他们二人木讷抬头,凤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二人艰难地扯了个微笑。
“哎哟……”赵蔓蔓葱白的手指抵住额角,趁着凤唯扶过来时,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蹲的久了,头晕。”
沐歌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奉玉在外头,你去马车里等我。”他的蔓蔓,他表示也很无奈。
“你不走吗?”赵蔓蔓好奇从怀里抬头看他。
“嗯,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令羽。”
“哦。”赵蔓蔓点点头和沐歌对视了一眼。
凤唯觉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乖乖去马车,不许偷听。”
想法被揭穿,赵蔓蔓只好泄气乖乖和沐歌离开。
沐歌还在安慰她:“你这夫君警觉性太强了,就算偷听我们也会被发现,算了。”
**
牢门被打开,令羽靠在墙边眼眸微抬,倒是有些意外,凤唯会来。
“凤唯?以前我还在盛京时,和郡主接触过几日,她总是提起你。”令羽淡淡说着,只可惜无缘得见,那时候的凤唯还是大将军,总是出征在外。
“那时候小郡主总以为我给她开的药是什么新式甜品,总是缠着我开药,她受尽宠爱,谁的话都不管用,直到她小皇叔提到你的名字,她才乖乖说不喝了……”令羽似乎想起了那个软糯的小郡主,眼底有了一丝笑意,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神色落寞了下来。
听着她的描述,凤唯都能想到那时候的赵蔓蔓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正视她时,背着手立于她跟前,打量了她一身的伤,无波无澜:“这样的伤在寻常女子身上怕是活不过今晚,可对于医神世家的你,想来不过是休息一晚的事。”
“左不过过几日就要砍头了,好不好也无甚所谓,凤相此时前来,是来审我来了?”
凤唯看着她提到“砍头”也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没有意外,淡声说道:“你们行刺的动机已经十分明了,至于你们混进宫的途径,我也会一一查明,今日前来,我另有一事相询。”
“哦?凤相请讲。”
凤唯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暗,沉声问道:“子母生死劫,不知温姑娘可曾听闻?”
第36章 风起 去把凤相的喜讯告诉她,让她多出……
凤唯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暗, 沉声问道:“子母生死劫,不知温姑娘可曾听闻?”
令羽闻言色变,可因着牢中昏暗, 并不大明显, 她敛眸不去瞧他, 只是淡淡道:“似曾听闻。”
凤唯眼瞳倏然收紧, 紧追着问:“如何?”
“母死子殇,未知解法。”令羽忽然想到什么, 抬眼看向他,眼中闪着不确定,“那日在新月村,你问我要百里香, 难道是因为子母生死劫?”
当令羽说出“未知解法”时,凤唯只觉得当头棒喝,他攥紧了拳头才能勉强自己镇定下来, 又听她问“百里香”, 难免重新燃起一丝希冀:“不知是否可行?”
他将声音压的极低,似乎害怕别人听到他的情绪波动, 可敏锐如令羽, 早已捕捉到,能让凤唯如此上心,她不禁心中一沉,良久才道:“百里香虽可让人永远昏睡, 却不会有损体健,更遑论伤及心脉,或可一试,但未必可行。”
令羽是医神一脉百年来天资最胜者, 当年才十五六岁的她就已经有小医神的称号,她如此模棱两可,想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走出刑部大牢,凤唯冰冷阴沉的脸色在看到透着光亮的马车映出的那一抹倩影时,才消融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