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尖锥之势,强势突破重围,浑身冰冷浴血的东升,只来得及百忙中艰难撕下一角衣襟囫囵裹住伤口,举着手里的长刀,领着剩下的兄弟们拼命冲击,远远的看到隘口,东升下令发出响箭。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东升看着已经在合拢的沉重隘口大门,他破开嗓子运上内力大声喊:“敌袭,敌袭!胡狄大军压境,关闭隘口,做好战斗准备!敌袭,敌袭……”
嘴里一直重复着喊着,身下的马儿口吐白沫的跑着,东升领着残部幸运的在大门关闭的最后时刻成功的冲进隘口,直到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响起,大门闭合,东升却依旧没有停下。
这仅仅才是开始,哪怕进了隘口也不代表就此安全了,大战一触即发,东升马不停蹄,伸手轻拍身下马儿的脖颈,“老伙计,再坚持坚持,我们去主帐。”
安抚着自己的忠实伙伴,东升一路往镇守此隘口的五品主将大帐去,一边依旧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家不要乱,鸣战鼓,点狼烟,敌袭,虎口关全体将士听令,速速集结,上隘口城楼……”
隘口狼烟一起,周遭相邻的边塞隘口遥望,纷纷呼应燃起了狼烟,只可惜,这狼烟他们看得见,外头敌军冲至,誓要踏破大齐边塞的胡狄铁骑自然也看得到。
大雪寒冬他们的牛羊都冻死了,没得吃喝,想要活着,就只能拼命的到大齐来抢,他们也没有退路。
胡狄为首的将领见大齐边防狼烟起,战鼓鸣,心里恼火他们的秘密奇袭暴露暗骂晦气,却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干脆决定一鼓作气的拿下这虎口关,当即抽出腰间的弯刀高举着,“勇士们,为了部族,为了儿女,随本帅杀入大齐喝酒吃肉去!”
大战瞬间打响,隘口烽火连天。
“冲啊,杀啊!”
“喝酒,吃肉,杀光懦弱的大齐人……”
“兄弟们,保卫家园,誓死不退,杀!”
三千对三万,哦,还不足三千,毕竟他们还领着人出隘口巡边,一去就是一千多的人手,而回来的却只有东升带回的三百。
隘口的城墙再高,将士们的勇气再足,终究是无法保住这一方土地。
隘口被铁骑踏破的前夕,镇守隘口的梁将军,记着昔日老友余父的情谊,看着东升血淋淋的伤口,誓死与隘口共存亡的他,一把将与自己腹背而战,自己视如子侄的东升狠狠一推,疾言厉色道。
“校尉余东升听令,本将军命令你,立刻领着冲锋营,把胡狄大军压境的消息送去金城禀告霍将军。”
“将军!”,东升不防被推远,诧异的回头望着他的主将,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命令,他哪里肯干,危急关头哪里肯抛下自己的袍泽?
不,他不走!
东升抬脚就要回到梁将军身边来,却被两鬓花白的梁将军一把呵止,“余校尉,这是命令!”
“可是将军,属下是隘口守将,要跟您共存亡!”
“共存亡个屁,你小子居然敢抗命不遵?入伍的第一日,你什长教导你的话你难道全忘了?军令如山懂不懂?这是我这个主将的命令,尔竟敢不遵?还不速去!”
“将军……”
“走啊,走!”
极少为什么再感动的东升,见到朝着自己气急败坏嘶吼的主将,他红了眼尾,心中巨痛无比,知道情势刻不容缓,他一掀衣摆,单膝跪下,忍痛抱拳领命。
领着先锋营与自己剩余三百号兄弟离开之际,指挥着剩余将士拼死抗敌的梁将军,蓦地回头与东升的视线对上。
隘口城墙上,身染鲜血,举刀狂杀的梁将军,一抹脸上的血污,朝着东升微笑着,“余校尉,孩子,好好活着,把信带出去,尔等等着你们回来……”,回来收复失地。
马上的东升压抑着,回望看着那道苍老却坚韧的身影重重点头,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一定!
收回视线,一扬马鞭,双脚重重一夹马腹,嗓子里嘶吼出一声沉痛的走,东升领着队伍朝着金城方向狂奔进发。
他不能让梁将军与袍泽们的鲜血白流,不能让他们拖延时间的牺牲白费,凶猛的敌军攻势如此猛烈,不复曾经的小打小闹,他们图的肯定不是区区边塞隘口,他得把消息带回去,金城还有他的姐姐,他的外甥,所以明知道梁将军是把生留给了自己,他还是很卑劣的接了,他是个混蛋!是个临阵脱逃的大混蛋!
一路冒着风雪,东升咬紧牙关领队骑行,借着风雪的掩盖,东升低头,任由冰冷带着他眼角垂落的晶莹滑落……
杜大虎杜二虎领着于梵梵请人的命令,兄弟俩骑马而来,才走到一半,两方人马就不期而遇。
若不是东升他们的服装二虎兄弟熟悉,若不是领头的是眼尖的东升,二虎兄弟俩搞不好会被当成探子给急行军射杀了也说不定。
两方成功会和,顾不得叙旧,更甚至都顾不上停留休息,让二虎兄弟说明来意,兄弟俩就被编入了队伍,跟在三毛身边,急匆匆的往金城狂奔。
西北大战近在眼前,危机一触即发。
第116章 将军战死官弃城……
“梵梵, 你躲我!”
“呵呵,怎么会?小王爷您定然是想多了,我怎么会躲您呢, 您是贵客, 我热情招待您都来不及,绝不是在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