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架着沈策,其中一人疑惑的问道:“刚刚安王嘴里在说甚么,你听清没?”
“没咋听清,好像是在喊啥如约还是如月?”
“安王妃的名字里头是有个月罢?”士兵笑笑,“还真是个痴情种。”
?
魏冉手下的禁军伤亡无数,卢成刚很快押下了淮阴王。
卢成刚啐了一口,“沈瑜,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本事。”
淮阴王翻了个白眼,却未再说甚么。
一夜的打斗终于停了,不止宫内,上京城的大街上都横满了尸身,百姓们都闭门不出,便连摆摊的都没有。
苏子曾率了人清理上京各大街道。
五万禁军剩下的不过半数,魏冉自知死罪难逃,在宫门口同武安侯苏立对战时,便自刎在了他面前。
沈漠押了剩余的叛军站在养心殿前,等候成安帝发落。
朝阳如炬,活人跪在死人中间,看着满目的鲜血,便连平日里不怎哭的沈漠,都不自知地掉了几滴泪。
顺着脸颊流下的不知是血珠、泪珠还是汗珠,他拿袖子擦了一把,却被腕上的铁甲磨到,不顺意地踢了下脚边不老实的叛军,“给老子跪好。”
成安帝整夜未睡,在殿内已是坐立难安,听着外头的打斗声渐停,见岚青推门进来,眼睛才亮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才缓缓松开。
护在成安帝身侧的侍卫这才松了整夜紧张的神经,将剑收入剑鞘。
闭了一整夜的养心殿终于大门敞开,淮阴王被卢成刚押了进去。
成安帝看了卢成刚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下方跪着的弟弟,长叹了口气,“阿瑜,不论你要作甚,朕都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兄弟一场,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便当真这般想做皇帝么?”
淮阴王啐了一口血痰,“谁稀罕做这破皇帝,我不过是想将母后救出,带她回淮阴罢了。”
成安帝却是不信,“既如此,先前私吞灾粮一事,又是何意?”
“那是母后的意思,她不想我总在淮阴,一年才只能见一回面,我只想接她回淮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成王败寇,要打要杀,便随你罢。”
“朕答应过父皇,不杀你。”成安帝坐在龙椅上,阖了阖眼,低声道,“送淮阴王去皇家别苑罢,你们母子情深,以后便在皇家别苑待着罢。若你再有别的心思,朕虽不会杀你,但一定会杀了太后。”
淮阴王神色复杂的瞧了眼成安帝,嗤笑一声,“世人皆道皇兄仁善,是以皇弟当真不懂,为何当年皇兄要那般狠心,亲下旨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淮阴王说着瞧了眼岚青,“不知道我这侄子,到底会不会原谅你?”
“皇兄当真是这世间最为伪善之人,甚么应了父皇?不过是不想让后人诟病你残害手足罢了!”
“你!”
成安帝吼道:“押下去!”
淮阴王大笑着被太监押走,成安帝颤抖着拍案而起,李进为他顺了顺气,他才缓缓坐下。
摆摆手道:“将安王亲眷和魏府众人悉数押入天牢,等候发落。门外的叛军本是禁军,受魏冉蛊惑,才犯下愚蠢大错,如今朝中正是用兵之际,若知错的,便夺了官阶,重入西郊,罚俸三年,以示警醒。至于那些淮阴府兵……”
成安帝看向卢成刚,“你想不想去淮阴封地任个帅司?此次你率兵救驾,立了大功,朕会好好奖赏你以及你所率的漕帮中人。”
卢成刚本就随便站在一旁,想着事成了便撤走,谁料突然被成安帝点了名,卢成刚眼皮也未抬一下,便道,“不愿意,你找别人去罢。我和兄弟们都是俗人,赏银子就成。”
成安帝拍了下龙案,“放肆!”
卢成刚闲散地站着,“你不赏就不赏,我是来帮我外甥的,又不是来看你脸色的,走了。”
成安帝夺步而下,“你去何处!”
“去我外甥家住几日,我外甥讨了媳妇,听说还是老蔚的闺女,我去替我妹妹瞧一眼。”
卢成刚看他一眼,“你别跟着我,你看你病殃殃的,我也不好打你。以后不见了。”
卢成刚已经大步迈出了养心殿,还背对成安帝竖了个中指。
成安帝难得骂了一声,“老东西。”
卢成刚不愿去淮阴,成安帝看向了苏立,“苏卿。”
苏立正耷拉着脑袋,心里默念着别瞧见他、别瞧见他,听见成安帝果然喊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圣上有何吩咐?”
“朕命你为淮阴帅司,携愿意归降的淮阴旧部,回淮阴重新整顿。你可愿意?”
苏立不愿意,淮阴王执掌淮阴多年,淮阴人哪会听他一个新任帅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