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心翼翼地塞给她,林音打开,这字迹她倒是不认识。
林音蹙起眉,只听半夏又道,“奴婢觉得不对,便派了个小厮去湖边探一探,他瞧见有男人在湖边赏景,那人别着安王的玉牌……姑娘……”
沈策?
上一世,沈策并未来过笄礼。看来今日,比她预想中要麻烦得多。
上一世的笄礼上分明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一世是哪里出了岔子?
半夏吓得很,“姑娘,还是交由将军吧。”
“不,不要告知父亲。”
父亲性子急,万一莽撞了可如何是好。
沈策……
林音咬咬牙,将条子攥在手里。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半夏这才看到她的屁股,“姑娘,你这是去了哪里,怎地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先去换套衣裳吧,我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
林音提起裙摆,抬脚进了屋,蔚林玥正在屋内喝茶,瞧见她不由笑出声来,“三妹妹这是去哪里了,笄礼这般大的事,还跑去滚泥坑了?”
林音不想理她。
“大姐姐来我这里是有何事?”
“母亲说,你我是亲姐妹,我毕竟行过礼,怕你有哪里不懂的,喊我来提点一下你。”
“自是不劳大姐姐费心的,大姐姐回吧。”
半夏拿出件衣裳来给林音换。
林音刚转过身,蔚林玥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旋即便将手中的茶水朝她那一头秀发泼了上去。
茶渍很快氲湿,林音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
“大姑娘……你……”半夏慌忙去拿帕子。
林音冷笑一声,“当日分府别居,叔叔婶婶便满上京城诉说父亲不仁不义,惹得父亲的名声臭了好些年,连着母亲也不受夫人们待见。
如今你又想毁了我的笄礼,让我在众多官眷面前出丑,你以为这样,二叔就能做威远侯了么?
父亲左右无子,百年后必便宜了你那草包弟弟,这已是天大的恩惠了,二叔不过一个庶子,你和我那二哥哥便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女,若不是威远侯府子嗣稀薄,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撒泼!”
蔚林玥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掌便要打过去,林音扼住她的手腕,“你当我还是那个顾全大局、对你处处忍让的三妹妹么?”
蔚林玥见在她这里讨不到甚么便宜,气冲冲地站起来,便要走,林音顺势将手一松,手中的条子落在地上。
林音忙蹲下身将条子捡起,眉眼间皆是慌乱。
“大姐姐快回吧,妹妹便不送了。”
蔚林玥脚步微顿,瞧了她一眼,便恨恨地离去了。
倒是半夏,拿着帕子要心疼坏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没个一时片刻头发干不了的。”
“无妨,便这样吧。”林音低着眉,左右皇后也不是真心为她束发的,接过半夏手中的帕子,对着铜镜瞧了瞧,“口脂也没了,还得上一些。”
“可姑娘这头发……今日毕竟是姑娘的笄礼……”
笄礼有甚么的,林音一点儿也不在意,今日,可有得折腾呢。
丫鬟都各自去忙了,半夏拿着衣裳给林音换,低声问了句,“姑娘,刚刚递条子过来的,当真是安王么?安王为何要唤姑娘去湖畔?”
“他自是不安好心。”
林音冷哼一声,将衣服换上。
半夏想去寻个火盆来为她烤头发,林音拦住她,“找个身量与我相似的丫头,穿上我的衣裳,戴上帷帽,去湖边一趟,不用真去湖边,隐隐能看见安王,便让她回来。让方影悄悄跟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在搞甚么花样。”
半夏有些不解,“姑娘是何意?”
“你只管做便是。”
林音垂下眼眸,蔚林玥看见了她藏条子,定然会起疑。只要蔚林玥一路跟去湖边,说不准倒能成全她这位大姐姐和沈策的美事。
倒也不必待她死后还跑去做妾。
沈策此人心思细腻,必然是不会做出私会官家姑娘这般有损名声的事,眼下定是有人约了沈策,又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