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皇后?
半夏搬了炭炉来给她烤头发,眼下虽是初秋,但天气并不清爽,林音被炭火熏得直冒汗。
方影突然站在了门外,神色焦急。
林音忙令半夏撤了火盆子,并将一众忙碌的丫鬟也带了出去,才唤他进来,“出甚么事了?”
“湖边的根本不是安王,而是位姑娘。”
“姑娘?”林音讶道,“你可识得她?”
“那人带着面具,但看身形确是个姑娘。属下按吩咐跟着小荷悄悄去了湖边,大姑娘一路紧跟,小荷只行到了假山处便回,那人坐在亭子里,腰间别着安王的玉牌,想来大姑娘定是以为那人是安王,便走上前去,谁料那人拿着匕首便捅了大姑娘一刀,属下怕出事,忙斥了一声,她便匆匆走了,属下喊了一声,惊动了四周的侍卫,大姑娘已被送去夫人院中了。”
林音有些被吓到,又跌坐回塌上。
母亲屋内的田妈妈也急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十分着急道,“姑娘,大姑娘出事了。”
林音匆忙赶了过去,母亲院内,蔚林玥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上布满冷汗,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色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人已经晕了过去,却犹在痛苦地呢喃。
第17章 行礼
府里的大夫很快赶到,看了眼痛哼的蔚林玥,背着药箱跪在叶榛面前,“夫人,怕是要拔刀。这场面血腥,夫人可要带着姑娘移步?”
“移甚么步!”
杨氏疯了一般扯住林音,“我不过喊玥儿教你一些笄礼的礼节,她缘何去了湖边。可是你看我家玥儿不顺眼,便要害了她!”
林音扯开她的手,“婶婶为何如此冤枉侄女,分明是大姐姐先跑来侄女院里,不由分说便泼湿了侄女的头发,还特意嘲笑了侄女一翻才走的,大姐姐缘何去湖边,侄女怎么知道。”
叶榛一听女儿的头发湿了,也顾不得其他,忙过来看。
“快快快,快拿炉子来,拿帕子来……”叶榛喊着丫鬟,“快带姑娘下去把头发弄干。”
杨氏犹推搡着,“弄甚么头发!我家玥儿但凡有个好歹,我同你们大房没完!”
林音不耐地看杨氏一眼,“人命关天,婶婶是还要找麻烦,还是快些让大夫给大姐姐拔刀?”
杨氏这才不言语。
林音被丫鬟搀去外室,半夏端了炭盆进来,拿帕子擦拭着头发,也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去那里的是自家姑娘……
林音正疑窦着,她本以为此事是皇后所为,约了沈策,约了她,不过是想做实她与沈策私会,众目睽睽,皇后顺水推舟,保个媒皆大欢喜。
她骗了蔚林玥去,理所应当是蔚林玥嫁去安王府,如此便是最好了。
为何会这样?
那假扮沈策的女人又是谁?
林音低声问半夏,“探得安王在湖边的小厮是哪个?”
半夏小声回道,“是咱们屋里的,姑娘放心,是信得过的。”
“待会儿你去寻了他,叮嘱好他千万别多嘴。”
“是,这个奴婢省得。”
林音听着内室不断传来的痛呼声和婶婶的惊叫,不由心里一紧,怕是等蔚林玥醒来,伙同上难缠的婶婶,不会同母亲善罢甘休的。
半夏见林音蹙眉,但是在夫人这里也不敢问甚么,只得闭上嘴巴,拿着帕子轻轻拭着林音的头发。
听得侍卫来报说有人行凶,蔚缜撇下前院的客人,匆匆往后院赶,一路惴惴不安,刚迈进房门,见女儿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可有伤着?你母亲呢?可也无事?”
“母亲无事,女儿也未曾伤着。”
“玥儿为何会去湖边?”
林音低声道,“女儿不晓得。”
蔚缜显然不信她,“今日事关重大,来了不少皇亲国戚,若真出了岔子,怕是父亲也要掉脑袋。你同父亲说实话。”
林音默了一会儿,终于抬抬手,半夏识趣地领走屋内的丫鬟婆子,她才将荷包中的条子拿给蔚缜,“父亲,有人约女儿去湖边,女儿原想偷偷瞧瞧是谁想坏女儿的声誉,行了一半才觉不妥,又匆匆折回,谁料大姐姐一路紧跟,那人定是错把她当成了女儿……女儿晓得父亲性急,前院又事务繁杂,原本想自己处理的。”
“胡闹……”蔚缜斥了一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处理!”
“父亲……”林音垂下眼,“女儿从未惹过甚么是非,也并未与人结仇,实在想不出是谁要杀女儿……方影和梵影都在暗处护着女儿,笄礼一旦如期举行,那人知晓自己杀错了人,定还会出手的,女儿原想待那时擒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