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秦雅并未搭理这事,说就说呗,反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嘛。可后来,竟有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她如何能忍?既然那么爱说,那就挨个找她们说个够。她就从自己听到的第一个人那儿开始往回找,等挨个找一遍,发现掺和进来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第一个人她咋也没想到,竟然是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赵氏男人的姘头——邻村的何寡妇。再有一个就是韩大妮的三婶,又是一个没啥关系的。
这是老虎不发威,全当自己是病猫了吧?何寡妇离得远,那就先拿韩家人开刀。
“咚咚咚!”秦雅也没喊别人,自己一人上了韩家门。
等门开了,她直冲进院里,喊道:“姓王的,你给我出来!”秦雅觉得自己有点被同化了,吵架也像这地方的人似的,上来就一通喊。
“大丫,是不是你弄错了?三弟妹干了啥?”开门的是李氏,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愁苦样。
“婶子,这事和你没关。你只告诉我,姓王的在不在家。”秦雅不想把无关之人牵连进来。
“在是在的,刚才还在院里来着。”李氏犹犹豫豫地开口。
“这是做了亏心事,直接躲起来了。姓王的,你躲起来也没用。再躲,我就踹门了。”从家里出来时,秦雅还顺手拎了根棍子。此时,她举起棍子,冲着房门比划起来,嘴里还喊着:“一,二……”
没等“三”喊出来,那门“吱呀”一声开了。王氏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门口,嘴里还在虚张声势:“你别过来。你要是踹坏了我家门,看我不上门砸你家去。”
“是吗?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说我闲话时,那胆子咋那么大呢?说吧,这事该咋办?”和这种人说再多都没用,可也不能真打,毕竟她这属于是二道贩子,她得找头道贩子去砸去。
“那,我也是听人说的。”王氏看出秦雅没有打人的意思,这声儿也抬高了点。
“姓何的对吧?那你说,咱村这事是不是你传的?姓何的,我自然会找她,现在我只问你,咋办?大娘,你说这事咋办?”秦雅转头冲屋里的韩老太喊,这老太太刚才搁窗户那儿都看了半天,却一直没出声。这可实在不符合传说里她的性格呀!不过也可能就是窝里横。
“你问我咋办?我咋知道?事儿又不是我办下的。”韩老太见躲不过去,索性站了出来,但她也不想沾边。往日里这三儿媳就不爱干活,看在儿子的面上,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凡事都有李氏干。现下竟给家里惹出这么大麻烦。
“娘,你咋能这么说?那天你不是还说……”王氏没敢再说下去,她想起来了,自家那个死鬼就在屋里,可不能再往下说了。
“哟,大娘,这里还有您的事呢?我觉着,我家也没得罪过你们呀。”秦雅把棒子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心说失策了,该选根细点的。
“你听她胡说,我平时都不咋出门,上哪儿瞎说去?”韩老太忙不迭撇清,这死女人,还想拉自己下水。
“我呢,也不想听你们在这儿掰扯到底是谁说的。你就说这事咋办。村长家就在旁边,咱们让他来评评理。”与其在这儿耽误功夫,还不如早点解决,正好来得及下一场。
张发财早在秦雅进院时就听到了动静,这都是些女人家家的事,他本不想掺和。可人家都提自己的名儿了,再躲就不合适了。既在其位,就得担起责任来。
“大丫,你们这吵啥呢?搁屋里我都听见了。”张发财明知人家在吵啥,可也得装不知道。难道让他承认,自己在院里听了半天了?说出去多丢人,一个大老爷们还听这个?
秦雅有些无语,这话说出去谁信呢?这么大动静,她就不信他没出来听。“张叔,您说这事咋办?村里的闲话传了这么些天,往后我可咋出门啊?”
张发财从上看到下,愣是没看出秦雅有一丝难过来。不止他,韩老太和王氏也都不信这话。可话都到这份上了,装也得装得像点。
“那你说咋办?”张发财也发愁,这种事是越描越黑,越描补越没人信。
“我说啥是啥?”秦雅笑问道。
张发财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可也没法退了:“当然。”
“你不是爱传闲话吗?那就再传一个呗,反正也轻车熟路了。”秦雅放下棍子,轻声冲王氏道。
“传,传啥?”王氏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过后,还有谁会信她的话?再说了,这事终究得罪人,万一人家再找上门来咋整?
“就说那何寡妇的事呗。你不是听她说的吗?至于具体是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既然何寡妇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据说那何寡妇现住着的可是亡夫家的房子,若是那家人知道这事,还不得找她算账。
“你都知道了?”王氏猛地抬起头。
“你就照做就是了。若是你这么做了,今天这事就过去了。”
“行,我说。可你以后不能再为这事找我。”
“放心。”秦雅本就没打算把王氏如何,打一顿?她还得留着体力去打何寡妇呢。再说真打了,韩家人为了面子也得还手,不值当不值当。
“那就这么办吧。”张发财巴不得这事早解决。至于何寡妇,那是别的村的事,他可管不着。
秦雅拎着棍子往家走,想换一根再去找何寡妇。走到半路,闻讯赶来的陈氏一把拽住她:“死丫头,你咋不说一声就自个儿去了?不是还有我和你弟吗?”
“哎,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就解决了。你看,这棍子都没用上。哎呀,刚才出来得急,竟拎了根重的,您看我这手给弄的,都红了。”秦雅赶紧伸手给陈氏看,她娘可得赶紧给她吹吹。
陈氏“啪”地拍了下她的手:“红就红,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打上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