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回去吧。这破棍子赶紧扔了。”陈氏一把接过棍子,拽着她往回走。
“别,娘,您慢点。我这还有事呢,要不您一会跟我去,叫上大川。正好顺便把天冬接回来。”
“啥?还去?去哪儿?”
“去找何寡妇呀,最先可是她说的。我不找她找谁?您先等我找根细点的棍子。”秦雅进院直奔柴堆,换了一根,拿手里颠颠,差不多。又喊上秦大川,仨人一起往上甸子村去了。
进村打听好何寡妇的位置,直接就过去了。等到了近前,又向旁人确认了一遍,这才啪啪砸门。
何寡妇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听见大门被砸得砰砰直响,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上前开门。哪知刚一开门,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第46章 大闹一场
“你们是谁?青天白日的,上来就打人?”何寡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秦雅,老娘当年也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狠角色,会怕你这个小丫头?
“这是亏心事做多了,都找不着主了吧?要不要我提醒你,最近都干了些啥缺德事?”秦雅说着,手上的棍子就招呼了上去,她专挑肉多打不坏的地方,刻意避开了脸和手。这种地方若是落下点印子,不定怎么被人赖上呢?
何寡妇刚站起来,又是毫无防备,冷不丁被打了好几下,疼得她直乱跳。可她也不是个善茬,顺手在院子里拎起根烧火棍,打了回去。
那围观众人里,有那脑子活泛的,怕打出事,紧赶着去给村长送信。虽说这是个寡妇,可到底也是本村的,不能让人这么欺上门。
这头,两个女人还没罢手。秦雅仗着点跆拳道底子,并未怯场;何寡妇年轻时,也曾薅过别人头发,亦是不怕。棍棒无眼,到后头,两人身上都挨了打。只一个轻些,一个重。
原本陈氏在一旁还有点胆突突,她从未经过这种场合,见闺女已经上手,她又插不进去,怕自己拖累闺女,索性直接把何寡妇家的灶台给砸了。最后更是院里有啥就扔啥,就连那吃水的水缸也让她给扔了土篮子进去,嘴那么臭,还吃啥吃?吃土去吧。
至于秦大川,三个女人打架,他一个男人自是不好插手。再说了,若他也上手,那这看热闹的男人可不会干看着。向来女人打架女人了,再没有男人上手打女人的,那打女人的男人在这儿可是不受待见的。且自家人丁单薄,只三人,总是要吃亏些。但他也没闲着,看着有人要进去,就伸手拦着。
等村长领着人过来,秦雅已占了上风,因何寡妇边打还要顾忌陈氏,心疼家里的物什,一分神的功夫就被抽了好几下。再往后,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哎哟,赶紧停下,这咋还打起来了?”村长自是不好上前劝架,村长媳妇只好进来。
秦雅回头一看,见原本挤在门口闹哄哄的人群,都散在了两旁,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中间,想来就是这村的村长。旁边劝架的应是他家里人。后进来的还有两个妇人,此时正把何寡妇围在中间,颇有些回护之意。
何寡妇见村长和妯娌几个都过来了,顿觉有了底气,她恨恨地想:“臭丫头,这回看你还横得起来不。”
何寡妇眼下发髻松散,衣服上弄得全是土,形象着实不好看,但她也不在乎,就这样正好,想着想着她挤出几滴眼泪,泪盈盈望着村长,说:“李叔,您可要给我做主。人家这是欺负我没人撑腰啊!”
村长媳妇姓田,没等村长开口,田氏接过话头说:“放心,你叔不管,婶也得给你撑腰。让我瞧瞧,哪儿来的泼妇竟敢上这儿来撒野?”
陈氏正想上前,被秦雅拦住了,她娘嘴皮子不行,待会可别给绕进去了。
“这位婶子,我们是东沟村的。”
话音刚落,门外看热闹的人里就有起哄的:“哎,我说哪儿来的呢?原来是外来户啊,怪不得能干出这事来。”
秦雅没回头,她犯不上和无关之人费那口舌,接着对田氏说:“您别瞧我年纪小,可不像有些人,长着张要人命的嘴。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明人不做暗事,我姓秦,也确实是刚搬来的。可就因我们刚搬来,就得受你们欺负,让你们编瞎话吗?”说着,秦雅直气得哭起来。不就是哭吗?谁不是一生下来就哭啊?
田氏一听,这话里有话呀,她有些为难,可也无法,只好往下接:“那你们说说,何寡妇到底说了啥,让你们这一顿打?”
何寡妇此时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她那些话可经不起推敲。先不说她和秦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说她俩八竿子也打不着,甚至都没见过面。平日里,她可鲜少与人闲聊,从没给人留下碎嘴的印象。一旦说破,人家就得问她这事听谁说的,那她咋办?
“婶,您别听她胡扯。我都不认识她,我能说她啥?”可不能让人再说下去了。
“那你急啥?你要是没说,你那脸咋白了?”何寡妇听到她名字时那白了的脸,可不就说明了一切。
“放你娘的狗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白了?”何寡妇一急,嘴上就没个准头,往日里她哪里会说这样粗鲁的话。没见两旁的妯娌脸色也跟着变了吗?就是那看热闹的人也吃了一惊。
“外头这么些个人,你当你还能瞒得住?我就问你,上我们村说我闲话的是不是你?你要是不认,也没事,我挨个把她们叫来。反正我弟赶着驴车去接,一个来回也没多久。”
“反正我没说过你守寡的事。”何寡妇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你咋知道我是寡妇的?你不是不认得我吗?”
“我也是听人说的。”一提这茬,何寡妇的眼神就有点飘忽,再不像刚才直盯着秦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