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觉着这个借口十分完美,张儒秀说罢,还歪了歪头,朝司马光挑衅。
当然,她自己觉着在挑衅。可在司马光看来,她像是一个邀功的小孩子一般,等了人夸她。
司马光自然也得夸她。
“是啊,是风太大了,不是你在慌。”司马光不知道自己这话里满是纵容宠溺。
张儒秀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
“今晚……或者说是这几晚,你可得委屈一下,跟我睡到一个床榻上了。”司马光起身来,往里望了望那张不算宽敞的床榻。
张儒秀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还好啦,还可以,这不挺好的嘛?”张儒秀说道。
她的意思本是不嫌弃这屋里的床,她也没立场去嫌弃。
司马光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他以为,张儒秀是在说二人同床共枕这事挺好。
“真的?”司马光问道。
“真的啊,这还能是假的。”张儒秀满不在意地回道。
下一瞬,她便看见司马光的双眼微微瞪大,满是欣喜,嘴角也扬了起来。配合着屋里暖黄的光,张儒秀觉着自己好像看见一只大狗狗在围在自己身边,哈着气,仿佛下一瞬就能扑起来舔她一脸口水一般。
至于么?这么嫌弃自家的床?
张儒秀摇摇头,毕竟司马光人长得高大嘛,窝着身子也不好受。
“行了,赶快去洗漱,上床歇息了。”张儒秀催促道。
“好。”
司马光的话柔得能溺死人,他愿意做一波泉水。
不知张儒秀,愿不愿做水中肆意寻欢的鱼。
作者有话说:
每日一问,养肥党有多少?不爱评论的小天使有多少?(疑惑脸)
第47章 夫人无意
纵然司马光此番是来看望家母的, 可也不能整日都呆在聂娘子身边,何况这事也不成体统。
司马池白日里公务繁忙,也没闲暇时候去陪司马光到同州各处走一走, 看看风景。不过司马池倒是给司马光推荐了一位同游人, 恰巧又是司马光殿试时一见如故的好友。
这位好友,便是如今任同州观察推官的石扬休,甲寅科进士第四名。唱名后, 司马光同石扬休各奔东西, 后再无联系。如今司马光既到了同州,自然也要邀人一同玩乐一番。
毕竟是州郡小官, 石扬休并不居于衙内, 而是在其附近租着一方小院,一家人在院里住着。不过平时办事还是要回到衙内,司马池也是趁着石扬休刚到办事处,便把司马光推了过来。
石扬休大司马光两旬,然话语间却少长辈的风范。
石推官往往好捋着须髯, 邀司马光共赏些金石字画, 谈笑风生间, 尽是闲适雅致。
推官上任,事却清闲, 半晌不见一件事呈上来。石扬休干脆脱了公服,邀司马光同去龙兴寺, 赏前朝碑文。
人情世故方面, 司马光处理得都很妥善,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石扬休中年进士, 早对名利场那套惺惺作态失了兴趣。没事时多养些花草, 喂几只鹤鸟, 同亲近人也不愿谈朝场之事。
司马光少时便听闻过石扬休的名儿,如今二人又是好友,自然懂他的行事喜恶。他在石扬休面前自然不会说些令人头大的朝政问题,反而避重就轻,谈些风雅,论些诗赋。
司马光在官场世故中如鱼得水,而张儒秀,便是只混在交际圈里半旱不死的鱼,偶尔动几下,挣扎着。
庞娘子病得整日晕晕乎乎,自然没空带着张儒秀去散心。张儒秀继续写着自己的春秋大业,心里也无心出去游玩。
张儒秀不愿出去,一心想躺平。可司马光怎会叫她一个人窝在屋里?
这日一早,司马光便轻声唤醒了尚在沉睡的张儒秀。
他同石扬休去寺里,看的是些碑文古画,晦涩不堪。司马光放心不下张儒秀,何况她对同州人生地不熟的,便特意请了石扬休的夫人来陪着她。
张儒秀听司马光说这番话时,正眯着眼看司马光穿衣服。一听,便直愣愣地坐了起来。
“石夫人?这不好罢?我都没见过人家?怎么能叫人家来陪我?”张儒秀歪着头问道。
司马光束革带的手微微一滞,也歪着头回应着张儒秀:“石夫人大你许多,平日里也没事。我这封信一递过去,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