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女讲师——松松挽就
时间:2022-04-19 08:17:34

  “你呢?如何知道的?莫不是阿姑那边传了信?什么时候?信交由谁?”张儒秀一连串地发问道。

  老养娘躬身,毕恭毕敬地回道:“夫人您出去那段时间里,老夫人的信便传到了院里。不过那时老奴不能打扰大官人,您又不在……”

  老养娘说罢,见张儒秀的眉头愈皱愈深,赶忙解释道:“不过那信指名道姓要叫老奴开,老奴这才……”

  张儒秀听罢,点点头。想必是阿姑那边知道她也是个野性子,闲不住;而司马光又刚好忙着处理公务,这才在信纸上写下老养娘的名字。

  张儒秀一路直奔官舍,连那片她极其喜爱的梧桐林都未曾多施舍一眼。

  她知道,家院里定是暗藏着一股惊涛骇浪。

  果然,一进院,那些尚在干活的女使男工,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望过来。有些人不会隐瞒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张儒秀;而院里的老人,则是隐着锋芒,生怕情绪外泄出一分。

  下人见张儒秀过来,便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朝张儒秀行礼。

  “对了,那封信呢?我还是要再看看。”张儒秀对着身后躬身的老养娘说道。

  “老奴一直随身带着。”老养娘说罢,便从腰间拿出一封绢巾来,递给张儒秀。她拿绢巾裹着信,生怕信有一丝褶皱。她在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老夫人的事在她心里高于一切,老夫人给的物件,她就算拼上这一条老命,也得护着。

  “行了,都别愣着了,有事的去做事。出了这事,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慌。不过愈是这种时候,愈是要沉得住气,切不能自乱阵脚。”张儒秀拿了信,朝着众人说道。

  这话本不应从一位当家主母口中说出。这些个琐碎的事,原本是晴末晴连或是几位老养娘管的。

  可张儒秀毕竟年轻,经不了人言可畏。官院里的人无人不知司马光是个务实孝顺的人,也无人不知张儒秀是个一直娇惯着长大的人。

  他们的“敬畏”,都是出于她是司马光的夫人。说到底,这群人还是忌惮司马光,故而处处给着她面子。

  张儒秀又怎么不知?这和气的院里,到处是暗波涌动。他们这群下人心里可是一直憋着股气呢,就等着个好时机一齐发泄出来。

  “都愣着干什么?夫人都发话了,还不快散去!”晴末高声道。

  这群下人知道晴末秉性乖戾,如今听了她这话,自然也散了去。

  唯有那位老管家岿然不动,将这院里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老管家坐在院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张儒秀。

  “晴末,你先去后院看着他们。”张儒秀交代道。

  “是。”晴末转身朝后院走去,身后只留晴连一人。

  老管家依旧看着张儒秀,偶尔瞥几眼晴连。

  张儒秀自然没注意到,她的心思,全扑在那一封信上。

  这信显然不是聂娘子亲笔撰写,而是由一位养娘代笔所写。信一部分是聂夫人交代的话,叫老养娘好生照顾这对夫妇。另一部分,便是写信养娘自己交代的。

  写信养娘言,聂娘子这病来势汹汹,找了大夫来,无非是些染上风寒叫人好生休息的话。信里没明确地指出聂娘子的病因,反而是渲染着府里的一片乱状。

  一方面,往前迁家后的一切事宜,都是由聂娘子亲自安排。如今聂娘子一病倒,纵有官家撑着,可府里还是一片水深火热。另一方面,司马池一到任便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府里的事。聂娘子染病,他也无力再做更多。

  如此一来,外陷内困,司马府人人心慌。

  张儒秀看罢,合了信,叹了口气。

  真是一刻都不能叫人安生。

  “官人那边呢?忙完了么?”张儒秀问着晴连。

  “回娘子,衙内那边传大官人已经在往院这边赶,只是路上又被人叫了过去。”晴连答道。

  张儒秀听罢,又折回官院门口,晴连也赶忙跟着。

  院口,几位小孩子在嬉闹着,一片欢声笑语。再往前看,是一片生得灿烂的梧桐林,枝绕桠缠,长道上尽是落叶。

  张儒秀可以看到远处的衙阁,几座楼宇堆在一起,寰宇飞檐,一片肃清之气。

  张儒秀知道,司马光就在那里。

  二人相隔不远,可她心里满是无力。

  司马光知不知道聂娘子的事呢?聂娘子对她一位新妇都这般好,何况是自家的孩子呢?

  冷颤的风吹了过来,张儒秀站在门口,像是一座望夫石一般,望着远处的楼阁。

  故而待到司马光穿着官服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副可怜之景——张儒秀红着眼,冻着鼻头,直愣愣地站在院门口。张儒秀见他来了,赶忙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这一揉,几滴眼泪便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受委屈了?怎么哭了?”司马光慌乱之间,再也顾及不上礼节,直将人揽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张儒秀头抵在司马光胸膛前,蓦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将司马光的身子稍稍推开来,赶紧抹去眼前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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