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欢不答他的话,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红绳,自己绑起了衣袖。
自己给自己绑左手还好,绑右手时却十分别扭。
景晖蹲下来,抢过她左手里的红绳:“我来帮你吧。”
她坐在椅子上,男人蹲在地上,终于稍微比她矮了一点点。
景晖拿过红绳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绕了几圈,那红绳的一侧连着他的手指,他突然笑道:
“小丫头,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牵红线了啊?”
男人抬眼看她,不停地对她笑着,嘴里的虎牙露了出来。
韫欢抢过红绳,自己艰难地打了个结,之后才叱道:“无聊!”
绑好了衣袖的她站起身,对他道:“你出去,天太晚了,我要睡了。”
景晖抱着自己的胳膊,略笑了笑:“刚穿好衣裳就睡吗?而且这是我的毡帐,你要赶我这个大台吉去哪儿呢?”
景晖一点一点凑到她跟前,忽然间捉住她的小手。
韫欢甩开他的手,往帘子外冲去。
男人提前跑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手撑着旁边的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丫头,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些什么吗?”
韫欢狠狠瞪他一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一步步后退,男人一步步逼近,直到她自己坐在了榻上。
绰罗斯景晖站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自己的圆领袍,扔到了地上。
韫欢像只受惊的小鹿,往后缩了缩,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含泪劝他:“绰罗斯景晖,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当你是个君子。”
赤着上身的景晖走近她,一只膝盖跪在了床上,不停地靠近她:“小丫头,我是你们清国人口中的蛮夷,不是君子。”
韫欢抹了抹眼上的泪。
她只恨,自己穿到这本书时没有去求一些金手指。
男人突然压倒她,抄起被子盖在了两个人身上。
她肩膀处还痛着。
他和她之间不到一尺的距离,彼此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身躯结实得像铜墙铁壁,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韫欢抬眼能看到的只有他的胸膛和他的面庞。
景晖捂住了韫欢的嘴,不让她乱叫。
然后,一手撑在枕头处,他的身躯依然没有紧贴着她。
他刻意压低声音道:“小公主,我不是君子,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努力做一个君子。”
趁着丹济拉不在,悄悄站在帐篷门口的赛布一脸不屑,里面的一切在他看来如此旖旎。
他抱着胳膊离开了。
尾随他身后,躲在一个帐篷边又差不多与他同时离开的,还有扮成绰罗斯士卒的任舫。
他是奉了康熙的密旨到这里的。
陛下的旨意是,如果找到公主时公主还是完璧之身,那就将她接回宫中。如果她已经委身于仇敌,那就暗中杀了她,维持大清国的颜面。
在任舫这个角度看来,毡帐内盖着被子的人影也是一片旖旎。
他皱紧了眉,动了动刀鞘。
毡帐内,韫欢依然被他捂着嘴,清澈的眼一直盯着他。
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垂下来的褐色长发蹭在韫欢脖颈间,痒痒的。
听到外面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后,景晖松了开了手,之后小心地扶起韫欢,问她:“肩膀上的伤没事吧?”
韫欢整了整衣领,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用的力道不小,打得十分响亮。
她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床,摸着发痛的肩膀对他道:“我回小厨房那边去睡。”
景晖跟着着急了,也从床上跳下来了:“你还要回到赛布身边吗?”
韫欢听后一愣,又问:“你这边应该也有厨房吧?”
景晖耸了耸肩膀:“有是有,不过我这边的厨子全是男子,我可不希望你过去。”
韫欢提了提过长的裙摆,没再继续前行。
她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