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海咬了咬唇:“你我本素不相识,你竟放心找我帮你出逃?”
韫欢倒是娇俏一笑:“因为我看得出来,公主你很在意他。你自然不希望我继续留在这儿。”
钟齐海嗤了一声:“我确实在意他,行,你这个忙,我帮了,你最好回去了就别回来了。”
韫欢垂眸一笑:“自然。”
毡帐外多了一阵簌簌的脚步声,逐渐加重。
绰罗斯景晖刚和噶尔丹、赛布等人议完事,路上听闻钟齐海跑到他毡帐里来了,心里万分焦急,一口气赶了回来。
草原的公主可远不像这位清国的公主,柔情似水。作为阿努可敦和汗王唯一的女儿,钟齐海自生来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幼便舞刀弄剑。
而且他并非不知她对自己的心思,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拿过好脸色对她。
她可别伤了小丫头才好。
景晖心里火急火燎的,迈的步子也大了些。
毡帐门口,清瘦但身量颇高的脱里站在乌仁娜身后,绑住了她的双手。
景晖的眸子瞬间冰冷:“放了她!”
景晖眸光吓人,脱里这才松开了乌仁娜。
乌仁娜挣脱了方才跪下,急促道:“台吉,我拦不住阿海公主,她拿着皮鞭进了毡帐。”
景晖一把掀开帘子,毡帐内,钟齐海确实亮出了皮鞭,不过只是摆在手上做做样子,还没有甩下去,韫欢特意站得离她远了些。
景晖收回了眸子里的凶光,夺过钟齐海手里的红色皮鞭,掷到了地上,毫不客气道:“钟齐海,你出去!”
钟齐海自己捡起了皮鞭,委屈巴巴地盯着他:“阿晖,如今这是怎么了?连我也进不得你的毡帐了吗?”
景晖走到韫欢身侧,转过身,背对着钟齐海:“她一个人在毡帐的时候,我不允许你打扰她。”
“哼!”钟齐海轻哼一声,自己离开了这里。走出毡帐后,脱里一直紧跟着她。
毡帐里,景晖急得在韫欢身上胡乱摸索着:“她没伤到你吧?”
韫欢连忙推开他:“没有!没有!你别乱动。”
景晖垂眸仔细瞧着她身上,衣裳都好好的,头发也没乱,这才信了她所说的。
他捉住她的胳膊,问她:“今晚的宴会,你去吗?”
韫欢对上他的眸子,冷冷道:“不去!”
他竟不恼,还点了点头:“知道你不想去,所以我今早已经在大汗面前说了。”
韫欢瞬间愣住。
他扬扬眉,接着道:“不过,日后这样的活动还会有很多,作为我的哈敦,你不能每回都拒绝。”
听到“哈敦”这个称呼,韫欢心中就来气,甩开了他的手。
景晖轻笑,睥睨她良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你生气,你怪我圈着你。可自从平顶山那时起,我们已经共患难这么多回。韫欢,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又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处:“韫欢,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吗?”
他的大手整个圈住了她的小手,摩挲着她白皙滑嫩的手背,而她掌心贴着的地方,确实怦怦直跳。
她的心也跟着乱起来,男人的目光灼热似红日,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暗暗在心中道,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
韫欢缩回自己的手,却注意到他胸口处的衣领间露出来一根红色绳子,瞧着似乎有几分熟悉,她的小手便停在了那里。
景晖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微微含笑,在她伸手抽出那枚和田玉坠子前,自己先掏了出来,特意举得高了些。
韫欢伸手去抢那枚坠子,他比她高太多,她根本抢不到。
她咬了咬唇,道:“我原以为这枚坠子被赛布底下的人拿了去,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
景晖轻而易举地将坠子轻轻捏在掌心,仍是举得高高的,不让她够着。
他长眉一扬,眼底一片蓝色星芒:“韫欢,你可能不知道,你在赛布那边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回紫禁城了,自己天天拿着坠子睹物思人。”
韫欢根本不想再听他说话,又伸手去抢坠子:“你还给我!”
景晖勾了勾嘴唇:“总归现在你在我身边了,我也不用对着它了,还给你也可以,不过——”
他凝眸俯视韫欢:“我替你保管了这么久,现在物归原主,你总得回报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