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鸢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天黑之后,开始下雪。晚膳之后她喝了药,睡得便有些早。等听见动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侧站着个人。
“姐姐。”
钮钴禄身上穿着斗篷。站在了床榻边。还未等叶南鸢出声,却见她立马弯下腰,抬手堵住了她的唇。
“姐姐,你别做声。”钮钴禄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小声儿道:“今日贝勒爷在与人商议药方,看顾你的奴才们都睡着了,我这才偷偷地溜过来的。”
叶南鸢瞧见是钮钴禄早就松了口气。
见她点了点头,钮钴禄才小心翼翼的将手给放开。然而,还未等到叶南鸢说话。她便抬手指着前方,对她道:
“姐姐,我带了个人来看你。”叶南鸢的眼神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前方。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一轮明月。
那人立屏风旁,身形笔直,姿态挺拔。他低着头,半张侧脸倒影在点翠的金玉屏风上,肩头玄色的大氅与夜色融为一片。
但那目光却是直直的看向她的方向。
不用看脸,光是一个身形,叶南鸢就认出是谁。她抬起头,唇角还未勾起,眼泪就掉了下来。
发红的眼圈落在那人的膝头,颤抖的声音直到开口,才知道不知何时已经沙哑。
“腿疼不疼?”
太长时日的分别,久违重逢的再见。
第一句话,她在问他疼不疼。
屏风后的人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的脚腕上。袖子里的指尖颤抖了许久,他用尽力气,骨结突起。
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句:
“我来接你回家。”
第169章 囚笼七叶南鸢抬起眼……
叶南鸢抬起眼帘,神情像是随意。细长的链子在她的脚腕之间传来微微的声响,她道:
“出不去的。”
冬日里,屋内燃着炭火。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坐在床榻之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露出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赤金的链子锁在她那两只细长的脚腕上,链子的另一头,锁在了床榻。她困在床榻之上,像是一只漂亮又精致的鸟。
“我被困住了。”
江知寒不信,可纵使他带了匕首过来,玄铁的匕首削铁如泥,可砍在那链子上,却还是纹丝未动。
四阿哥看她这样紧,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叶南鸢低着头,看着动也不曾动的铁链。上面连一丝痕迹都不曾有。
“没用的。”她看向前方的人,江知寒站在她身前,她却笑着伸出手,拂去他肩头的残雪:“回去吧。”
细长的指尖落在他半旧的披风上,她目光轻轻地落在他的膝头:“天冷,下雪天让伺候的你的小厮给你添个护膝。”
他走上前时,膝盖是直的,叶南鸢如何没看见。
杀害阿姐的人已死,江知寒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一命还一命,一报低一报。
所有的报应,都该对着她来。叶南鸢头抬起,对着江知寒道:“回去吧,你带不走我。”
钥匙在四阿哥那儿,除非他肯放人,否则,她一辈子都是他手掌中的鸟。
江知寒却是不信,月色之下,那双眼睛一片赤红。他什么话都没说,只固执的伸出手拿着匕首一下一下的磨着困住她的链子。
直到手掌心都磨砺出了血。
“住手。”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叶南鸢伸出手去挡,指尖落在那匕首上,他怕伤了她立即松了手。
匕首掉在地毯上,江知寒像是泄去了全部的力气。
“是我没用。”黑夜中,那丝哽咽的声响再也掩盖不住。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男子,掉起眼泪来也是如此的令人可怜。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