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乌木尔浑身痉挛起来,凌风飞快上前,这熟悉的症状,之前那几个北疆人都是这么死的,他明明已经检查过了他唇齿间,却不想还有。
凌风走到乌木尔的身旁,他口中的鲜血颜色渐渐变黑,凌风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气。想必是您踢断了他的牙齿,使其不能咬破整颗药囊。”
“还有救?”
凌风道,“医术高明的或许能救,我不行。”
夏风从隔壁的牢房走过来,“这等无情无义的男人救他做什么?”夏风是四大飞鹄里唯一的女子,方才萧沂让她扮作这乌木尔的妻子演一出戏。
牢房昏暗,再加上距离远,她又擅长伪装,乌木尔惊慌失措下果真没有分辨出来,却不想他如此狠得下心。
“自己的亲生骨肉,说杀就杀。”为求真实,那两个孩子的确是乌木尔的孩子。
夏风甩出刚拔下的飞镖,扎在了乌木尔的大腿上。
燕风吓了一跳,看见血是正常颜色才安心,“你还真不怕有毒!”
飞镖上若有毒,那可是毒上加毒。
夏风道,“我刚才看过了,没毒。这等无情无义的北疆人,死有余辜。”
萧沂淡淡开口,“意气用事,他现在还不能死。”
夏风恹恹道,“是。”
萧沂又道,“燕风,去把月楹找来。”
燕风讶然,“找月楹姑娘,到这里来?”
“你的理解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还要我说第二遍?”萧沂脸上一凛。
“不用,属下领命。”燕风连忙遁走。
疑惑的不止燕风一人,还有凌风,他先前只以为月楹是萧沂的朋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月楹姑娘,也是飞羽卫中人吗”
萧沂道,“现在还不是。”
这意思就是以后会是的吗?
凌风敛眉不语,夏风走过来,趁着萧沂不注意,悄悄问,“月楹姑娘是谁?”
怎么她才去西北几个月,就多了点她不知道的事情。
凌风撇了撇嘴,“实话说,我也不清楚,我还没燕风知道的多。”
燕风时刻不离指挥使,他们任务繁多,一年之中在京城的日子都很少。萧沂身边出现了什么人,他们还真不清楚。
月楹背着自己的小药箱站在昭狱门口,有些望而却步。
燕风笑眯眯地请她进去,“月楹姑娘,这边。”
月楹心里七上八下,进去了可真就没有退路了,萧沂绝不会放她走。
但不进去,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会当场不保。
月楹干笑道,“不用蒙个眼什么的吗?”
“不必。”其他人也许要,但月楹连萧沂的身份都知道,也就没有必要欲盖弥彰。
昭狱里浓重的血腥味与腥臭味对月楹来说是个折磨,她默默将前几天做的香囊拿在手里,时不时闻一下,才好受了些。
“还有句话要嘱咐姑娘,”燕风道,“这里没有世子,只有指挥使,姑娘明白吗?”
“明白。”就是不能揭穿萧沂的身份呗。
月楹被带进来,七拐八歪的似乎来到了昭狱的最深处,路上路过的牢房不计其数,耳边惨叫声不绝如缕。
燕风偷偷观察她,月楹只轻皱着眉,眼中并无惧色。
指挥使看上的人,果然不是池中物。寻常姑娘,哪会如此镇定自若。
“月楹姑娘,就在里面。”燕风打开一扇厚重的大铁门。
月楹一眼就看见了负手而立的萧沂,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皑皑如山间雪,清冷疏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气势。
燕风叫了声,“指挥使,月楹姑娘到了。”
“你来了。”银制面具遮不住他的眼,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她却不知为何感到陌生。
月楹回道,“指挥使有令,莫敢不从。”
萧沂隐在面具下的眉头一皱,她用着最标准的下属语气与他讲话,为什么他却没有一丝喜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