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涩耸肩,“若我能不动用神的力量,顺利将人带回去,我所支付的代价就会很小。可我若不能将他们在规定的时间里带回去,那么我这条命,他们就可以收走。”
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谷言生只气的跳脚,在心里问候了谢元祖宗十八代一万遍。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做过什么,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的去帮他。”
这件事不仅谷言生好奇了几百年,赵引也很困惑。
他只知道阿涩与谢元有一段奇妙的缘分,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却只有阿涩一人知道。
就谢元本人,经过千年,记忆早已磨灭。
可以说,天地之间,唯有阿涩一人还在坚持当初的约定。
阿涩几乎是用自己的性命在威胁谷言生,谷言生心里揪心疼痛,却又不得不顺着她。
“这座岛上有一个洞眼,洞眼在金矿之中。你若能寻到那块洞眼,毁了它,这座岛就会被废掉。否则,岛上的这些幽灵活尸,永远不会消失。”
孙敏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糊里糊涂。
她本想问问,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歌声,她慌忙拉扯阿涩:“他们在唱祭歌,又要祭祀了。”
阿涩回头看着她,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祭祀的歌声。
谷言生也未曾听到。
孙敏痛苦道:“我认得这个歌声,有一个跟我一样,被绑架到这来的女孩,也是被她丈夫弄来的。她比我早到,被送上祭坛,那些人不知做过什么,总之那个女孩再回来,就成了无脸妖怪。”
第101章 天之涯16
说着,她开始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她的脑子里钻,她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
阿涩见状,忙掏出红米撒出去,空气里顿时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蓝色丝线,连接着孙敏的头颅。
一看便知,是这东西在作怪。
谷言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药粉撒在孙敏身上,那些细碎的光线便消失了。
孙敏也不再感到疼痛,甚至听不到这奇怪的歌声,她大口喘息,趴在地上无力动弹。
阿涩疑惑看着谷言生,他道:“是泰国的尸油降头术。”
对于泰国的降头术,阿涩是有所耳闻的,只是门派众多繁杂,变化万千,她也不能确定,眼前的到底是哪一种降头术。
谷言生难得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妖娆惑人:“这世上也有姐姐不懂的咒术。”
阿涩不理他的调侃,伸手去扶孙敏,才碰到孙敏,手又快速收回来。
谷言生上前一看,发现她的手都结了冰霜,连忙捂住她的手,给她驱寒。
看向孙敏的目光,顿时阴狠了许多。
孙敏吓的瑟瑟发抖,连忙退后,谁知地上都结了冰霜,她惊异:“这是什么?”
阿涩面色凝重,没有说话。谷言生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赶快走吧。”
孙敏心里满是好奇,可碰到谷言生的眼神,什么都不敢再问,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丛林深处。
谷言生掐指一算,很快确定了东西所在的方位。
三人避开林中巡视的面具人,悄悄摸到黑漆漆洞口附近。
那里早已有人把守,杜绝别人进入。
阿涩看了一眼,几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手拿鱼叉,站在洞口,一动不动的戒备着。
谷言生:“我去引开那些人,姐姐注意安全。”
说着,他拿起一块石头往其中一人身上砸去,对方吃痛看过来,他故意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晃动一下,便跑开了。
看守的人见状,毫不犹豫跟着谷言生的身影追出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幽灵一般快速移动。谷言生更快,始终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让他们追击。
阿涩跟孙敏快速进入洞口,里面有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深处,发现内里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室内修建了一处诡异的祭坛,祭坛的正中央,盘着一条漆黑的大蛇。
而那条蛇蜷缩的身子中间,正有一个盒子。
想来里面便是洞眼。
只有毁掉这个东西,这座诡异的岛才会消失。
孙敏紧张看着那条蛇,“它看着不好惹,我们要不要回去,弄些工具再来?”
那条蛇的直径,大约足够一个人伸开双手,抱成一个圈,才能将它圈住。
如此庞大,张开嘴大约能吞了一头象,不怪孙敏怕的不行。
阿涩避开孙敏的靠近,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旁人动不了他,你却可以。”
“什么意思?”
“你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除掉这个洞眼,你只要上去摸一摸它,它便动弹不得了。”
孙敏很怀疑,阿涩却道:“记得刚才我为什么突然避开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体里有很重的阴寒之气,碰到任何活物,都能将其冻死。若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只怕也是一具冰雕了。你只要触碰它一下,它很快就会冻成冰块。”
孙敏表示怀疑,还在犹豫不决,那条蛇忽然动了一下。
两人连忙躲到石头后面,蛇丝丝的吐着舌信,发出奇怪的声音,金色的竖孔,阴冷的扫视周围,没见异动,扭动一下身子,继续盘着睡觉。
“快没时间了,你若不敢去,就只能永远困在这里。”
阿涩催促她,孙敏怕极了,可想到自己被他们抓回去就会成为无面人,永远的困在这里,她就宁可死在那条蛇的嘴里。
这么想着,孙敏一咬牙,踮着脚尖缓缓地移动到巨蛇面前。
眼看着她到了那条蛇的眼前,就要碰到那条蛇。
忽然一个不小心,踩中一个石头。
哪怕细微的响声,也让巨蛇睁开眼,孙敏想都没想,快速摸上蛇的身体,那条蛇刚刚张大嘴,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就被冻结成冰,成了冰雕。
孙敏惊了,她真的做到了。
她回过头来,刚想叫阿涩过来,谁知阿涩已经到了她眼前,原来阿涩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阿涩一张符咒贴在那条大蛇上,原本巨大的冰雕瞬间融化成一滩血水,露出它裹住的一个,黑漆漆雕花的盒子。
二人拆开盒子,谁知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让两人都惊了,怎么会这样?
恰在此时,洞外传来脚步声,几个无面人赶回来,孙敏惊慌的躲在阿涩身后。
阿涩弹跳而起,掷出几张符,那几个无面人瞬间被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阿涩叫孙敏一起逃出去,两人跑到林子里,与谷言生会合。
谷言生紧张的问她们:“如何了?”
阿涩摇摇头,“洞眼不在那里。”
“怎么会?”谷言生惊讶,不知想到些什么,担忧看向阿涩,“那你准备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觉得胸口一麻,他不可置信看着阿涩,阿涩竟然在他胸口扎了一根针。
等他昏厥,阿涩折叠出两只老虎,掷在地上,瞬间成了真的老虎。
阿涩将人扶到老虎背上,对惊慌的孙敏道:“骑上去,它们会带你们下山,避开那些东西。下了山,海边有竹筏,你带着他一起上竹筏,竹筏会送你们平安回去。”
“那你呢?”孙敏关心道,这个人是来救自己的,总不能自己得救了,却把她撇在这里。
阿涩笑笑:“我要去救人,救了人我就会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摘下铜钱手串。还有.....”
阿涩看着昏迷的谷言生,道:“劳烦你帮我照料好他,别让他回来。”
不远处再次响起祭祀的歌声,两人都听到了,阿涩正要抬脚去,孙敏却急忙回头,告诉她:“那些人,很怕火。”
说完这个,老虎便驮着二人逃入林中。
阿涩回过头,看向半山腰处的祭台,头也不回地奔袭过去。
阿涩赶到祭台,却发现那里打斗声不断,并且传来惨叫声。
她以为谢元出事,加快脚步跳上大树,准备见机行事。谁知才跳上大树,却看到谢元几人被群戴着面具的人,围在中间祭台上。
有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袍的男人,愤怒不止,大声叫嚷着什么,随即那些渔民一个又一个,拿着利刃鱼叉,纷纷攻击谢元等人。
谢元与章汶仁十分凶悍,握着手里的棍子就将对方逼的节节败退,可陈久却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躲在两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而另外一个人身上,似乎带了伤,也靠在陈久身后,避免自己被打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章汶仁大汗淋漓,紧张对谢元道。
“那怎么办?”谢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觉醒来,会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岛屿上。
岛上的居民很奇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面具,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一样。
这些人脸上戴着的面具,实在是太像棺材店里的纸扎人了,瘆得慌。
章汶仁道:“要不我拉开一道口子,你带着他们先跑。”
谢元想都不想就拒绝:“”别这么废话,要走也是你们走,你受了伤,支撑不了多久,我比你能打,一会儿你们先逃出去,我会见机行事的。”
船老大听到两个人的话,却精神恍惚的摇头,“出不去了,出不去了,这里是蛇岛,大家都要死在这里的,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
要不是情形,陈久很想给他一棒槌,敲敲他的脑袋,这时候说这种话,根本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谢元做了决定,便一个人勇猛的冲出去,目标直指高台上的黑袍男人。
他打倒一个无面人,将对方的鱼叉飞快地掷出去,可惜没有打中男人,只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而随着面具落下,谢元几人都震惊了,这个人的脸上,为什么没有五官,脸蛋光滑的一片像鸡蛋一样,要不是情绪不对,几人都要笑出来,说一句皮肤真好。
阿涩看到无脸人,终于明白孙敏的话了。
她毫不犹豫掏出符咒,幻化成弓箭,带着红色火焰的箭,一眨眼就射出去,正中高台上那人的脑门。
那人顿时发出惨烈的叫喊,撕心裂肺,谢元几人就看着他,被这个诡异的红火一下子烧成了灰烬,只剩黑袍掉落在地。
众人惊恐,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阿涩从天而降,跳在高台上,对着谢元等人大嚷了一句,“往左边跑!”
说罢,谢元毫不犹豫带着他们往左边跑去,阿涩撒出一把红米,左边竟然燃起剧烈的大火。
几人犹豫,不知所措,便被谢元用力推了出去,不知不觉间,他对阿涩的话再无怀疑。
几人穿过火焰,却没有烧伤,回头看去,只看到场中一片诡异的红色大火,将那些诡异的面具人焚烧,那些人要么四下逃窜,要么化为灰烬。
阿涩跑过来,拉着谢元他们就往山下逃。
一行人谁也不敢停留,只盼着赶紧离开,活着回去。
可才跑到海边,又一个黑袍人,带着无数的面具人蜂蛹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堵住他们的去路。
黑袍人大喊一声,阿涩问谢元,“他在嚷什么?”
谢元目光森冷未说话,章汶仁说:“他说,要把我们扒皮抽筋,做成尸油。”
阿涩一听,却笑了,“那就过来试试。”
........
“她这是去哪里?”朱玲小声问傅北安,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踪阿菊。
傅北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道:“这地方你不觉得眼熟吗?”
朱玲仔细看了看这一片街道,摇摇头,“我没有来过这里。”
她当然没有来过这里,事实上,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没有到过金陵城,对这里完全是一无所知。
而让她更不明白的是,傅北安为何要跟踪阿菊。
阿菊不是他的家人吗?
据说阿菊是在他们家长大的孤女,父母在战乱中死了,阿菊是从小被老太太养在膝下的。
长大了又跟着傅北安来到金陵,照料他的起居生活,这样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普通的主仆那样吧。
傅北安见她目光坦然,心中对自己的怀疑便有些不确定,正想着出去,朱玲拍拍他的手,“快看,她进去了。”
阿菊在一家书店前,左右留意,见无人注意,她这才抬步进了书店。
傅北安见状,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
朱玲没看到他的情绪变化,问他:“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傅北安摇了摇头,让她等。
可是过了快一个钟头,阿菊都没有出来,两人便觉得不对劲,这才下车进到店里。
这个店不过二十几平,一眼望去,除了书柜,便是书,店里只有一个老板一个伙计,再无其他人。
傅北安便问伙计:“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呢?”
伙计不明所以,挠挠头:“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店里未曾来过姑娘。”
朱玲不信,“不可能,我们亲眼见她进来的。她绑着麻花辫,提着一个小篮子,穿着蓝色的碎花旗袍。”
说的如此具体,伙计还是摇头。“这位小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你所说的人。我们今儿早上开张到现在,一共才进了10位客人,全都是男性,真的没有你说的姑娘。”
朱玲看到柜台后的帘子闪动了一下,一抹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一下子就奔过去,拉开帘子追。
傅北安也顾不得伙计的阻拦,跟着过去,谁知一进去,却看到一个破败的道观。
两人一起回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不见,而面前这间破败的道观,布满蜘蛛网,炼丹炉倒在地上,显然存在很久了。
“这是什么地方?书店后面怎么会有这样的道观?为什么来时的路又没有了?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朱玲惊恐不安,想起报纸上所说的,离奇诡异事件。好像这些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傅北安也想到了,他看着朱玲一言不发,而朱玲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像极了那个邪教团伙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