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安点头:“家母给我取小名淼淼,确有其意。不仅如此,还为我寻了一块冰玉,便是想用它的寒气,压住我的火气。”
傅北安以前不信这些,此时却有点信了。
阿涩:“你在追击小偷的时候,肯定是掉了这块冰玉,否则也不能来到这里。这算是你命中的劫数,也算是命中的机缘。”
她看向朱玲,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只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你才能顺利回去。”
“此话怎讲?”
“因为你那时候没有把盒子追回来,所以给天眼留了一线生机。这才导致如今你的曾孙女,被他们的人盯上。你只有救了她,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劫,才能顺利回去。这是你欠下的债,你得自己还。”
“所以珍珍是有危险了,对不对?”
朱玲既兴奋自己猜对了,又担心傅珍珍的安危,着急的哀求阿涩,“求你你想想办法,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救珍珍。”
“去见那个人,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傅北安。若是我猜的不错,他应该算到傅北安的存在,所以要利用朱玲把你带过去。你们两个人因为特殊的缘分,被牵扯在一起,暂时分不开,只能将朱玲骗过去,傅北安才能跟去。我想,他要用傅北安的火命,做一场祭祀。”
“又是祭祀?没完没了了是吧?”朱玲气鼓鼓的,那天傅北安就差点被他们祭祀了,这帮人还是不放过他,真是前世的冤孽。
傅北安却问:“他们的祭祀,到底是想要图什么?”
阿涩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要祭祀什么,这个蚂蝗与从前的天眼有些区别,他虽修炼了天眼的邪术,却又没有完全修炼无面术,否则他会被困在岛上,根本出不来。我们只有见到他本人,才知道他具体想要祭祀什么。无论如何,你们都要走这一趟,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与我也有关系,我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
说着,掏出两串铜钱手链,递给二人,“你们系在手腕上可辟邪,去了之后,先护住自己,摸清他的目的。我会在暗中跟着你们,记得,如果对方逼你们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千万不可以吃,知道了吗?”
二人点点头,按照阿涩的嘱咐忐忑地离去。
乔梦等人走了,才咬着薯片凑过来。“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阿涩瞥他一眼:“不怕我把你卷进危险中?”
乔梦不在意:“我还不了解你,你是宁可自己冒险,也不会让别人陷入危险的,你让他们安心去,那定然是有办法保他们平安,说吧,有什么事我能做的。”
阿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她说。“你帮我报警吧。”
“你说真的?”这种事儿能报警?
阿涩点点头:“你就守在外面,到了九点准时报警,记得不要早不要晚,一定要到九点准时报警,就说有人纵火!”
乔梦看着她整理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到行李袋中,满心好奇。
朱玲跟傅北安打车,按照傅珍珍说的地址赶过去,到了那里才发现,那竟是一家精神病院。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不就曾经被关在这家精神病院里吗?
她纠结了,忐忑不安的下车。
傅北安看出她的害怕,“别怕,我会保护你。”
朱玲心慌慌,看着傅北安,豁出去道:“傅北安,我....我至今还单身呢,我若是有个万一.....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算了,没什么。”朱玲纠结了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有说,抬脚就往医院里去。
傅北安却拉住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消失十几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想你。”
说罢,走在了朱玲前头。
朱玲也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他这是在暗示,他喜欢自己吗?
傅北安的话,让朱玲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欢喜万分。
感情的事实在太奇怪了,她以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可能爱上一个人,可遇见到傅北安的照片第一眼,朱玲心里就生出了幻想,明白了心动的感觉。
此时听到傅北安的话,整个人便有些飘飘然,恐惧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快步的跟上去,很想跟他多交流几句,可也知道这不是交流的时候,只小心翼翼的边走边看,好几次想要拉住傅北安的手,但都没有成功。
傅北安忽然停下来,朱玲撞在他的背上。尴尬道:“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傅北安警戒,看着眼前安静诡异的大楼,“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朱玲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粉红色的泡泡,这一看,的确有些毛骨悚然。
阴沉沉的天气里,精神病院却一点人气也没有。
她记得她当时被阿涩带着离开时,还是有巡逻人员的。
怎么这时候,连个安保都没有,更别说,病人跟医护人员。
正想着,3楼的窗户忽然打开,正对着他们。
有个人探出头来,对着朱玲他们打招呼,“玲玲,我在这儿,你们快过来。”
朱玲看到傅珍珍,松了一口气。刚要抬脚往楼上走,却被傅北安一把拉住。
“不要过去。”
“怎么了?”
傅北安比她细致警觉得多,指着地上那些白色的粉末。“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圈?”
第113章 天之涯28
朱玲停下脚步,看着医院大楼门前,这才发现,几步之外有一个很大的圆圈,他们越是靠近那个圈,那些白色的粉末便越清晰。
傅珍珍好像没有看出他们的异常,还在高兴的挥手大喊,让朱玲他们赶紧进去。
朱玲低声呢喃,“她会不会中了蛊?被人威胁了?”
傅北安抬头,看向那个不断招呼他们的女孩儿,隐约在她的脸上,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她与自己的确有些相似,而且,血脉里天然有的熟悉亲昵感,骗不了人。
再回过头看向朱玲,对她的话终于没有一丝怀疑。
那个女孩,真是自己的曾孙女。
“怎么办?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傅北安对她道:“你让她下来。”
朱玲一想也是,傅珍珍不是让自己来带她走吗,当然是她下来才是。
于是朱玲高声喊着:“珍珍,车子就在外面等着呢,赶紧下来我们回家。”
傅珍珍仿若未闻,依然不断的挥手,像个人偶一样,重复的说:“玲玲,你快上来呀,上来呀,你上来呀。”
朱玲感到后脊发凉,对方若不是她的好友,她早就转身跑路了。
大约意识到这样没有用,傅珍珍终于停下手,阴沉沉的看着他们:“你们不上来,我就跳下去。”
说着竟然爬上窗户。
傅珍珍披头散发的坐在窗口,身后黑漆漆的,像个黑洞,随时要吞掉她。
她那个样子,和电影里的女鬼也差不多。
朱玲害怕她真会往下跳,忙问傅北安:“你接得住她吗?”
傅北安愣住,无奈道:“就算我愿意舍命去救她,可这世上能碰到我的人也只有你,她砸下来,大约会穿过我的身体,直接摔成重伤。”
朱玲尴尬的笑笑,挠挠鼻子,她怎么把这个忘了,“那怎么办?我们是上去,还是再等等。”
傅北安环视周围,忽然感觉手腕一紧,手腕上的铜钱似乎在暗示他,让他进去。
他看一眼朱玲,朱玲也感应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牵着彼此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圈就将他们圈起来。
朱玲紧张的看着这道光圈,大气都不敢喘。傅北安握紧她的手,让她镇定,不要害怕。
就这几秒钟的功夫,傅珍珍居然就到了跟前,阴郁的看着二人。
“珍珍!”
朱玲想上前拉人,傅北安却拉住她。朱玲感到不解,傅珍珍身后就走出来一个,脸色诡阴冷刻薄,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
朱玲认得,那是黄卓的母亲。
果然如阿涩所说,黄卓一家人都是有问题的。
黄母只看得到朱玲,并没有看见蚂蝗所说的另外一个灵魂。
她阴沉的笑,像只乌鸦:“小姑娘,劳烦你动动手,让你的朋友现身。”
朱玲恨恨不平,原来他们看不见傅北安,早知如此,就让傅北安提前上去救人了。
傅北安当然知道她的懊悔,低声在她耳边道:“楼上还有人,那个人刚才一直盯着我,我上不去。而且,我没法离开你超过三米。”
原来傅北安也如此想过,只是傅北安比她更敏锐,知道楼上有人盯着自己。
朱玲抬眼看去,只见到黑漆漆的窗户,哪里有旁人。
她于是道:“阿姨,您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搞这种邪门歪道,不怕遭报应吗?”
黄母板着一双死鱼眼,冷笑:“小丫头,年少不知事,也就能耍耍嘴皮子,今日既然起来了,就乖乖听话,否则你跟你的朋友,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罢,丟给她一个瓶子。
透明的矿泉水瓶里,装着有些发黄的液体,似乎是一种油。
黄母:“让你的朋友喝下去,否则我就刮花她的脸。”
不知何时,傅珍珍手中竟多了一把水果刀,自己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只要朱玲敢不听话,她立刻就要划下去,如此卑鄙无耻,朱玲气得想破口大骂。
可傅北安拉住她,让她冷静。
“阿姨,您的心也太黑了,再怎么说,珍珍也是您未来儿媳妇儿,有什么不能摊开说,何苦如此相逼。”
黄母讥诮:“黄卓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傅珍珍毁不毁容,跟我可没有关系,可惜这张年轻貌美的脸,今日若是在这毁了,以后就算活下来,没有男人要了。”
真是杀人诛心,这世道女人宁可丟了命,也不愿意毁了脸。
朱玲着急,可她记得阿涩嘱托的,千万不能让傅北安喝任何奇怪的东西。
阿涩说,她会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可什么是适当的时机呢?
朱玲也不知道,只能尽量拖延,拖到阿涩出现为止。
于是她摇晃手中的水瓶,天真无邪地问:“阿姨,这是什么东西,不会喝了拉肚子吧?”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朱玲装疯卖傻:“给谁喝啊?是想让我喝吗?行!”
她打开瓶子,做出要喝的样子,黄母立刻喝止她:“谁让你喝了,我让你朋友喝。”
朱玲看看周围,“阿姨你可别吓我,这不就我一个人吗?哪来的朋友?”
真是气的肝疼,这丫头比傅珍珍狡猾多了,装疯卖傻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黄母瞪圆了眼睛,厉声呵斥,“别装疯卖傻,马上让你朋友喝下去,否则我现在就让她的脸上多两道疤。”
说罢,就命令傅珍珍去割自己的脸。
朱玲气的跳脚,眼看傅珍珍要划伤自己,忙跑过去,大喊着珍珍,你清醒一点,想要阻止傅珍珍自残。
傅珍珍还是高高举起刀子,往下扎。
朱玲惊恐万分,以为这下完蛋了,谁知傅珍珍一个打滑,刀子没有伤到自己,反而划伤黄母的手。
黄母惨叫,不可置信看着傅珍珍。
傅珍珍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黄母,似乎清醒了,毫不迟疑地跑向朱玲,“玲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珍珍只记得,自己上了黄母的车,等她醒来,就出现在这奇怪的地方。
一个瘦小却阴沉的男人,对她进行了催眠,随后她发现自己失去意识,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朱玲出现,她使劲挣扎,总算挣脱那股束缚她的力量。
朱玲忙将人护在身后,傅北安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
朱玲倒是想拖着他们逃走,可才跑出去两步,便被那光圈弹回来。
黄母暴怒,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死丫头,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说着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砍向两人。
才冲到朱玲眼前,就被傅北安一脚踹出去。
被踢出那道光圈,黄母痛苦的捂着肚子,诧异看着朱玲,果真如教主所说,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灵魂在这圈子里?
黄母不安,她虽然帮着蚂蝗做了很多恶事,但至今未曾见过鬼怪,所以并不是完全相信教主的那一套。
可此时她有些害怕了,忍着痛站起来,再也不敢小看朱玲。
朱玲小声问傅北安:“要不你也踹我一脚,看我能不能出去?”
傅北安有点哭笑不得。
傅珍珍诧异的看着朱玲,刚才朱玲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女人就被人踹飞了。
她惊讶地看着朱玲,低声问道:“玲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玲小声道:“等回去再告诉你。”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黄母,黄母对着楼上喊了一声,这时黄父也出现了。
这女人不是黄卓的母亲,那这个男人大约也不是黄卓的父亲。
黄母大喊:“还不赶快进去把人拿下,事情办不好,咱俩都得遭殃。”
黄父冷哼一声,大步朝阵法中来。
才到朱玲眼前,就感觉一股掌风差点打到他,他急忙避开,虽看不见傅北安,但也知道对方的存在。
他立刻掏出一把灰,狠狠地撒向傅北安的方向,傅北安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身灰,本能护住眼睛,没让眼睛遭罪。
说也奇怪,明明傅北安只能碰到朱玲,其他东西都握不住,结果这诡异的粉末撒出去,竟让他现了原形。
傅珍珍瞪眼,看着那个半透明的男人。
黄父见状,得意一笑,及时出手,对着傅北安便是一拳。
傅北安被打中,连连退后几步才稳住。
傅珍珍惊恐抓住朱玲的手,急忙退到一旁,“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