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翻看病历,道:“加大药量,我们只管治病,其他的不要瞎传。”
护士点点头,目送医生离去。等人走了,她才到黄卓面前,阴冷冷的笑:“赵柏友,你当初烧死我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黄卓哆哆嗦嗦,想动不敢动,嘴里哀求她:“不要烧死我,我错了,我错了。”
在黄卓眼里,眼前的女人不是护士,而是满脸被烧伤的疤痕,眼珠子随时要掉下来的狰狞女鬼。
护士冷冷的笑:“我当日也曾这么求你,你可曾饶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暗处又走来一个女人,浑身湿淋淋的,身上散发海水的腥气。
“赵柏友,火烧过,你也该尝尝海水淹死的痛苦了。”
黄卓惊恐瞪眼,看着黑暗里不断走出的影子,一个又一个,对着他狰狞的笑。
而他的隔壁,不断传来黄母与黄父的悲惨叫声。
黄卓甚至能听到他们拍打门板求救的声音,可是等待他们的,只有无限的折磨。
阿涩才休息没多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睁开眼,无力的叹息一声,穿好衣服去开门。
门外,朱玲紧张焦急,傅北安神色复杂。
“阿涩小姐,珍珍出事了,你救救她吧。”
阿涩看看傅北安,让两人进去。
乔梦打着哈欠出来,看到两人惊呼:“这怎么还带个生魂呢!”
阿涩将人推回房间:“你再睡会儿,晚点再出来。”
朱玲慌的很,傅北安抓紧她的手,给她安慰。
阿涩看看二人的手,摇头道:“看来二位感情突飞猛进啊。”
朱玲羞涩又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傅北安道:“阿涩小姐,珍珍出了事,您能否出手相助?”
阿涩摇头,“不是我能不能,是你们愿不愿意。”
朱玲不自觉的紧张,她知道等待他们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傅北安不明所以,问:“这话怎么说?”
阿涩看向二人,觉得自己也是残忍,可又能怎么办呢!
“傅珍珍现在是不是开始变得透明,昏迷不醒了?”
朱玲连连点头:“对对对,她为何会这样?”
“为何?”阿涩无奈道:“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是你的劫,非要在一起,谁都不会好过。”
“他滞留在这,那边时空的身体只会日渐衰弱,最后丟了性命。他一死,他命中注定的妻子就不会嫁给他,也不会为他繁衍后代。既无后代,那傅珍珍不就得消失不见?”
朱玲腿软差点摔倒,傅北安要去扶她,却生生穿过她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却无能为力。
傅北安心痛了,带着哀求问阿涩:“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阿涩道:“你们断了这份感情,各归各位,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你们本就不该遇见,只是因为你残留的执念,才导致这场缘分。”
朱玲眼巴巴看着傅北安,二人心中皆是难受。她无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好男人,这个男人又真心喜欢自己,可自己却不能与她在一起。
越想越难过,朱玲直接跑了。
傅北安当然追出去,乔梦这才开门出来,一边刷牙一边感叹:“有情人要想修成正果,真是要看老天给不给机会。”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偏偏遇到了对的人。
这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阿涩却道:“所以你跟郑容的感情这么难,你就别折腾他了,早点结婚吧,好好过日子,太太平平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乔梦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她翻个白眼,转身开溜。
朱玲不知不觉走回家,看见床上半透明的傅珍珍,心里苦涩难安。她回过头,又看见傅北安,心里更难过了。
傅北安想抱抱她,却再也抱不住,只能看着她委屈的哭,站在她身后,心情沉重。
屋里压抑的难受,朱玲很想逃,可能逃到哪里去。
她哭到睡着,醒来之后,看着越发透明的傅北安,终于下了决心。
傅家人看见傅北安醒了,急忙围过来。“北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北安看着担忧的父母,同事,还有医院上的红十字,又看看自己的手,怅然若失的摇摇头。
他好了,好像,又没有好。
傅珍珍给朱玲端去一碗粥,见她神情失落,完全是失恋的样子,忍不住问:“我曾爷爷就那么好?”
朱玲点点头:“特别好,这个混蛋,这么好干嘛,我以后都爱不了别人了。”
傅珍珍见她的眼泪掉到粥里,叹息的摸摸她的头:“没事,咱俩搭伙过吧,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黄卓进了精神病院,警察来做调查,她才知道对方一家子都是诈骗犯。
那人身上几件命案,都是杀妻骗保,对女人谋财害命。他妈的畜生,要不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了,自己一定要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还是算了吧,你曾爷爷肯定舍不得你孤独终老,听曾奶奶的话,你多找几个男人试试看。”
傅珍珍愣了一下,忽然气到:“我把你当姐妹,你想做我曾奶奶,占我便宜啊你,死丫头!”
朱玲惨兮兮:“这能怪我吗?谁让傅北安是你曾爷爷!”
傅珍珍忽然笑了:“是,谁让你是我曾爷爷的最爱!”
两人相识一笑,不再难过。
这世道,没有男人,还有其他美好的东西呢。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感受幸福。
第115章 鸭舌帽1
大风吹落树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涩踩着树叶出现在荒败的小区,往周围看了看,朝着最里面走去。
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她站在红色的房子前推开破旧的门。
门发出咿呀的声音,脚下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阿涩低头看了看,并不在意,继续往里走。
她走到一口井前,这年头在城里还有井的地方实在不多了。
阿涩掏出一排白色的蜡烛,绕着井口点了一圈,蜡烛并没有在夜风中被吹灭,反而越来越亮,渐渐发出绿色的光。
等蜡烛的光全都绿了,阿涩这才掏出一把红米,洒进了井里。
不一会儿,井底刮起一阵旋风,差点吹灭蜡烛。
狂风过后,枯井的上方浮出一道黑影,那影子没有脚,悬浮着,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长长的舌头吐到膝盖,阴冷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阿涩。
阿涩掏出一个信封,当着鬼差的面烧掉。
不一会儿,那封被烧掉的信就到了鬼差手。
鬼差拆开信封一看,发出嘶哑诡异的声音,说了任何人都听不懂的话,阿涩却明白的点了点头。
“孙国庆夫妇平日与人为善,愿用自己的功德寿命,换女儿一条生路。孙敏虽年少无知,但生平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她既是活尸,便还有一线生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鬼差发出嘶鸣之声,一旁的大树都结了冰霜,阿涩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虽恭敬,却坚定。
鬼差见状,不再说什么,而是收起信封,递给她一粒白色的药丸。
鬼差那仿佛从深渊里传来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他又说了两句,阿涩低头,恭敬地送走鬼差。
鬼差一走,枯井旁的蜡烛就全都熄灭。
阿涩有掏出一打金元宝烧了,看着元宝一个个燃烧,火即将熄灭时,她忽然抬头,却见墙上趴了一个影子。
阿涩二话不说追出去,那影子往前狂奔,可阿涩速度更快,一把扯住对方,将对方从墙壁里拉出来。
对方痛苦鬼叫一声,踩着墙壁往上翻身,一下就挣脱了阿涩的手。
阿涩毫不犹豫抄袭地上的石头,对着的影子打过去,那影子膝盖刺痛,从墙面上摔倒在地。
阿涩伸手抓它,却扯掉了对方的帽子。
可对方丢出一块石头,石头在地上炸响,发出白色的烟雾。
阿涩急忙用手护住眼睛,这眨眼的功夫,那影子便逃脱不见了。
而原本被她摘了丢掉的帽子,也消失不见了。
阿涩看看自己的掌心,竟然多了几道血痕。
乔梦坐在路边的车里,一边刷剧一边等人。
见阿涩出来,忙给她开了车门。“你这是怎么了?事情没办好吗?失魂落魄的。”
阿涩摇摇头:“事情成了,这个药拿回去给孙敏服下,孙敏就能够活过来。也是她父母舍得寿命与功德,否则下面可没那么好交代。”
乔梦叹息,收好手机:“可怜天下父母心,既然成了,你怎么还苦丧着一张脸。”
阿涩摊开手,乔梦看到她掌心的血痕,吓得连忙翻后座的医药箱给她包扎。
好在她随时准备着医药箱,里面有纱布跟酒精。
她一边包扎一边数落:“你说说你,今时不比往日,就不能关爱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阿涩目光幽深盯着她,道:“这不是人伤的。”
乔梦包扎的手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她:“不是人是什么,难道是鬼伤的你?”
阿涩摇摇头:“不是鬼,但也是个要命的东西。”
乔梦打个哆嗦,快速给她包扎好:“这深更半夜的,在这种地方咱就别聊了,先回去再说。”
她匆匆忙忙开车离开,却不知暗处有一道影子,看着他们的车离开,才悄悄从墙壁里出来,扒着另外一辆车,也消失在那个方向。
许阿姨最近春风得意,儿子升了职,孙子考上重点高中,儿媳妇儿也怀上二胎,这日子,别提多快活。
出去跳个广场舞,那些一块跳舞的老头老太太都羡慕她。说她儿媳儿子孝顺,家庭和睦。
这不,儿媳妇怀了肚子,吃什么都没胃口,她绞尽脑汁才得了一个偏方,说酸笋炖排骨能止住反胃。
她试着给儿媳妇做了两回,儿媳妇果然就没有那么反胃难受了。
于是今日,她又买了酸笋排骨,准备给儿媳妇做这道汤。
但买好了食材从菜市场出来,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差点被东西绊了一跤,好在手里的东西甩出去。
许阿姨忍不住骂两句,低头一看,脚下并没有石子,反而有一顶黑漆漆的帽子。
她蹲身过去捡起帽子,发现是孙子挺喜欢的一个牌子,总说着要买。
这帽子黑黑漆漆的,瞧这成色还挺新。
许阿姨顿时不难受了,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正好给孙子拿去用,于是也不再骂咧咧,反而提着东西欢快的回家。
一进门,孙子还在睡觉。
这放暑假的日子,老太太也不催他起床,就让他好好的睡觉。
儿媳妇从卫生间出来,卫生间便传来洗衣机洗衣服的声响,见婆婆回来了,陈艳笑嘻嘻的道:“妈,又做什么好吃的呢?”
许阿姨笑盈盈,眼睛眯成一条缝:“还不是给你肚子里的小乖乖做好吃的,让她别再折腾她妈。”
陈艳闻着味儿就知道,是自己想吃的酸笋。婆婆心疼她,她自然孝心回报,于是上前,要过去打下手。
许阿姨忙让她打住,将人推出去,“我还没有老到动不了,你这身子才刚刚好一些,赶快去坐着看看电视,吃吃零食,要不看看书也行,不要在这里干扰我。”
许阿姨把人推出厨房,一个人开心的在厨房里忙碌起来,陈艳见状也不强求,只心里记下这份情。
儿子龚明从房里出来,急匆匆地冲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就要出门。
陈艳忍不住问他:“太阳这么大,你干什么去呀?”
龚明一边穿鞋一边道:“我约了朋友打球,这都快到点了,妈,我就不吃午饭了,叫奶奶别给我做了。”
他说完急匆匆的跑了,陈艳忍不住叹气,到底是儿子,总是这么毛躁躁的。
她摸摸肚子,这可一定得是个闺女才好,闺女心疼人,比臭小子可强多了。
刚说完,龚明又去而复返,陈艳嘀咕:“干什么呢?”
龚明随手拿起鞋柜上的一顶黑帽子,笑道:“忘了戴帽子,外面太阳这么大,得防晒不是。”
他拿着帽子匆匆地走了,进入电梯就急匆匆的按下1楼。
随时他一进去,电梯的灯就闪烁了几下。
龚明立马就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气从脚底窜起来,一直冒到他的脖子。
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看看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啊。
他摇摇头,肯定是空调吹多了,得空调病了。
好在电梯立马恢复正常,顺利到了1楼,他急急出了电梯,刷了一辆共享单车,就直奔篮球场。
只是今日这车好奇怪,怎么骑着如此费劲,就好像车上多载了个人一样。
他回头看,这共享单车上也没有后座呀。
他摇摇头,看着时间有点急,于是加快速度骑车,好不容易到了公共篮球场,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了。
几个同学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已经打了一小会儿,见他到来,忙向他招呼:“你小子怎么才来?”
“睡过头了,睡过头了。”
说罢,将包丢到一边,开始上场打篮球。
这一块儿,是小区附近的公共篮球场,天黑以后,老头老太太们爱在这一片跳广场舞。
他们也就趁着这会儿,日头不算大也不算小,才挤个时间打打篮球,否则天再凉爽一些,就轮不到他们了。
年轻人正是好动的时候,除了打游戏,篮球是他们共同的爱好。
几个人刚打了一会儿,龚明投了一个三分篮,顺利得分,兴奋的跳了下,谁知又有几个少年人进了球场。
“喂,你们谁呀?怎么在我们的地方打篮球?”
对方生的人高马大,将近1米9的个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可龚明个子也不低,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哪里容得旁人这样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