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汹涌热意,榻上蜷缩无助的小女子似乎听到了某处自心底的呼声,昏昏沉沉爬起,脚步艰难地走出了内室,打开了隔间的屋门......
次日,楚宁醒来时,发现已近晌午,不时传出楼下食客进出交谈的鼎沸声响,以及食物的阵阵飘香。
她起身下榻,穿衣梳洗一番,便出了屋子往楼下去。
可巧,还未走下楼梯,楚宁便瞧见容澈早已在靠窗的一张桌边等候,便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而去。
“早呀,容澈!”
她说着,边扫视桌上的食物,羊汤,面条,水晶包,还热腾腾冒着气,一时间觉得自己饿得不行,还未待这人开口便坐下开始吃起东西来。
容澈:“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楚宁嘴里正塞了包子,发出的声音十分含糊:“好呀!一觉睡到了天亮!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觉了!你呢,容澈?”
她说这话时,一脸娇憨纯稚,仿佛真如她话中所说的这般,无事发生,一觉天明。
容澈凝视她半刻,方敛了眸,眼底现出淡淡的青色,耳根子似乎有些微微发红,静静答了句:“还好。”
见女子继续在食物中奋战时,容澈心绪渐乱,眼前浮现了昨夜发生过的情景......
他正安睡榻上,忽觉身旁的柔嫩在来回磨蹭,耳边还传来些细细低啼,似乎是极难忍受。
容澈一惊,下意识推开这具娇软的女子身躯。可推开的瞬间,女子竟顺势粘了上来,紧缠着不肯放开。
无奈之下,他只得动用法术将女子变走。刚欲施术之时,却听得女子发出了道极细软的声音,柔柔糯糯,令他神魂皆为一颤。
“容澈——”
他借着澄净的月光,看清了女子的模样,怎么是她。
一时间似失了方寸般,无法动弹,将他定在这方木榻之上。
他神思还未定,便觉楚宁又开始不住地朝他凑近,直欲亲昵靠近、上下其手。稍稍定了心神,他忍不住出声唤女子:“殿下,殿下!”
可是楚宁却恍若未闻般,依旧继续方才的动作,甚至呼吸渐趋灼热而急促,无助极了,令人怜惜。
他拨开楚宁稍显凌乱、微汗湿的鬓发,露出一张娇艳无比的面容,颊边覆满霞色,眉目间带了些难以自抑的神色,似是痛苦难耐,又似欢愉无比。
“楚宁。阿宁!”
女子惶惑地睁开了眼,现出一双秋波荡漾的水色眸子,带了十足的惘然与疑惑。又如暗夜里迷路的孩童,期许找到归去的路,全然不复平素的模样。
到底带了些慌乱不安,当女子是抬眸可见的真实,似微绽的花瓣落在湖上,生涩又热切,只能由着水纹摇曳起伏。
月色清落,静静倾泻在屋内的地板之上,略见人影微颤,溢出些细碎之音,惊得廊下暂息的鸟儿挥翅往空中一扑。
男子气息渐沉,可察觉到令人心颤的异状后,清醒复又占领回神志。
只不过刚欲查究女子状况,她便又如八爪鱼般地重来。
容澈眸中残存了些热意,但更多的是清醒,叹了口气,重新制住了女子......
就这样,过了一夜。
......
容澈看着面前与昨晚毫不相干的这人,眉间微蹙,心中思量再三,仍是开了口:“殿下可有何不适?”
楚宁正吃得热火朝天,闻容澈这般问自己,虽觉有些奇怪,可还是认真回他:“没有呀。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能吃能喝能睡,只怕你此时将我丢到哪座山里,我都不会出什么事。至多不过是迷了路,在里边绕上几日!”
容澈观她神态,当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可她昨日的那番举动......他这样思忖时,忽见眼前之人停下了自己吃的动作,反而细细打量起自己而来。
楚宁睁大眸子看着这人,不解问:“容澈,你的耳朵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红了,还有你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吧?!还有,呀,你脖子上的这些......”她顿了顿,皱着眉想了想,继续说:“该不会你的屋子里有虫子,这才没有睡好?要我等下去帮你赶虫子吗?你不知道,我可会做这些了!保管让你放心,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说着,还开始低声碎碎念:“这虫子未免忒无耻了,咬人就罢了,还让人睡觉都不得安生!我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
容澈垂眸,淡淡道:“不劳烦殿下了,我自会处理。”
他面上一派拒意,是楚宁从前最熟悉的神情。见状,楚宁也只得应了声“哦。”接着静静啃起包子。
二楼栏杆的某处角落里,一身黑袍的男子倚着身后的柱子,双手环胸,饶有趣味地看着楼下那二位的反应,嘴角一勾,提脚下了楼。
楚宁见到这鬼现身,忙起身将他拉过来,塞到一处椅子上。随即,双手按在桌上,盯着殷策,问道:“快说,那地方在哪里?今日你不说,我......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殷策见她如此执着,不禁好笑:“姑娘,我连饭都没吃一口,你要问,也得先让我吃点东西好吧!你们昨日给我来的那一出,是鬼都要被你们整死了。反正我现在又累又饿,就算是说,也说不出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