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灵界的瓜果与甘露是可以拿来进行交换,但是灵界的花草却不行。
灵界的花草大多生得曼妙多姿,不仅可供观赏而且极具灵性,它们的茎叶可以随意活动与伸展,所以在集市开放的最初几年,灵界的花草贸易甚是红火。
可是后来出现了命案,于是各大侯府便下令全面禁止从灵界引进任何活物,就连民间圈养的也统统全被没收,只在各个侯府之中还残存一些灵界的花草。
因为侯府有神兽坐镇,灵界的花草便不敢造次反而经过一段时间被驯养成温顺的好帮手,不仅可以供观赏,有时候还能端个茶倒个水的都不在话下。
灵族那边也意识到它们损花毁草的害处便开会商量,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也禁止再向人族出售,毕竟还要靠它们结出美味的果实,也维护了两界的平衡。
但是有些居心叵测之辈偏要打破这种平衡。
“太臭了~~”
本来围在一处肉摊上的顾客,都被这突然而来的臭气熏得四散逃开。
摊主刚要开骂,可是看见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摊主反而笑脸相迎道:“哟,是黄大仙,您来啦!”
黄鼬精一副看不上对方却又不得不打交道的样子,回应:“嗯,不过老板的生意可是越做越红火了,我看刚才不少都在光顾你这摊位,老夫都插不进去脚。”
所以你就故意放了一个臭屁,这只黄鼬精真是太不地道,长得也是贼眉鼠眼,看上去就绝非善类。
摊主依旧客客气气地说道:“哪里哪里,多亏各位的照顾,您这次想来点什么?鸡肉还是猪肉?生的还是熟的啊?”
“那就来一只烧鸡。”
“好,小人给您挑一只大的。”
摊主急忙打包,黄鼬精是从长长的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今早的晨露,一滴足以煮上一壶。”
“唉唉”,摊主拿到手又打开瓶口闻了闻,黄鼬先生露出不屑的神情哼了哼,人模狗样地站在那里等他验货完毕,“不错,甜味儿都能闻到,这是您的烧鸡,您拿好。”
“嗯,走了。”,黄鼬拎着烧鸡,刚要离开去往下个摊位。
这时摊主突然叫住他:“黄大仙,请留步。”
“难道你还有事?”
“呵呵,小人有件事想跟大仙您请教一下?”
黄鼠狼见他煞有其事,它自己反正也不赶时间,“说吧,什么事?”
“是,小人最近夜里时常盗汗失眠,看了好几个大夫也吃了不少药可就是迟迟不见好转,黄大仙您有能耐,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是能够医治小人这病的?”
“老夫若是帮你治病,那这只烧鸡…”
“这只烧鸡送给您,另外小人再赠送您一只烧鸡,您看如何?”
黄鼠狼眼珠子一转,“把手伸过来吧,老夫先给你把把脉。”
“好嘞,有劳您了。”
摊主乖乖地把手伸过去,黄鼠狼煞有其事地一边捻着胡子一边给他把脉。
“看你的脉象肝火旺盛,多见于心中有欲望没有达成;夜里盗汗,又是以阴虚火旺为主。”
“那依大仙看,我这病可有方法医治的?”
“依你的症状来看,老夫倒是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医治你的病。”
“那就太好了,到底是什么?”
“你着什么急,那东西要现去采摘而且采摘此物可是要颇费一番周折,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不过看在你我相识的份上,老夫可以帮你采来一株,试用。”
“那就有劳黄大仙了。”
“不用客气。”
黄鼠狼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次日,黄鼠狼便将小贩要的东西偷偷地交给他,一株插在细口瓶子里的含苞待放的花,笔直的花苞白里透着一丝血红色,茎短叶稀,除了花骨朵大些,看上去似乎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小贩冲黄鼬确认道:“这就是?”
黄鼬点头回应。
小贩担心自己被骗,故意试探:“这花骨倒是挺大的。”
黄鼬随口附应一声:“还有更大的,只是不愿意过来。”
“啊~~您这是何意?”
“老夫的意思就是能找到这么一株,老夫已经颇费了一番周折。”
“是,小人明白,谢礼早就给您备好了。”
“嗯,一定切记要将其置于屋内不可置于太阳下,老夫已用灵界的泉水来生养它,故一个月内都无须给它浇水,你若是照料得当,应该不出两日它便会开花,你只需取下一小片来泡水即可,切不可伤其性命、损害之,记住了吗?”
“小人记住了,多谢大仙。”
黄鼠狼哼笑一声。
第3章命案发生
几日过后,洛阳城南府便接到报案。
“你们几人所报何事啊?”
“你说。”,“你来说。”
台下跪着三名中年妇女,一个个似是吓得惊魂未定,互相推诿。
“大胆,你们不详述案情,本官如何帮你们查案?”
“启禀…启禀大人,老妇所报案情实在是…有些奇特。”
“你且不妨说来听听,案情属实与否,本官自有裁断。”
“是,此事主要跟老妇隔壁的邻居有关,男人叫王贵儿,女人是柳氏,今早这个柳氏突然来找老妇……”
当府尹听完她们的陈述,大吃一惊。
“红色的虫子,跟人的眼耳口鼻五官一样?你们可看清楚了?”
“看得清清清楚啊,大人,老妇不敢欺瞒您,而且李钱跟王铁的老婆也都看见了,她们还在王贵儿家的偏屋找到自己男人的衣服,人却不见了。”
府尹看向她们,两个女人连忙回应:“是,民妇确实也看见了,那个怪虫就是从民妇男人的衣服下面跑出来的,十分吓人。”
“还请大人一定为民妇们做主,帮民妇把男人找回来。”
府尹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思索掂量半天,然后他说:“此事本官自会处理,你们三人切勿肆意散播制造谣言,待本官查明事情真相,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是!谢大人!”
于是府尹很快带人来到王贵家查看,除了偏屋里的一地的衣服和靠近床的地面上掉落的一柄烛台,其他并无可疑。
现场没有查到更多线索,面对这样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案,府尹找来身边的人一起分析案情。
“依属下来看,除了偏屋以外,其他房间里的布置都十分整齐,就连偏屋也无明显打斗的痕迹,可是偏屋的地上却发现李钱跟王铁的衣服,因此属下怀疑真正的凶手有可能就是失踪的王贵,他的老婆柳氏跟李钱与王铁私通,被他发现以后,王贵便起杀人之心,趁着柳氏与李、王二人深夜里私会,于是下药将他们三人迷晕,然后再杀人…”
“等等,你说是三人私会?这,这成何体统?”,府尹大人一脸‘纯真’地问道。
他的手下倒是一副‘明事理’的样子,笑着回应:“大人,其实这民间的花样,远比大人想得要更加丰富。”
“去去去,本官现在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你说是下药之后再杀人,但是现场没有发现迷药?而且尸体难道还会自己消失不成?”
“极有可能是被王贵藏匿了起来,然后他逃走了。”
“不通,不通。你别忘了,那几名村妇提到的红色怪虫?”
“属下猜想,会不会是她们太害怕一时看花了眼?也许就是几只普通的虫子却被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个人看花眼还有可能,但是不可能三个人都看花眼了。”
“听她们的描述,属下在想会不会她们看到的只是蜘蛛呢?”
“非也,她们都是普通民家的妇人,还能不认识蜘蛛?况且寻常百姓家最多见到的便是红色蜘蛛,他们还会取红色蜘蛛结下的网来处理伤口,据说有消炎止血的功效。”
“这,属下愚钝,实在想象不出虫子还能够拥有人的五官?”
“本府也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恐怕不简单。”
“大人是已经洞悉到了什么?”
府尹大人摇摇头:“本官洞悉又有何用,只恐怕知道凶手是谁,你我也奈何不了。”
“属下愚钝,大人的话属下不明白。”
“哎,此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言明的,你立刻备马,本官要将此事禀告侯爷。”
“是,大人。”
消息很快从京都府上报到泽侯府,不巧泽侯爷正在研习道法闭门谢客中。
于是京都府的官员只能将此事又上报给艮侯府,总算得到了足够的重视。
艮侯府有个特点就是人丁兴旺,子孙十分地多,现任艮侯爷膝下有四子五女还有若干孙子辈,是真正的大府。
泽侯府相比较而言就显得人丁凋零一些,泽侯爷膝下只有一子,一方面也是因为泽侯爷无心朝事,一心只想着长生之术。
所以虽然事情是发生在泽侯府管辖的洛阳南城,但是南城府尹在泽侯府这里吃了闭门羹后,便只能将消息上报给艮侯府。
从空中俯瞰,艮侯府犹如京都洛阳这座大城之中的一座小城,府里面廊回路转、庭院堂园、房屋迭起,真是数不胜数。
一名传令官快步穿过十几个长廊,来到一处偏厅,然后穿过偏厅又路过两处池子,池子里面养着颇有灵性的荷花,正自己一开一合惬意地享受日光的照射,再经过几处檐廊,最后才来到他想要去的目的地,一处气派的厅堂之内。
厅堂中间站着一个男人健朗的背影,待他转过身来却是一位半百之人,他便是艮侯府的当家人——艮侯爷,一对宽厚浓密的眉毛,‘眉开生运’说的就是这种眉毛。
艮侯爷将递上来的帖子打开来开,眉毛微蹙,然后下令:“去把人都请过来吧。”
“是,侯爷。”
于是陆陆续续的,在这个厅堂里面聚满了人,是艮侯府这个大家庭里的男主人们都纷纷闻讯赶到厅堂集合商议。
“禀侯爷,大公子与二公子已到。”
“父亲~~”
“你们先坐吧,再等等其他人。”
“是”
先进来的这两个人是艮侯爷的大儿子与二儿子,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在他们进来之前,其实已有一人先行抵达,那就是艮侯爷同父异母的弟弟—艮士月,也被称为月侯爷。
跟健朗的艮侯爷相比,月侯爷看上去似乎并不太健康,一副病弱无力的姿态坐在那里,似是很疲累。
两位公子看见月侯爷在,也恭敬地冲他打招呼:“三叔好。”
“嗯。”
然后他们各自找位置坐下,随后又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意气风发,一开口便流露出些许的孩子气,“父亲,三叔,原来大家都在啊!”
艮侯爷先是严肃地看他一眼,他便赶紧收敛。
二公子是打趣地问他:“七弟,你这是又翻墙了?”
“没,我没有,二哥你别瞎说好不好?”
“没有?那你衣服上蹭的又是什么?”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袖子已经蹭上了泥土。
他匆匆拍打两下,然后冲他二哥瞪了一眼,便自顾自地也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这名少年便是艮侯爷最小的儿子,七子艮伯光。
艮侯爷训斥他:“没有规矩,还有你的两位哥哥,你打过招呼了没有?”
伯光这才又站了起来,行礼说道:“大哥、二哥。”
对于这个顽劣的弟弟,大哥(艮伯仲)和二哥(艮伯康)无奈地笑笑,摇摇头。
在他们的眼里,伯光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艮侯爷叹气一声,一肚子话但又不忍心说他。
大哥艮伯仲说道:“七弟,你是艮侯府的世子,放着大门不走偏要爬墙出去,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艮侯府进了小毛贼。”
伯光有些委屈地回应:“大哥,我也想从大门出去,但是我不敢从大门出去的原因,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大哥艮伯仲无奈一笑。
二哥艮伯康又说:“七弟,你难不成还在害怕门口的石兽?”
“对啊。”,伯光小侯爷耿直回应。
“就算你不敢从大门出去,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口。”
“二哥,其他的出口也有石兽,你是走正门走习惯了难不成忘啦?我害怕的是所有石兽,不分前后门。”
大家一听都笑了。
艮侯爷忍不住道:“这不是借口,你都这么大了早该熟悉自己的家门,难不成你要爬一辈子的墙?”
“孩儿也不想爬墙,可是孩儿不像大哥跟二哥那样,武艺超群还会飞檐走壁,所以孩儿出去就只能爬墙了。”
艮侯爷是一声长叹,命令:“伯仲、伯康,你们两个有一个人负责□□他,直到他敢一个人进出大门为止。”
“是,父亲。”
“父亲,孩儿恳求能不能让五哥或者是六叔来带孩儿呢,大哥跟二哥都太严肃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是谁在叫我们呢?”
第4章妖与煞
只见一同进来的两位一个是三十出头,一个是二十出头的翩翩少年,这两个人便是艮侯爷的另一个弟弟艮士怀和艮侯爷的五子艮伯隹。
这下所有艮侯府的男人们都到齐了,分别是艮侯爷、长子伯仲、次子伯康、五子伯隹、七子伯光,还有他们的三叔艮士月,以及六叔艮士怀,剩下的就全都是女儿。
艮士月与艮士怀都是艮侯爷异母同父的兄弟,他们俩也不是一个妈生的。
艮侯爷同正妻生了三子三女,分别是大公子、二公子、以及最小的儿子伯光,艮侯爷还有一个侧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便是艮侯爷的五子艮伯隹,故事也是围绕着他来展开的。
奇怪的是,当艮伯隹看见三叔月侯爷的时候,却不称他为三叔而是称作:“父亲。”
“嗯”,月侯爷满意地点头回应。
这是因为月侯爷虽然有夫人,但是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膝下无子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