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花——鸣啼翠柳
时间:2022-04-20 09:48:18

 
第6章人没了,鸡也丢了
 
兄弟二人走在前面,后面的随从中有几个人手里却是抱着酒坛子,看来是以备不时之需。
伯光道:“还是五哥对我最好,不像大哥跟二哥总是拿我当小孩。我都已经行过冠礼,好歹也是个大人了。”
“七弟,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一切要听我的指挥,切不可任意妄为。”
“是,小弟一定谨记。”,伯光还故意冲伯隹鞠了一躬。
“呵,走吧。”
他们来到被害的王贵家中,就是一处普通的民宅,两扇简单的木门,门轴下面没有着地,而是各杵在一块方形的石墩子上,石墩子里掏了一个浅浅的窟窿,木头门轴就插在了这个窟窿里,所以推开门的时候门轴转动就会发出吱吱的声音,这种石头墩子叫门础,主要作用隔开木头门与地面,不仅可以防潮还能分散承重。
两名手下上前将门推开,伯隹顿时闻到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停下脚步。
伯光问他:“五哥,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伯光也细细品味了一番,说道:“好像还真有,是不是你们谁放屁了?”
手下们都一脸不知所措,互相怀疑。
伯隹很是无奈地笑笑,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是。”
他们进入偏屋,也就是案发的现场。
这间屋子并不大,伯隹踱步越往里走,另一股奇怪的味道便越是明显。
他又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一听‘味道’二字,气氛顿时又微妙了起来,大家仿佛都在四处寻找这会儿又是谁放屁了。
然而伯隹看出来,他无奈说:“这次是一股刺鼻的香味,很像是…一种花香。”
伯光回应:“我也闻到了,不过什么花的香味会这么刺鼻,而且我看这房间里似乎也没有摆花和养花的地方啊。”
一名手下回应:“公子,会不会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据说这个王贵是有老婆的。”
“也有可能,重新仔细地搜查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是。”
他们将屋里的角角落落都搜查过,没有花也没有胭脂水粉。
本来就凌乱铺在床上的被子也全部都重新掀开,但是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扬起的被子令刺鼻的香味更加浓厚,伯隹察觉出异常又仔细勘察一遍,终于发现被子跟床上竟然都沾满了白色的花粉。
随后,他们又在桌子旁的地上也发现了疑似花粉的白色粉末,伯隹便命人将花粉都尽可能地收集起来,他是来到院子里查看。
从偏屋出来以后,伯隹注意到院子里的一角有些古怪。
他问随行的人,“那是干什么用的?”
“回禀公子,应该是鸡舍,养鸡用的。”
“鸡舍,那为什么里面没有鸡?”
“这个,卑职也不知。”
伯光也说道:“是啊,真是奇怪,鸡舍里面却不见一只鸡的踪影,会不会是进来陌生的人,鸡都藏进了鸡窝里面,我去看看。”
伯隹又是无奈一笑,这时他注意到门口有人影蹿动。
“谁在那里?”
紧接着,一名老妇人颤颤嗦嗦地走了进来,伯隹的手下随即将她带了过来。
“大人好,大人好。”,妇人吓得浑身哆嗦。
伯隹说:“老人家,你不用害怕,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禀大人,老妇就住隔壁,是这家的邻居,这家里的两口子出事了还是老妇最先发现报案的,方才老妇看见这家里的门是敞开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哦,没出什么事,我们就是京都府过来查案的。”,伯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你们也是京都府的官差大人啊?”
“嗯,敢问老人家,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昨日老妇报案以后,南城府尹大人倒是派了人过来也是查案的,只不过没有查到什么他们就走了。”
“哦,我们也是南城府尹大人派过来的,此案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再勘察一遍。”
“原来是这样。”
“老人家,你说昨天是你去报的案子?”
“对啊。”
“那你能将当时的情况再详细地描述一遍吗?”
“可以。”
老妇人又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伯隹听后问道:“你确定是看到四只赤虫从衣服下面爬出来的?”
“千真万确,不仅老妇看到了,另外两家丢了男人的女主人也都看见了。”
伯隹听后,若有所思。
老妇人又连忙问道:“大人,你们既然是来查案的,可否也帮老妇查一件案子啊?”
“老人家要报什么案?”
“老妇养的鸡都丢了,一只也没剩下。”,她着急地说道。
伯隹立刻察觉到什么,询问:“你说你的鸡丢了,什么时候丢的?”
“这个…昨日鸡都还在,应该就是今日丢的。这不王贵家出了事,老妇这心里也总是感觉不踏实,今日就一直没有出门,是刚刚想起来鸡窝里的鸡蛋还没有拾,这才发现鸡都不见了。真是怪了,好好的人不见了,好好的鸡也没了。”
“老人家,敢问你的鸡舍是设在自家的院子里,还是设在外面的?”
“回禀大人,是设在外面的,我家的院子小放不下鸡舍。”
“哦,自从王贵家出事以后,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之人进出过这里?”
“没有。”
“那王贵这家人平时过得如何?”
“我看着挺好的,王贵平日里卖卤味也挣了不少钱,他老婆持家可是一把好手,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生不出孩子来,这个王贵也没有说要再娶回来一个,两口子也没怎么吵架拌嘴的。”
“好,多谢老人家相告,这些钱你拿着应该足够再买一些鸡回来,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不要跟旁人提起,以免影响我们办案。”
“谢大人,谢谢大人,老妇明白。”
打发走王贵的邻居,伯光说道:“五哥,隔壁的鸡竟然也丢了,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确实蹊跷。进去看看花粉收集好了没有?”
“是,公子。”
一名手下进偏屋里查看,伯光便跟伯隹在院子里一边等一边聊了起来。
“五哥,你想知道这家的生活状况,可以问我啊。”
“问你?呵呵,你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
“那是,你看这家人的大门设计,门膛还算深且是两扇门,想必过得也不差,只是没想到会招来此等灾祸。”
“不错啊,伯光,你都会通过看人家的门来看出其中的门道来了。”
“这有何难,我还知道老百姓之间行嫁娶之事主要是靠说媒之人,这说媒的人往往也无法确定这两家人是否合适,所以主要是看这两家的门是否接近,门修的越气派,门膛越深,说明这家人过得越是富足,所谓讲究门当户对就是这么来的。”
伯隹不觉一笑,附和地点点头。
 
第7章斗虫
 
伯光又说:“不过提起这娶亲之事,五哥,我听六叔说父亲已经打算让你迎娶震侯爷的小女儿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伯隹的回答有些冷淡,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伯光问他:“五哥,看你这反应,你是不是也不想这么快就成亲啊?”
伯隹一听笑了,提起自己的亲事,伯隹的心里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婚事肯定是由父母做主,况且他也已经到了应该娶妻生子的年纪,找的人家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
不过好在他的心里也没有中意的姑娘,所以娶谁对他来说似乎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伯隹依旧平静地回应:“不过我的年纪确实也该成亲了,你早晚也要成亲的。”
“我就算了吧,反正大哥跟二哥都已经娶妻生子,你也马上要迎娶震侯府侯爷的女儿,也就不差我一个,我现在逍遥快活的,我觉得挺好。”
伯隹笑:“但愿父亲能允许你一直这样逍遥快活下去。”
“不说这个了,五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我打算去一趟泽侯府向泽侯爷请教几个问题,父亲提到过像这种事情泽侯爷也许会懂得更多。”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走吧。”
这时在另外一条街道,三名外乡人从酒馆里出来,就姑且称他们老大、老二和老三吧。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或拎着或背着一个带盖的小筐子,酒酣饭饱之后三个人在互相吹牛。
老大说:“告诉你们,我筐子里装的这只必定会成为今年的虫王,你们的那些根本就不会是它的对手。”
老三回:“你就吹吧,是不是虫王也要等比过才知道,你说自己的是虫王,我还说我这只是虫王呢!”
老二也说:“那我这只也是虫王。”
老大自信满满道:“你们不懂,这是我在来京都的路上边走边抓到的,每次抓到新的,我就会让它们打上一架,然后留下最厉害的一只,所以我这只肯定是最~厉害的。”
老二说:“没有,那也赶不上我养的这只,我这只可是用肉喂养大的。”
老三提议:“干脆咱们三个先来比一场,反正早晚都是要比的,你们觉得如何?”
另外两个人想想也行。
老二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们三人也不能就这么白斗吧,是不是也该有个奖惩?”
老大回:“那就赌银子,谁的将军最后赢了,另外两个人就要各赔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老三不同意,“二十两银子,太多了,虫王的奖赏也不过才五十两而已。”
老大说:“你要是不来,那我们两个可就比了。”
老二一听二十两也有些犹豫,“我可就只有一两银子。”
老大说服他道:“你放心,大家都是兄弟,若是我赢了你二十两银子,大不了等我养的将军最后摘得虫王,我再还你那二十两,再倘若是你赢了我呢?莫不是对你的将军没有信心?若是这样,那不比也行啊!”
老二一想,“行,那就赌一把。”
“好,来吧。”
所以老一老二斗虫,老三不参与。
不过老三主动说:“那我就给你们当个评判怎么样?”
“唉~可以,这样正好。”
见酒馆旁边就是一条阴凉的巷子。
“那就在这条巷子里如何?”
“好。”
于是三个人在不太宽敞的巷子里摆开战局,他们纷纷将筐子放下,先是从筐子当中取出一个纸包和一根捕虫网,最后是一个小匣子被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平坦的地上。
轻轻打开匣子的一角,可以看见一只虫子安静地匐在里面。
再打开匣子的另外一角,好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虫子的小型居住场所,里面有专门盛放食物与水的格子。
老大从纸包里捏出两粒黑乎乎的如米粒大小般的颗粒出来放进匣子里盛放食物的格子里,又取下水壶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水进去,然后将匣子盖上放在一边。
对面准备迎战的老二也是相同操作,只是接下来两个人的一番动作就着实有些奇怪了。
只见他们将空出来的筐子倒置在地上,由第三个人依次反复检查,取其中底部最为平整的一个筐子放在中间。
打开筐子上的一个小门,正好能容下一个匣子的大小,将匣子的一端放进去,然后挑开匣子外沿的拉环,再用捕虫网的柄部轻轻敲击匣子外壁三到五下。
吃饱喝足的虫子像是饲养的名贵宠物一般,动作缓慢地爬进筐子里,筐子就是它们的比赛场地。
要说人们费劲心思做出这样精巧的筐子跟匣子,就是为了方便随时随地可以来一场比试。人类对于工具制作的成熟一方面也促进了斗虫子这项娱乐活动在普通老百姓之间流传开来。
斗虫不分类别,只要是虫子就行,只不过一定要是在地上爬的虫子,不能让蟋蟀跟蜜蜂斗,一个在天上飞的,一个在地上蹦的,估计很难会打起来。
规则也很简单粗暴,别管你是什么虫子,能打赢就是好虫子,所以有时候体型上会出现特别悬殊的情况,比如一只螳螂跟一只蚂蚁斗,还真不一定螳螂就会获胜。
所以在斗虫场上经常会看到各种奇怪的画风,人们不仅能看到一些平时见不到的怪虫,还能欣赏到意料之外发生的反转,更加增添观赏的热情。
这也是一些斗虫爱好者每年都会花上几个月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参加斗虫大会的原因。
话说回来,老二老三探头一看,老大放进去的虫子是一只身披油亮盔甲、通体呈暗黄色、长着六条腿的不知名虫类。
老二调侃道:“你这是什么品种?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老大回:“你们就等着瞧吧,你的了?快请出来迎战。”
老二答:“好嘞,看我的。”
这次打开匣子从里面里蹦出来的是一只蟋蟀,青体红齿裸露在外,头大且圆亮四只健硕,单是看它那两颗裸露在外的大门牙实则是蟋蟀的钳子,看起来就是不好对付的样子。
老大怂恿老三:“东西都晾出来了,你确定不参加赌一把?赌一两银子也行啊,你若赌赢了,输的一方可就给你银子了。”
也许是被煽动的,也许是看过虫子的品相以后,老三禁不住也参与进来。
“好,那我就赌这只红牙青(蟋蟀)赢。”
“嘿嘿,你小子真是没有眼光。”
老二催促:“少啰嗦,赶紧开始吧。”
 
第8章要虫不要命
 
比赛开始,双方同时挪开木勺,红牙青跟盔甲黄迎面碰上。
红牙青最先发动进攻,可是无论它怎样挥须伸爪的试探,盔甲黄用一身盔甲保护纹丝不动地匍匐在那里,就连红牙青的两个锋利的钳子也奈它不了,因为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夹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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