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门关——刘姓选手在唱歌
时间:2022-04-25 06:51:34

邵苑听了还是很着急:“那你的商会怎么办?我们中途下船,就算只剩两站,可是离商会的时间最多只剩下四天了。不如你先去,我自己可以的……”
关倾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傻丫头,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放心呢?况且商会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那只是商业的厮杀场罢了。”
“那还不重要?你忘了,我就是作为商会的助理才和你出来的,人不能忘记来时的目的啊。”她还是有些懊恼自己耽误了关倾。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想那么多了大小姐。既然你记性这么好,就应该知道我和你说过,脑袋里想的太多了,不如喝一杯牛奶,睡上一觉,现在把牛奶换成药好不好。”
邵苑叹了口气,妥协了:“记得啊,还记得你这个大人物说的名句,往前走,披荆斩棘,不回头。”
关倾点了点她的脑门,说:“好啊,既然把我奉为名师,就听我的话,乖乖喝药,躺着休息。”
过后,邵苑也没再问过关倾船上的事情,她心里清楚,害她的就是关储,而至于关储的结局,也许根本不值得同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关倾就守在她的床前,邵苑从前很少有机会日日都见到他的,如今觉得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他,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关倾夜里陪她说话累了,就会和她共枕头而眠,索性床足够大,她也顾不得矫情害羞。
第三日,邵苑的眼睛竟已经能够看见远处的事物了,只是仍会有模糊的情况出现,但也不得不感叹她实在是有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就连张医生也是啧啧称奇。
张医生对邵苑嘱咐:离开之后,一周内每日早晚各服一次药就可以了,不宜过多,但一定要按时服药,而且因为这种毒太过霸道,所以只要被下药的人,眼睛多多少少会受到损害,再不能恢复当初的视力了,这点你们需做好心理准备,即使你的情况算是非常之好,但也避免不了。
邵苑释然的笑笑,她和关倾能平安,就是幸事,不会再多奢求什么,何况关储已经受到最最严厉的惩罚了。
本来要一周,谁想到第三日就有了重大进展呢,于是邵苑非常坚决的要关倾连夜赶去商会,为了此事她已经在他耳边念叨几个时辰了,关倾看她身体确实已经大好,只得同意。
几人拿好药物,记好医嘱就要驱车离开,张医生悄悄对邵苑说:“其实在这多呆两天又何妨呢,若是出现特殊病变,我也好观察啊。”
邵苑说:“这是我们征途的结束,不能在这里绊住脚步。”
张医生显然不明白邵苑说的话什么意思,但看她神采飞扬着,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希冀,就知道结束也许并非结束,而是开始呢。
对于她来说,这趟旅途的终点就快要到了。
商人的战场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所谓的商战是没有硝烟的斗智斗勇,权力金钱和人脉的汇集点,想要让自己在这个行业内有姓名,就得被迫参与这场争夺。
因为关倾足够强大,也并不是野心家,所以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会,他三年只参加一次。
商会持续了整整五日,关倾觉得在此处和那些沾满铜臭欲望的商贾座谈,听那些两面三刀的言论,看人背后落井下石,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索性衣袖一拂,第三日就驱车走了。
“我说了,这种商会,来与不来都毫无区别。”关倾坐在车上道。
邵苑倒不这么觉得,“我帮你把这几天有用的座谈内容都整理了,我看那两个新起之秀很是不错,有想法敢发言,不像那些老油条,言辞之中,他们俩对你是非常敬仰的,以后用人之际,他们可以优先考虑。而且咱们也听到不少消息不是吗,这些人虽然是手脏,但走南闯北,消息灵通,想一次性获得这么多信息,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说到最后,她补充:“现在日子不安生,流民失所,想活得久,就要与人打交道,抢占先机。”
关倾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小兔子太聪慧了,总是忧心忡忡的。”
邵苑知道关倾对自己国家的实事最上心了,如若真的,真的打起仗来,他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此处,摸着她的头,和她岁月静好的交谈。
她不禁转移了话题,认真的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关倾。”她从没如此直白过。
关倾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捏着,头却靠着,有些疲累的样子,“喜爱你严谨的做事态度,善良果敢的行为方式,中国女性特有的温柔和坚韧。”
他歪了歪头,笑着说;“是你要的答案吗?”
邵苑也被逗笑了,没想到从前吝啬的赞美,今日一股脑都听见了。
“也有可能,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注定你对我而言是不同的。”他闭上眼,轻轻的说,好像在回忆。
 
第二十章
 
回程的路快的像离弦之箭,到门町时天色已晚,但架不住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关倾的耳朵里。
关常德本就是鸡肠狗肚,怀恨在心之人,之前被关倾那么一闹,简直是让他颜面尽失,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人老了,权势皆衰。他觉得一个女人事小,可是邵苑竟然跟了自己的儿子,还反过来对付自己,这让他在众人面前还怎么立足。
听闻关倾带着邵苑离开的消息,关常德更是气的鬼火直冒,他从他妈死了就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觉得他天生有反骨,养他长大,相当于助长狼子野心,可自己偏偏是掉以轻心,谁能想到关倾不到三十岁,就已经雄霸一方了。
不过关常德不服老,他觉得自己一生的基业,是树大根深,凭一个小崽子一朝一夕要撼动自己,还早的很呢,他这剩下的家业,唯有那个选择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做事的关储,才有几分资格继承。
关常德将邵苑一年前给他写的毒誓散布出去,给邵苑安上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骂名。虽然不算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法子,但关常德自觉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也算是出了口短暂的恶气,之后他更有的是法子来对付邵苑这个小丫头。
关倾人刚下车,就听留府的管家向他阐述了关常德的种种,真是一下被气笑了,他摇摇头,有些怒气郁结在心的感觉。
“我还没去找那个老家伙呢,他倒自己作践起来了。”
也许是一路上太多人想害邵苑,他已经烦躁的没什么耐心了,如果不杀鸡儆猴,那谁都来凑一凑热闹,当这里是大观园呢。
谁敢动他的女人,就到阴曹地府去赎罪吧。
关倾拉住正要回房的邵苑,给她披了一件厚实点的外衣,说:“今夜过了,你的名字就和我绑在一起了,你愿不愿意。”
邵苑以为他在打趣,于是回答:“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还能绑定……不过既然你说了,我当然愿意啊。”
关倾眼眸沉沉的望着她,而后点点头,“那就和我回一趟关府。”
邵苑眉头一蹙:“啊?”
关倾今天穿着一套墨绿色的中式长衫,显得身形格外挺拔,融于深深的夜色里。他向手下挥挥手,只说了八个字:“东西备好,人都叫来。”
话一出,注定今夜不会太平。
车上,关倾罕见的向她说起自己的母亲,以及关常德。
他先是提起了关常德几十年如一日的叛国罪行,说他的恶行只会比王民之更深,更狠。那是实打实的恶积祸盈,罪不容诛。也许是怕吓到邵苑,这点他并没细说,只简单带过了,而后着重说到自己的母亲。
邵苑看着他比墨色还要黑的眼眸里,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痛苦。而他说的越多,就越像一场以悲剧结尾的戏,那是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的,无法抹去的恨意。
关倾的母亲叫姚偌,原本是言情书网的小姐,家族上开罪了关府,关家使出诡计,一朝使其灭亡。姚偌亲眼目睹家人被迫害后,自己也因为年轻貌美被关常德强占。她到了关府,被关常德折磨,终日身体虚弱,腹背受辱之下生了关倾。
郁郁寡欢之中,她勉强撑到关倾五岁时,关常德要娶新妇进门,竟然准备发配她到边疆去,让她自生自灭。姚偌不愿离开还幼小的儿子,怕关倾因此受到欺侮,于是想将其带走,关常德不肯,她便头一次抛去自尊,跪地求饶,磕到头破血流希望留下,关常德仍然坚持,最后关常德选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一边娶新夫人进门,一边叫人把她沉塘淹死了。
锣鼓喧天的声音多么刺耳,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呢。所有人将她的身体绑住,嘴里塞上麻布,抛进水里。临死前,姚若望着自己的儿子,流泪悔恨,她不该给关常德那个人渣下跪,这一生,她的这一生全部都被关常德毁了,既然已经生不如死,不如去地下见自己的爹娘,祈祷那个十恶不赦的败类赶快去死,只是我亲爱的儿子啊,你一定要坚强。
关倾五岁时以为自己可以救被沉塘的母亲,于是跳下水池,可无论如何挣扎哭泣,还是无用,再一次走了姚偌的老路,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消亡。他被下人救上岸,关常德却不管不问,只关心有没有处理干净,真正做的狠心决绝。
从那时候起,每每来新人,就有旧人被发配,不从就会死的很惨,关倾也在一天天中发现,关常德竟然在做汉奸,他不仅和日本人勾结,还和洋鬼子合作,企图搞垮自己国家的产业。关倾恨透了关家的每一个人,包括这个姓氏,他立誓,一定要叫关常德付出代价,为他自己的残忍行径千百倍的偿还,所以即使关倾在这个家里受尽冷待和折磨,他也要学习,要出人头地,要自立门户。
在成长的过程中,关倾一次次庆幸自己母亲曾对他短暂的教诲,让他往后学到的经商知识全部用在正途。姚偌是一位善良强大的母亲,她对关倾从小就说:关常德是禽兽不如的害虫,在这样的教育下,他一定要记住,永远做对得起天下的事,做对得起本心的事,真正的英雄都需做常人不能为之事,向受苦受难的人伸出援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为我本心。
邵苑听关倾讲故事那样,将他前半生的颠簸一笔带过,震惊得半晌无法言语,只能看到他因讲到深处,已经恨到攥拳的手。
原来,关倾当时真的不是单纯的帮助自己逃离关府,而是有着这么一段深藏的往事,令人悬泪欲下。她轻抚着他的手,用胳膊搂住他,眼眶红红的盯着关倾看,有几滴泪淌出来,自己又擦去了,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想,这些年关倾该过的多么努力,才能和杀母仇人共住一处,又自立门户开拓事业。
邵苑又想到那句话,恍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原来他府邸的牌匾上是这个意思啊,怪不得一路上经历这么多艰难险阻,无人敢趟,关倾却总是首当其冲,他何止拯救了自己啊,而是真正当了一回天下的英雄。
“我还没掉眼泪,你怎么先哭起来了?”关倾心情本来重的像压了一块山石,见到邵苑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倒是有了笑意,她分明是想安慰,却怕自己更难受,才忍到现在。
他吻了吻邵苑的额头,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那种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样子,很像我母亲以前讲的画本。画本上说,有一个犯了天规的傻仙女要求下到人间,陪一个凡间的男子走完此生。”
邵苑将信将疑:“你不会在耍我吧?”
关倾:“真的。”
 
第二十一章
 
“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邪祟之物不敢近身,不是选择佩戴附身符,而是成为驱魔师。只有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厉害,打到痛处,甚至见血,才能消了他侵害的念头。今夜也一样,我要让所有人以后提起你的名字时,都会想起你身后的男人。”
关倾说的时候,表情淡漠到像今夜的风,完全不为即将到来的事而慌乱。
邵苑听懂他的意思了,一下就猜到关常德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关倾才会如此动怒的。
她虽然还不清楚关常德是犯了什么坏,但不得不说,方才关倾的一番话,显得他本就俊朗的面貌更加气宇轩昂,有种傲睨万物之感。
关倾见邵苑有些痴痴的盯着他,伸手将她下巴一抬,左右看了看,问:“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你是我……嗯……我男人的感觉真好。”她一句话讲的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关倾挑挑眉,露出一副“真是难得”的表情,嘴里说道:“既然这样,那等我们回去,我让你慢慢感受我的好。”他在慢慢二字上故意说重了些,真是引人浮想连篇。
邵苑轻咳,装作没看到他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眼神,向窗外指去,“到啦。”
关倾先下车,而后将邵苑牵出来,“和我一起进去,不要怕。”他正说着,邵苑眼睛就被光刺了一下,朝左边看去,一辆辆汽车竖着排成一字型,数量之多,都要把关府门前的街市占尽了,其中有和关倾车型一样的,还有警车。
车里下来的人都带着家伙,目光炯炯的,警察厅的厅长也亲自来了一趟,其中一大半是关倾的手下,连厅长也是他叫人请来的,满满当当的人真是好大的阵仗。晚上还没收摊的商贩听了动静,一传十十传百,还没睡的百姓都上赶着凑热闹,得知是关家二儿子要在关府闹事,也许还是为了那个朝三暮四的小娘。
关倾大刀阔斧的要进去,守门的小童见了吓得一溜烟就去通报了,门直接给大剌剌的敞开着。关常德事先没得到通知,如今正听了风声,关倾早就大张旗鼓的来了,比闪电还快,他气的喊了所有关家的家卫,还有百名精壮的护卫掏上家伙前来。
进了门,邵苑观察到躲在一旁查看的女眷里,那个曾跳过水的姨娘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面孔,脸上还有着淡淡的忧伤。而牵着小少爷的玫姨娘,仿佛苍老了十岁,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如若不说,旁人见了还以为这关府是吸人精气的魔窟。
关倾盯着眼前已经迟暮之年的父亲,看着他就算是上了年纪,仍然掩饰不了自己眼底那一片奸佞浑浊,心中就百态丛生。既然关常德已经潇洒一辈子了,那就算是快接近死的时候,做错了事,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死去的所有人,他所犯下的滔天罪恶,到底该如何了结。
警察厅厅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了,朝着关常德大声说:“关常德,关倾已将你通敌叛国,滥杀无辜,凌虐女性的所有罪证一一呈上,你现在是罄竹难书,快点束手就擒,也免去一番争斗。”
关常德喝了些酒,现在眼睛红的像发了病,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说:“怎么可能,你是谁?你们警察厅的那个胡厅长呢,我和他曾是通辽,我只相信他,叫他来见我。”
“看来你和那个胡某是沆瀣一气,他早就被发现亲日包庇造伪证,已经入了监狱,你就不要再指望他了。现在是我上任!”
邵苑觉得此警察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很有气势。她攥紧了关倾的袖口,静观其变。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