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她摇头:“没了,就这些。”
他似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吻痕,极其轻柔的一个吻,却似火舌一般勾起了她心中的欲-念:“都过去了,我不告诉你不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是不想你放在心上,都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抬眼看着他充满柔情的眼睛,心也跟着沦陷,“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难受吗?”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声说:“我是真的不想你跟着担心,更不想你有思想包袱,韵儿,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都要记着,答应我。”
黎韵很认真地点头,但是她甚至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让她义无反顾地去信任,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永远都是她的信仰。
十年离散,承蒙时光不弃,他们没有错过……
黎韵本来就喝得迷迷糊糊,被浴室的氤氲水汽一蒸,整张脸泛着微微的红晕,跟正在洗桑拿一样,叶然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唇,随即低头吻了下去。黎韵在他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急促地调整呼-吸。
热水淋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身体,在情与欲的交织下慢慢发酵成无法抵挡的渴-望。
叶然托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白皙的手指埋入她的秀发,在一次次厮-磨中将她的欲-念唤醒,倾注所有的柔情。
这绝对是黎韵洗过的最煎熬又最舒服的一次澡。
叶然把浑身乏力的她抱到床上,要不是没力气,她早就缠上去了。
扑面而来的是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韵儿,”叶然垂眸看了一眼她“不安分”的手,勾起唇角浅笑,“很晚了,睡吧。”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勾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上去,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磕破嘴皮,这笨拙的动作让叶然不知做何表情,搂住她的蜂腰细密地回吻着。
“这次就不用它了行不行?”她按住他要去拿t的手,几分哀求几分迷离地问。
叶然愣了片刻,眼底的柔情冷了下去,低低地回答:“不行。”
“就这一次,我不介意的。”
“什么我都能依你,但是这个不行。”
……
他决然的态度仿佛泼了她一盆冷水,无论之前有多少的柔情蜜意,在现在看来都透着那么一丝讽刺,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得多不愿意承担责任才会做到这个地步,更无法想象这个人偏偏让她爱得死心塌地。
黎韵失神地收回手,恍惚道:“那好吧。”
叶然欲言又止,有很多话都凝结成一句:“韵儿,我爱你……”
尽管期间发生了点小插曲,这一夜,她依然在他的身下zui 生梦死,天际泛白的时候才沉沉地睡去……
因为精疲力尽,黎韵睡得着实太沉,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发现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而柜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套新衣服,她看了看,刚好是她的尺码。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看手机,他用微信给她留了言:韵儿,很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具体多久不确定,你如果醒了就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有空我会跟你联系的。
越往后读,黎韵的脸色就越苍白,又是这样,又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毫无征兆,也没有让她知道,这次连具体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月还是半年?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把她这个女朋友丢在这里。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心寒,好像之前的甜蜜都是假象,她不止一次地思考,他是怎么做到前一刻还在和她缠-绵,下一刻就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两行热泪从她脸颊上滑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晕染出泪渍。黎韵抱紧被子,努力控制眼泪,她埋怨自己的不争气,为这点事都能哭出声来。
她心想:只是刚好有事出去了而已,又不是被骗,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那张洁白的被单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度。
……
第25章 录音
“真是太令人痛心了!那么多警察都因为Control of the drug不幸牺牲了,”大清早,许婧妍便看见新闻播报了黑凌的消息,顿时意难平,连饭都吃不下,“而且他们还不能够公开,连真实姓名和墓碑都没有,看着好寒心。”
黎韵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碗里的粥,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随口道:“哦。”
许婧妍凑过来问:“黎黎,你看见新闻了吗?那个叫黑凌的Armed drug cartels好猖狂,昨天晚上还跟警方交了一次火。”
“我没有看新闻,平时也不太关注那些。”黎韵只知道自己昨晚给他打电话,显示的是已关机,然后心情一直郁闷到现在。
转眼间,叶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九天,以前他还会给她打电话,这次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黎韵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作风。
“婧妍,我不想吃了,你等会儿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去上班了。”黎韵说。
许婧妍万分不解:“可是你还没吃呢!怎么就走了?”
在外面住就是这点好,自由,没有人天天监督她吃饭,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感冒发烧也没有人在耳边唠叨。
谎言之所以被称之为谎言,是因为它终有一天会被揭开,那些包裹了华丽外表的真相,实质上都丑陋不堪。
黎韵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他欺骗,而揭开真相的还是另一个女人。
助理小何迎面而来,对她说:“黎总,有位小姐在您办公室等了很久了。”
“什么?我不记得约了客户呀?”
“不清楚,她说她跟您说好了今天见面,有重要的材料交给您。”
黎韵感觉云里雾里,她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莫非是她这几天心不在焉,搞忘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她走进了办公室,看见了一位身穿黑色休闲装,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的女人,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部分遮住了脸,显得神秘而又高冷。
黎韵看见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是?”她靠近一点,这才看清她的脸,顿时回忆起那天在叶然店里看见的那位黑衣女子,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又见面了。”樊星潇洒地站起身,冷若冰霜地注视着她,在气势上就压倒一切。
“是你找我?”黎韵试探性地问。
“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啊?”
樊星不等她反应过来,把一支录音器放在茶几上,淡漠道:“我知道你和叶然的关系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事的,我想你一定有兴趣。”
她简短而又毫无感情的话语像雷霆万钧,砸在黎韵平静的心底,激荡起一圈圈涟漪,难以平息。
混迹道上二十年,樊星有上千种方法对付形形色色的人,揣测人心,何况对方还涉世未深。
拿捏黎韵的心思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黎韵没有理会她放在茶几上的录音器,而是用轻微颤抖的声音说:“叶然现在在哪?”
樊星给了她一个天雷滚滚的回答:“在他家。”
“不可能,”黎韵完全不相信她的话,“他明明在外面办事,这几天都不在,你撒谎都不打草稿吗?”
樊星面不改色:“他是昨天晚上才回去的,你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求证。”
黎韵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几乎崩溃,她如此有底气,显然不是在撒谎,那么叶然真的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都不告诉她一声?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黎韵不耐烦地问。
“本来我不想管这些的,但是又怕他太重感情,处理不好,”樊星继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你们既然已经结束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要再藕断丝连,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别当他的绊脚石,这对你自己也不好。”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黎韵皱着细眉说。
“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明说吧,叶然是我未婚夫。”
她这句底气十足的话差点没把黎韵噎死,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这句话还要讽刺可笑的话。
黎韵顿时就僵在了原地,连自己肩上的包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你胡说!这不可能,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黎小姐,我这人从小到大都不会开玩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可以去向他求证,另外,这里有份录音,你可以先听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黎韵颤巍巍地拿起录音器,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可是我看你跟那个姓黎的豪门千金走得挺近,她是你什么人?”
停顿两秒钟,好听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她是我前女友,刚好遇见了而已,多说了几句话,你不会连这个也要吃醋吧?”
“只是前女友?”
“那当然,你别多想,你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你对她也是这么说的吧?”
“相信我好吗?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么多次患难与共,我怎么会放着你不要,去喜欢一个曾经甩了我的女人?”
“说得也是,看在你答应娶我的份上,就相信你这一次。”
……
不知道录音有几分钟,反正听完之后黎韵已经泪流满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叶然的声音她怎么会不记得?这十年来,就算她忘记了他的模样,忘记了他的誓言,也不会忘记他那充满魅惑与磁性的声音,每次都苏到她骨子里。
那些话他说给别的女人听,竟然是如此的虚伪。
“你听清楚了吗?”樊星逼问她,“黎小姐,你根本不了解叶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说的对吗?”
“不……不对!”黎韵拼命摇头,想忘记刚才那段语音,但是没有用,那些话如梦魇一般折磨着她,让她难受得说不出话,“他不会骗我的,永远不会!”
“真是傻得可以,”樊星无奈地摇摇头,淡淡道,“那你就多听几遍吧!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希望你离我未婚夫远一点,不然——我可不是好惹的。”
黎韵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知道樊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连挪步子的力气都没有,真的把那份录音反反复复听了几十遍,到最后那些话都能背诵下来,字字如刀,无情地剜着她的心,鲜血淋漓,疼得她没办法呼吸,所谓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
她不敢想象叶然是骗她的,直到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想骗自己这是假的,是做梦。叶然搂着她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坚定的语气和柔情的目光不像是装的,她也坚定不移地信任着这份十年的感情,到今天因为一份录音,土崩瓦解。
第26章 宿命
某大型拳击健身会所。
从早上到中午,这家会所的客流量极其稀少,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但是有一个男人却在这里连续打了几个小时的拳,哪怕大汗淋漓也没有休息片刻,一招一式完美诠释了拳击的境界,出拳又快又准,颇有章法,毫不夸张地说,连职业拳击手见了这样凌厉的身手都要自愧不如。
“你都打了六个小时的拳了,休息一下吧!”叶然站在场外,轻飘飘地对不知疲倦的覃朗说道。
“然哥,你不用管我。”覃朗淡漠地回答他,随即一拳狠狠砸在沙包上,疼得他咬紧牙关,满头的汗水不住地滴落。
“知道你郁闷,我也郁闷,但是你这样惩罚自己有什么用?”
覃朗闻言,出拳的动作慢了下来,连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我知道。”
叶然说:“覃朗,这次任务失败不是你的原因,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一脚踹在沙包上,压抑着愤怒低吼一声:“TM的,别让我遇到那个该死的狙击手!此仇不报,我就不叫覃朗!”
直到现在,覃朗的脑海里还浮现出执行任务的场景,当初眼看着“货”就快到手了,万万没想到埋伏在暗处的一个狙击手狙杀了最大的金主,然后就是一场鱼龙混杂的血拼,三方较量,战至中途的时候那个狙击手就不见了人影……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叶然的眼底静水流深,似乎隐藏着微凉的光,他淡淡道:“先是刚子,又是辽,兄弟们一个个离开,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宿命吧?”
“宿命?”覃朗冷笑一声,“然哥,我才不相信什么宿命,刚子那是他自作自受,但辽是被枪杀的,早晚有一天我要为他报仇!”
叶然没有回答他。
“然哥,你再上来陪我过两招吧,一个人太无聊了。”覃朗换上较为轻松的语气,对他说。
“算了吧,我没心情。”他淡漠地拒绝了。
覃朗不要命似的调侃他:“你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叶然眉心微皱,将视线抛向阴暗的角落,语气中透着沉郁的味道:“唉!这世上最不能碰的就是女人,最麻烦的就是情债。”
“不会吧?”覃朗停下来,倚在护栏上问他,“难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星儿的?”
叶然白了他一眼:“废话,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她?”
“那你还唉声叹气的。”
“覃朗,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叶然怅惘地说,“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就适合单着,跟谁在一起就会连累谁,我也想给她稳定的生活,但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想多了,星儿又不是那种需要保护的女人,她比我还爷们儿,”覃朗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所以才要珍惜。”
“你说的对。”叶然扯出一抹苦笑,随口回道。
他确实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也不懂得珍惜,才会在某一个时刻伤害最想保护的人。
“然哥,以后你成了樊爷的女婿,在道上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候别忘了兄弟们!”覃朗打趣道。
叶然沉默良久,没等他开口,一通电话就打来了,是他此刻最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