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布达佩斯爱过你——司志强
时间:2022-04-25 09:59:04

 
莫妮卡对布达佩斯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让威廉帮她找房子,购买生活用品等。威廉不喜欢拒绝别人,尤其是女人,还是曾经爱过的女人;所以,这几周他一直在帮莫妮卡解决各种“疑难杂症”。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并不是每一个“忙”都是她真切需要的。有时,她肯定是打着“帮忙”的幌子,想和威廉见面而已,她的这点儿小把戏,我还是可以想到的。
 
防止“旧情复发”的最好办法,就是和他的前任“熟悉”起来。我建议请莫妮卡一起吃个饭,算我们尽地主之谊,当然我心里盘算的不止这么简单。威廉同意了。用头发丝去想一想,都知道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时会有多尴尬,但我并不希望莫妮卡认为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我要在她心中留下个“良好形象”,以备后用。
 
餐厅我让莫妮卡选的,但是时间是我定的。我要选一个自己精力最充沛的时间,让自己的思绪灵活到可以玩转地球。吃饭期间,刚开始聊了很多有意思的琐碎之事,但是没有人提到他们俩之前的那段旧情。那并不是一顿简单的饭局,更像是一场智力游戏,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说话。眼前的食物具体怎么样,我早已不关心;整体局势还算在我的掌控之中,威廉却像个无所事事的旁人,一口一口地吃得很香。无论是从言谈举止,还是西餐礼仪,我都牟足了劲地让自己表现得完美;要为自己的爱情护住领地,我不会去侵略他人,但是别人也休想踏足半点我的“爱情领土”。
 
在从餐厅离开时,我告诉莫妮卡,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她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故意把重音放在了“我”字上,她那么精明的女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当然,为了威廉,我尺度掌握得刚刚好,既表现了知书达礼,又让她明白了我的暗喻。忽然体会到,女人之间的“战争”,太累,我一点儿也不享受。可是,我不会退缩,欢迎她随时“来战”。
 
莫妮卡的出现让我感到一丝“威胁”,我更希望一切都只是我多想,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人;语言天赋极强,除了母语意大利语,她还精通法语、英语和流利的西班牙语以及一些德语。她在工作上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我庆幸地发现她有时候会有点自私和自负。虽然我的优点或许并不比她多,但是能够发现她更多的缺点,也是会让我变得更加自信。
 
后来,我和威廉回到了家,闲着无聊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同时,我们又谈论到莫妮卡。我告诉他我对莫妮卡的看法,为了不让威廉觉得我太狭隘,我对莫妮卡采用的是“先褒后贬”的评论战术,他很赞同。还告诉我说,他的爸妈不是很喜欢莫妮卡,尤其是当年她绝情地和威廉分手后,爸妈对莫妮卡的反感程度就更强烈了。他们觉得她太势利,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我。听到自己比威廉的前女朋友更让他爸妈欣赏,我心里也是默默地开心了好长时间。
 
威廉接着说道,他一直都想和一个简单一点的女孩生活一辈子,无论她是贫穷还是富有。然后,他侧过脸看着我说,我就是那个他一直寻找的女孩。我甜甜地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他的唇。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的真心。同时,我也在心里默默地期待我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
 
后来,莫妮卡知趣地没有再频繁地找威廉“帮忙”,他在我面前也很少会提到她。而我自己也一直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完全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多想别人。生活似乎再次变得平静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波澜。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周日,我们邀请了朋友来家里聚餐,有弗洛拉和她男朋友、本斯、莫妮卡,还有其他的两个朋友。那么多人突然相聚在我们的小公寓里,氛围瞬间就变得温馨很多。客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厨房里,大家争先恐后地炫耀着自己的拿手好菜;最后,呈现在小小餐桌的上的有中餐、意大利餐、匈牙利餐和法餐。
 
大家吃着,聊着,笑着,就像是童年的春游,无拘无束。当然,我还是会偶尔“侦察”一下莫妮卡,却意外地发现她并没有特别关注威廉,而是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了本斯身上,尤其是当我告诉她本斯有一家贸易公司,还有一个大别墅时,她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瞄一眼这个“新猎物”。再加上本斯本来就是一个高富帅,女人见到他肯定会多留意几眼。莫妮卡一反常态,收起了女神的范儿,而是像个小学妹一样向本斯咨询很多关于生意场上的事情;虽然本斯一直在努力地做个礼貌的绅士,但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其实对莫妮卡并不感兴趣。
 
本斯已经看了我好多次,向我使眼色,让我“拯救”他。我找了几个大家都可以参与的话题,好让本斯逃离莫妮卡的“个人咨询”。当然,莫妮卡是个精明的女人,就算是那样,她依然可以顺利地抓住一些机会和本斯“单独”地聊上几句。她甚至还希望可以在未来和本斯在生意上合作。
 
最后,本斯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便找了个类似“家里门没关”的可怜的借口提前离开了。在临走前,莫妮卡要和本斯交换名片。他礼貌地给了她名片,还说如果有机会合作,他一定会联系莫妮卡的。我看得很透彻,他说那话时,是多么的违心。不过我心里是欣喜的,因为面前的这个“威胁”看来和我不再会有矛盾的交集了。可是,同时又为本斯感到“心痛”,被这样一个难搞的女人缠上,应该就像黏到了万能胶,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摆脱”得掉。
 
圣诞节,我和威廉都放假,而且年假都还没有用完,所以我建议一起回北京看望爸妈。因为春节时,匈牙利没有假期,不能回去陪他们。而且上次陪经理回北京出差时,由于忙,只和爸妈匆匆地见了一面。
 
爸妈当然希望我和威廉可以借着圣诞节的假期回去看望他们;同时,我在北京的一个高中同学要在圣诞节结婚,我需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其实,威廉最初的圣诞假计划是让我陪他去美国的,毕竟,对于他们西方人来说,圣诞节是他们最盛大的节日。但是,他爸妈计划去阿根廷旅行。
 
直到我们去机场回北京的时候,那个冬天的布达佩斯一直都还没有下雪。外面很冷,又刮着风。我们安静地坐在出租车里,我搂着威廉的一只胳膊,看着外面没有生机的冬季景象,感觉很颓废。到了机场,先去安检,然后入海关,再到登机。飞机准备起飞时,威廉的手机响了,由于空姐正在提醒大家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或者关机,所以,威廉就直接关了机,没有去理会谁打的电话。
 
我提前买了英译版的法国作家雨果的名著《悲惨世界》,之前只是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却一直没有看过文字版的。尤其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安妮海瑟薇为了出演这部电影,暴瘦二十斤,最终拿到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这也更加增强了我对这部世界名著的兴趣。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里,那本书让枯燥的飞行变得安静而震撼。旁边的威廉一直在看电影,在我们到北京之前,他差不多看了四五部。
 
清晨七点多一点,飞机准点地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哥哥开着车去机场接我们。当时天正下着小雨,感觉比布达佩斯冷很多。爸妈正在家里准备午饭,欢迎我们回来。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家,和爸妈兴奋地拥抱着,问候着。午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我先洗了个热水澡,浑身十分疲倦;真羡慕有钱可以坐头等舱人。经济舱的座位又窄空间又小,一坐就是十来个小时,真的是遭罪。可惜没办法,口袋里没钱,抱怨就应该少一点。
 
家,总是可以让我们感到放松,没有外面世界的喧嚣,只有家人无私的关爱。我和威廉都吃了很多,尤其是哥哥专门去全聚德买的热乎乎的烤鸭;平时不吃带骨头和皮的威廉,把鸭腿的骨头都快啃完了。虽然我们在飞机上也吃了,但是,那也能算美食?苍白的一个设问句。
 
饱饱地吃完午餐,威廉和我回卧室休息了两个多小时,时差导致体力不支。到了傍晚十分才醒,和家人坐在客厅里玩着扑克牌,看着电视,闲聊着。外面依旧寒风冷雨,家里虽然有暖气,但妈妈又开了空调,生怕我会被冻坏。虽然是晚饭时间,但是大家都说不太饿,于是妈妈也不打算做饭,去厨房热了一盆昨天刚炸好的肉丸子,说饿的话,可以吃几个;爸爸去给我们泡了上等的龙井茶,又端来了瓜子和一盘水果。
 
晚上九点多,爸妈困了,便回卧室休息了。哥哥、威廉还有我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威廉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新信息。他的手机正好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清楚地看到了那条信息的发送者是莫妮卡。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了一下,但自己还是假装淡定地把手机递给威廉。他读了信息,然后看着我,坦然地告诉我说莫妮卡也来北京了。我吃惊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就像面前的肉丸子那么大,假装平静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
 
“你告诉她我们来北京了?”我带着有点质问的语气问他。
“是的,她之前问我们圣诞节有什么计划,我告诉她我们要来北京”他看着我,表情有点难为情。
“别告诉我她是为了你才来的北京”我的表情有点严肃,更有点担心。
“别说傻话,不可能的。她来北京绝对不是为了我。你知道我和她早就结束了”他努力地解释着他的清白,一脸无辜。
“但愿如此”我嘟了嘟嘴,转过脸,面对着电视。
 
我努力淡定下来,使劲把注意力“钉”在电视节目上,就像个心不在焉的孩子面对数学老师讲的乱七八糟的几何图形。他简单地回复了莫妮卡的信息,然后轻轻地拿起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几分钟后,他那该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又是一条讨厌的新信息,虽然我只是用余光不小心瞄到的,但心里感觉厌恶极了。莫妮卡回复了他的信息,威廉把信息给我看,意大利文。
 
“她是为了见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才来中国的。她计划在北京待两天”威廉指着信息翻译给我听。
“我又看不懂意大利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头也不转地冷冷说道。
“我真的没有骗你”他一脸尴尬地继续和我解释。
“哦”听他解释完,心里松弛了很多,但并没有转脸看他,继续死盯着电视屏幕。
 
那是莫妮卡第一次来北京,为了尽到地主之谊,那两天我们带着她去了几乎所有北京著名的景点。作为东道主,我一直想让她在北京玩得尽兴。即使在那之前,我和莫妮卡之间没有任何具体的矛盾,但我还是觉得她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至少在当时是不可能;或许,是因为威廉的缘故。三个人并排走在街上,当然,我在中间的C位;威廉不会刻意和莫妮卡说太多话,主要都是我在陪她聊,给她介绍北京以及中国的人文历史。两天下来,莫妮卡印象比较深刻的可能就是中国的美食和偌大的现代化北京城。
 
终于到了第三天,谢天谢地,鬼知道我假笑的表情有多僵硬。早上,我们把她送去了机场,礼貌地道了别。然后,威廉和我站在机场的大厅里,看着彼此,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苦笑。我们的假期本来就不多,然而,莫妮卡的到来就“浪费”掉了我们两天的时间,故此,在之后的几天里,我和威廉的二人世界变得更加珍贵。
 
第二天中午,威廉陪我去王府井的希尔顿参加朋友的婚礼。新娘叫刘瑶,是我高二的同桌,也是当时我们全年级的校花;可惜,她是个不幸的人。就在婚礼的半年前,发生了一次交通事故,她的左边脸受了一点伤,留下了一小块伤疤。当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末日到了,她告诉她的男朋友说不想结婚了,她已经无法做一个美丽的新娘了。
 
新郎叫肖杰,我们当时的高三学长,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成绩又好。听说肖杰本来是打算考北大的,和刘瑶相识后,得知她打算以后考中戏的音乐剧专业,结果他以662分的成绩去了中戏的戏剧管理专业,等了一年,终于和刘瑶在中戏“终成眷属”。说起肖杰,绝对的富二代,家族企业是房地产,听说宣武区有一个四合院在他的名下。他依旧坚持要和刘瑶结婚,根本不在乎她的那点儿小伤疤。而且在去美国修复后,刘瑶脸上的伤疤已不是很明显。她的心,被深深地感动了,虽然仍会感到内疚,但她真的爱肖杰,他就是她的全世界。最终,他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对于所有情侣而言,美丽的容貌并不能保证爱情的长久,唯独彼此给予对方的爱可以是永恒的。威廉在得知他们的故事后,也被深深地感动了。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想法,而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久久不愿松开。他的眼神中满爱意地看着我,脸上的微笑足以驱走冬季的所有严寒。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
 
刘瑶问我什么时候和威廉结婚,我说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向我求婚。实际上,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结婚;还没有认真地去想过结婚的事,而威廉也从来都没有提过。我们都不着急,只要两个人能够生活在一起,感情一直很稳定;那么,结婚对于我们而言,真的不是一个急迫的事情。
 
圣诞节虽然是西方的节日,但是在中国它也变得越来越流行。大街上到处都是圣诞节的装饰;彩灯、松树、圣诞老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喜气洋洋。走在热闹的人群中,我突然觉得天气似乎没有那么寒冷。
 
“明天下午聚餐吧”秦羽在微信群里说。
“可以啊,前几天一直忙得要死”我躺在床上懒懒地回复说。
“好的”张彤简单明了地表明态度。
“算我一个,去吃海底捞”正处在假期的单小欣也冒了个泡。
 
第二天冷得要死,居然零下五度。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搂着威廉的胳膊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等到西单的时候,秦羽她们都已经到了。
 
“就你最慢”秦羽坐着翻我一个白眼。
“天不是冷嘛,出门有点晚”我嬉皮笑脸地冲秦羽吐舌头,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你们好”威廉跟在我后面和她们打招呼。
“嗨,还是那么帅气”秦羽一脸谄媚地盯着威廉。
“干嘛啦?你可是都领过证的人了啊?”张彤伸出手打了一下秦羽的肩旁。
“领证?你和谁领证了?”我刚坐下的屁股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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