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司优思虑再三,还是把话题聊到了郭念身上。
林野知道她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吧,他们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对了,你知道他俩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吗?”
司优摇头:“不知道。”
“上次郭念在后海,那个乐队主唱就是防川。”
“什么?”司优是真不知道。
“当时我们分头找她,她说她坐出租车回去的,其实不是。我和她通话时,电话那头没有车流的声音,反而都是人群嘈杂声。她还让防川冒充司机师傅糊弄我,那小子的声音就是变着声我也能听出来。”
“所以呢?”司优歪头看他。
“所以啊!我弟弟人挺好的,第一次见的人就能这么热心的助人为乐,你说是不是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人长的帅,还年轻,声音也好听。”司优竟然认真的说起来了他弟弟的优点。
“你说什么?!”林野提高了嗓音。
司优噗嗤笑出了声:“好啦!你好好开车,我开玩笑的,你最帅,你声音好听。不,你唱歌好听。”
“我老吗?”他没来由的问了句。
“不老不老,正好。”26岁刚刚好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精彩。
“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她说的那么诚恳,他当然信。
话音刚落,林野就打开了手机音乐,伴奏浅出,他跟唱,是首粤语歌。
“旁人在淡出,终于只有你共我一起,仍然自问幸福,虽说有阵时为你生气。其实以前和你,互相不懂得死心塌地,直到共你度过多灾世纪。”
“即使身边世事在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我已试够离别并不很凄美,我还如何撇下你。”
“年华像细水,冲走几个爱人与知己,抬头命运射灯光柱罩下来剩我跟你,难道有人离去是想显出好光阴有限,让我学会为你,贪生怕死。”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见尽了,云涌风起,还怎么舍得放下你。”
“证明爱人又爱己,何以要那么悲壮才合理,即使身边世事在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一双臂。”
“不必挑选我们成大器,当我两个并无冒险的福气。见尽了,云涌风起。”
“我怎么舍得放下你,我们仍珍惜这氮气。”
练了很久的粤语歌,尽管发音不是很标准,可依然让司优红了眼眶。听爱人唱情歌是真的会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粤语歌:《相依为命》——陈小春。
妥协
第二天一早,司优接到了郭念的电话,约她中午在两人常去的一家餐厅吃饭。
“怎么?庆祝我俩脱单不行啊?”
“行!没问题!”
司优没想到的是,她带来了阿尔法。
“你把它带走吧!我天天上班还挺忙的,照顾不好它。”郭念揉着阿尔法的脑袋说,说的轻巧,眼里却藏着不舍。
司优坐在她旁边也看着阿尔法说:“阿尔法我就不带了,实习结束我就要回婺城了,学校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路上带它也不方便。”
“…什么?那…什么时候…不打算在北城发展了吗?”郭念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问她。
司优垂着眸答:“目前还不确定。”
郭念点点头没在说话,一向自信洒脱的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停了片刻,司优抿抿唇说:“郭念,我们还是朋友吗?”
郭念惊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嘴角扯起了笑:“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啊?鱿鱼丝!我们不是朋友,难道还是敌人吗?”
郭念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她又说:“司优,我们不止是朋友,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
我们不止是是朋友,是好朋友,是好闺蜜,是一辈子。
司优与郭念,两个不同的性格下面是两颗相似的灵魂。在彼此最狼狈时刻的依偎,在彼此最耀眼时刻的注视,她们了解彼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去厕所吗?”
“好啊!”
男生一定不理解女生为什么连去厕所都要手拉手,这就是女生的友情。北城的风雪吹不散她们,她们会一起迎着春来。
“你怎么回去啊?”
郭念抬了抬下巴说:“呐!男朋友来接了。”
司优顺着看过去,路防川站在那辆粉色的车前,属实太耀眼了。
郭念拍了下司优的肩膀笑着调侃:“快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接吧!”说完蹬着高跟鞋大步向前。
“怎么?我长的是有多丑啊?看别人的男朋友看那么入迷!”她男朋友早到了。
“你家到底什么基因啊?一个两个都这么好看?”
“我就当作你在夸我了。”
“不用当作,就是。”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好不甜蜜。
“林野,我想去见见苏渊。行不行?”
他扬眉道:“跟我撒个娇。”
“……”
“不会啊?那我教你。”林野咳了一声掐着嗓子细声教她:“求求你啦~拜托拜托~你最好了~”
司优看出他为了想听她撒娇所付出的努力了,但不得不说,猛男撒娇,一般人真的没眼看。
“……”司优没办法,拉住他的手,抬着头,大眼扑闪扑闪的盯着他轻声:“求你。”
她盯着他看,比撒娇还管用。“逗你的。你约好时间,我送你去。”林野说着又揉起她的脑袋来。
是不是男生都喜欢□□女生的发型,司优精心打理的发型每次见林野不出一个小时,定会被他揉乱,像对待小动物一样。
“林野,我是猫吗?发型都乱了!”
可林野说,就是喜欢看她每次炸毛气鼓鼓的样子,这是什么怪癖?
*
转眼,元旦来袭,他第一次陪她跨年。她陪他一起等国旗升起。
晨曦微露,数万群众冒着严寒,在新年的第一天到此观看升旗仪式。
“早知道这么多人,我零点钟声响了就来排队。”司优后悔自己没有更早来,现在挤在后面,除了人头什么都看不到。
“笨蛋司优,七点多才开始升旗,你凌晨来想冻坏啊!”林野看着她冻的发红的耳朵和鼻头,这家伙为看升旗不要命吗?四点多来排队已经很早了。
呵气成霜,司优却似毫不在意。“那也比现在夹在人群中间不上不下的好。而且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首次由人民解放军仪仗队和军乐团执行的升国旗仪式,意义非凡。我那天还听到你和周哥说了,你想看来着。”
原来,是因为我吗?
林野攥紧了手中的小手道:“能跟你一起看升旗仪式已经很好了,不在前排也没关系。”
2018年1月1日早上7时36分
随着“向国旗——敬礼”的口号,数万群众齐唱国歌,国旗迎风展开,同朝阳一起升起,和平鸽在上空展翅飞翔。
司优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他眼神坚定,入目无他,只有鲜红的国旗和信仰!
他朝着国旗标准的敬礼,随着万千群众一同唱起国歌,他本该如此,不该为她一意孤行的放弃。
林野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侧的司优,也学着他的模样给国旗敬礼,和他一起唱响国歌。
观看完升旗仪式后两人在一家早餐店里吃早餐,林野总觉得她哪里不对?眼神,看他的眼神不对。
“在不吃,小笼包都凉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林野放下筷子看她。
司优抿抿唇,半晌才问出声:“林野…你为什么递转业申请?”
过了好久林野才说:“不想待了。”
“可你明明还喜欢——”未完的话被他打断。
“司优,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林野拿起筷子夹起小笼包递给她。“吃小笼包。”他想跳过这个话题。
司优接过小笼包,吃下,但她并没有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我不想你因为我放弃什么。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不应该因为任何人改变。”
司优真的很着急,她认为一段好的关系并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更不是为了对方什么都可以。
林野盯着她,声音有些压抑:“我的人生是由我自己做主,退伍也是我自己做主。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所以司优,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司优蹙着眉头,不由加大了音量:“可你根本就没有放下军营,你这是在骗自己!”
林野拿筷子的手紧紧攥起,攥的骨节发白。“我没有骗自己,我是离开了军营,但我的信仰在心中长存。司优,我不明白,我退伍和我喜欢你到底有什么地方是矛盾的?”
林野不敢在看她,低头垂眸,用着几不可闻的低声说:“还是说,你喜欢的是那个军训时期的林教官?”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曲解我。”
“我们都静静吧。”
司优坐在原地,眼眶微红。
新年的第一天,他们上一秒还在牵着手讨论吃什么早餐,下一秒就在早餐店里不欢而散。
司优回到住处就窝在房间里,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理清思绪。
叩叩两声,房门被李以晴打开。
“怎么了,司优?”李以晴看着她红着眼眶回来的。
司优叹气,“我好像犯错了。”
“犯错了就弥补呗!这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静静是多长时间啊?”司优自顾自的问着。
“你说什么?”一脸茫然。
这件事情,好像真的是她错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她为什么非要争辩出一个所以然来呢?
“算了,我有事出去一趟。”司优丢下这句话,抄起外套就跑了出去。李以晴说得对,错了就弥补呗!
司优还没跑到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身影闯入她的眼中。明明是个大晴天,可他们的一呼一吸都带着寒意。
两人一路飞奔,来到对方面前。
“司优……”
“林野……”
两人异口同声。
“我先说。司优…你要回婺城了,是吗?”或许是跑来的原因,林野喘着粗气。说话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司优知道糟了,这件事本来就打算早上跟他说的。“是,但我本来想早上和你说的。”
“所以,你倒底是不想我因为你放弃什么,还是不想我一直围着你转。连你要走的消息都是我从旁人那听到的。司优,你的计划里到底有没有我啊?”林野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获取一些真心。
司优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林野,我没有想瞒你。”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那些可怕的噩梦瞬间涌入脑海:“可是我…我小时候应该是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者说是我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我记忆模糊不清,可大约知道那是一个血淋淋的屋子,我的双手沾满了血,周围有男婴的哭啼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临城,我没有想瞒你,真的,我打算和你说的。”
司优几乎快要崩溃了,她没办法描述自己梦到的那些场景,说是梦,可那太真实了。她确定,六岁之前空白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她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