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使出小区,司优尴尬的找补:“哈哈,怎么会吓到,哈哈哈哈!”
你看我是心情好的样子嘛!!!
到达目的地,司优让林野在小区外等,“这边有个商场,你无聊的话可以去逛逛,我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嗯。你去吧。我去逛逛。”他冷声。
司优并没有提前通知苏渊,以至于她到时,苏渊有些诧异。
司优站在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书桌电脑里关于她的帖子。苏渊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主动跟她联系。
“司优…我刚看到这些消息,你还好吗?”他双手支撑书桌单腿站立。
“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看了。”司优依旧站在门口。
他迅速合上电脑点头道:“好,我不看。反正都是假的。”
司优上前一步,关上了卧室的门,轻声说道:“苏渊,我们聊聊吧。”
苏渊有些愣神,司优的表情太过严肃,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不等他答,司优继续说道:“既然都是假的,就澄清吧!我与你的关系,我与他的关系,都澄清。”
苏渊眼底都是不可思议,她为了林野要求他澄清。“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她面无表情的答:“我与你是同学,与他没有关系。”
“同学?阿优!这么多年来,我们只是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吗?”他心有不甘。
“苏渊,三年前我就说过,会一直陪着你,但,再无其他。”司优语气坚决。
“再无其他…再无其他…”苏渊喃喃自语,突然狂笑了起来,“司优,你以为摆脱了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吗?你休想!你一辈子都欠我的!你休想逃走!”他情绪激动的扑向司优,可单腿的他免不了踉跄,最后倒在地上。
司优看着激进疯狂的苏渊,这一刻她确定,他揪出了幕后推手。
司优等了片刻,待苏渊情绪不那么激动,缓缓蹲下,与他平视,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记者是你找的,视频是你放的。”
“是又怎样?我就是要毁了你!你的三年,你在多的三年也低不了我的腿!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呢吧!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成这个鬼样子,是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自在生活,你要比我惨才好!要比我惨,哈哈哈……”他情绪狂躁,趴在地上,抬眸直视她。
司优无比的清楚,那段视频的来源很可能是苏渊,但她不愿意相信,三年前那个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他的人在三年后会如此中伤她。
可眼前的一幕幕,和他狰狞的嘴脸都在告诉她,这是他潜心筹备的恶局,或者说这个恶局从三年前的视频就开始了。
“现在的我,够惨了吗?”司优盯他的眸,可他眼神游离,漂浮不定。
半晌,他定了神,才答:“你滚吧!我们两清了。”
司优听了他的话,神情松懈了下来,伸手去扶他,可他咒骂。他不理会自顾起身。
司优又去扶他,他挣扎。在去扶他,他低吼:“别管我!你在殷勤我也不会帮你澄清的。”
等他起身,坐在桌椅前。司优笑着语气平和:“本就是假的,真不了。”他背对着,司优看不到他的表情。又说:“苏渊,我走了。”
半晌他都没动作没言语。
司优开了卧室门,客厅里苏父苏母坐在沙发上望过来。
苏父先开口,指着桌上的手机说:“刚有位林先生把你的手机送来了,说在楼下等你。”
司优接过手机道谢:“谢谢伯父!我走了伯。”
苏父点点头,苏母早就绕过她去了苏渊卧室。
司优从电梯里出来走到楼下,林野果然在。她把手机还给林野说:“这个手机不是我的。”
林野接过手机答:“刚看副驾驶边上落了个手机,以为是你的。哦,我问了郭念,她说苏渊住这,我就给你送上去了。”林野答。
“谢谢啊!但这不是我的。”司优浅笑。
“是吗?那可能是早上载周哥去沈之成那他落下的吧!晚些我在还他。”林野尴尬挠头解释。
“林教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林野心底不爽,这个昵称怎么还能倒退了呢。
“会有人远离自己喜欢的人吗?”司优问的小心翼翼。
“既然喜欢又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林野答的言辞恳切,情意深长。
“对了,林教官,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感谢你的火场相救。不过,时间和地点可以我来选吗?”
司优话风转的极快,让林野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随即开口答应了。毕竟这又是一场双人约会呢!
“当然…可以啊!”这会林野丝毫不在意昵称的事了,脸上心里都美滋滋。
……
晚饭后司优抱着电脑止不住的疑惑?所有她的照片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都被删了,只有一条官方通报:公寓起火原因已经查明,为地下一层冷库电路问题起火,遇难者死因均系一氧化氮中毒。
司优悲痛之余对着在后面厨房收拾的郭念惊呼:“郭念!你花钱找人公关了!所有新闻都没了。”
郭念从厨房慢悠悠走出来,不急不躁的坐在沙发上开口:“对啊!怎么感谢我啊!”
司优错愕,她该好好跟郭念聊聊了。“郭念,你变了,自从你表哥回来后你就变了,你看看租的这房子,黄金地段,这新闻,说公关就公关了,这都是红彤彤的money啊!”
郭念白眼她“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司优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觉得没必要,本就是假的东西,再说我也知道了幕后推手是谁了。”
“知道了!是谁?是不是苏渊他们一家没良心的东西!”郭念义愤填膺。
“别骂他们了,他是为了赶我走。以后我自由了,他不需要我照顾了。”司优叹气,郭念这个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嗯。他故意的,故意找记者采访赵问一家,故意放出视频,就是为了让我误会,让我离开他。”或许是他演技不够精湛,或许是司优太了解他,他眼神太纯粹了,纯粹到让人一眼就望穿。
“算他还有点良心!不枉你这三年的照顾。不过这招也太损了吧!没必要把你抛之大众啊!这苏渊什么脑子啊!太笨了太笨了!”郭念还是一通埋怨。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虎虎生威!!!
越界
司优拿着电脑翻找着牺牲消防员的消息。
陈小波,男,汉族,中□□员,北城人,1993年4月出生,年仅24岁。参加消防工作至今已3年,先后参加灭火救援战斗200余起,营救被困群众60余人。
北城人民政府批准在扑救火灾中壮烈牺牲的陈小波同志为烈士。应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为陈小波烈士追记个人一等功。
追悼会定在了10月3号,那天,飘着小雨,鲜花相伴,清风拂送。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上面覆盖着鲜艳的党旗,悼念台正中悬挂着他的遗像。
他的母亲几度哭到昏厥,甚至不能好好站立,两人搀扶才能勉强前行。声音沙哑的一路哭喊着:“我要儿子…我要找我儿子……”现场庄严肃穆,哀声低回。
悼念会后,陈小波烈士的骨灰安放于北城烈士陵园。
下午六点左右陵园里的人渐渐都离去,司优注意到了一个女生,她双眼蓄满了泪,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站在墓碑旁静静的站着。
天上的蒙蒙细雨突然急切了起来,如针一般点点坠地。
那女生完全没有因为渐大的雨势而动分毫。司优想上前喊她,被一人拽住了胳膊。一把黑伞落在她头上。
司优回头,林野左手执伞,为她挡下那一方雨水。
“你不是在和沈之成聊事情吗?”司优疑问。她和林野一起来参见追悼会的,偶然碰到了沈之成,他负责这次火灾的事故调查。
“他队里有事先走了,下次不和他聊了,怎么我一转眼你就跑不见了。”林野严肃的眼神犀利,仿佛她不见了是天大的事。
司优避开他的目光,没在说话,回过头静静的看着那女生。
“她是陈小波的未婚妻,还有两个月,就差两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林野给她解释女生的身份。
司优不敢想,她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林野把手中的伞往前递了递,柔声说:“想去就去吧,她叫张小雪。”
司优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伞,执伞朝前,直到黑伞撑在张小雪头上方,她都没有一点动作。
她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他说过永远的…他亲口跟我说过永远的……”
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像是再告诉司优,他答应过我的,他不该说话不算数。
司优只能温言抚慰:“小雪,请节哀保重。我没办法安慰你什么,感同身受这个词说起来未免太假了。”
“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我爸爸是个警察,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妈也是,小到我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他们,我外婆告诉我说我爸妈都变成空气了。”
“长大了才明白,人死了就是死了,没了,所谓的变成空气,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个慰籍罢了。”
“小时候觉得爸爸是警察我好骄傲,可长大了就经常在心里偷偷怨我爸,他干嘛要当警察,搞得有家不能回,至亲不能认,最后连个尸体墓碑都没有,你说说他可怜不。”
“可那天,929火灾那天,我亲眼看着大火蔓延,一个个消防员头也不回的朝火场冲刺。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承受的阴暗与责任,他们与死神周旋,他们于人民没错,与我们又何错之有。”
“错的是那些知罪犯罪的人渣!可恶的是那些视消防隐患于不顾的人!可恨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毒贩!”
“可神明似乎不会区分好人坏人,更没有眷顾你我。大概万事万物皆是有定数吧,生老病死也是。重要的是活着的人,他一定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
“你看这天上的雨,像不像他在问候你。”
司优说完丢下了手中的伞,侧过脸,看到张小雪缓缓抬起了头,任凭雨水落在脸上。
雨水与泪水相拥。
遍地的白菊中一支红玫瑰格外的艳。
“谢谢你,我会的,也希望你好好生活。”
林野早在司优丢下伞的那一刻就跑来拾起了伞,又撑在司优上方。
张小雪走后,林野带着点哀怨的眼神轻言软语道:“他的问候,咱就没必要知道了对不对!”
林教官,是在撒娇吗?!
****
秋风扫落叶,秋雨也无情,树上本就不多的叶子被秋雨片片打落,这场秋雨淅淅沥沥下了几天,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司优不想再拖了,把请林野吃饭的时间定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地点还是那个法式西餐厅。
她打车来的,坐在车里听着司机师傅播放的电台情歌,细雨洋洋洒洒的飘到窗上,司优想着,雨天也好,最起码气氛烘托到位。
那天她身穿一条过膝白色长袖连衣裙,破天荒的蹬了双不算高的小高跟。红色链条包挂在左肩,头发披在两肩,画着淡妆的脸上带了点笑。
卖俏的后果就是被风一吹不免寒颤,她下了车撑起那把伞,快步的朝餐厅走去,小高跟击在地上,发出欢快的哒哒声。
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司优早早的到了餐厅,从大厅到包厢,她都没有看到任何一枝关于山茶花的影子。所以,不是巧合,那枝山茶花必然是林野带来的。
逛了一圈的司优实在无聊,干脆进到包厢里歇歇脚,不习惯穿高跟鞋的她才这么一会左腿后脚跟就磨破了皮,从服务员那里找了个创可贴准备粘上。
此时包厢里就司优一人,她也不顾及淑不淑女了,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的膝盖上,低头呼着伤口。
咯噔一声,一双皮鞋撞入她眼中。
司优抬眸放下腿坐正。呼!幸好是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