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程接着说:“荞荞同意让她妈妈接她离开了。”
“谢谢你啊,滕程。”
“她妈妈什么时候来?”
“过了这个年。”
滕程闭眼:“好,许叔。”
他接着说:“我不会和她分手,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不怕,我愿意等她。”
许巍成叹了口气:“随你们吧。”
……
翌日早上八点,许荞起床洗漱完,滕程已经买来了早饭。
许荞忍住鼻尖的酸涩,下楼坐下。
“脚还疼吗?”
“还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滕程看着她:“快吃饭吧。”
许荞想了想:“嗯,吃完我们去个地方吧?”
“去哪?”
许荞笑:“保密。”
……
两人坐公交车来到淞檀街。
许荞拉着他来到一个店,上面的大牌子上写着“专业美容”
滕程:“……”
滕程看着她:“带我来这干什么?”
许荞深呼了口气:“滕程,我想扎耳洞。”
滕程微微皱眉:“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我听书上说为爱的人扎耳洞,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
滕程笑了,他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她说她要离开,他说要等她,她怕她留不住自己,所以需要用一些疼痛开证明她是很喜欢自己。
滕程牵着她的手:“好,一辈子在一起。”
老板是个女人,画着浓妆,脸上带着笑容。
“吆,帅哥美女,要做什么呀?”
许荞缩缩脖子,“我们扎耳洞。”
老板:“那咱往里面去,我给你们弄。”
滕程:“老板,能我们自己弄吗?”
许荞抬头看他:“啊?你会吗?”
滕程看着老板,“老板你会教我们的吧?”
老板笑得妩媚:“当然了,这么帅的帅哥不给钱都行。”
许荞皱起眉头,手臂张开:“他是我的。”
滕程舔唇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越发觉得可爱。
老板捂嘴笑:“哈哈哈,帅哥,你这女朋友真可爱啊。”
许荞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一脸戒备。
“好了,你们两个跟我们来。”
许荞拉着滕程的手,回头奶凶奶凶的警告他:“不准对她放电。”
滕程:“……“
走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女人拿出耳钉枪,又拿出纯银耳钉,然后又拿出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已经满是小孔。
许荞有点害怕:“老板,这个布娃娃这是怎么了?”
“害,你以为就你们想要自己扎耳洞吗?我给他们示范示范。小姑娘,你别怕,很简单的。”
许荞点头。
“先拿红霉素给耳朵消毒,把耳钉放在耳钉枪里,借助比较快速和猛的力将耳钉推入耳垂。”
声音很小,但是布娃娃的身上又多了个洞:“这样就好了。”
女人看着他们:“你们谁先来?”
许荞看着滕程:“你先帮我吧。”
滕程点头:“行。”
许荞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裤子,嘴唇抿着,看起来很是紧张。
滕程拿出红霉素给她耳朵消毒,轻轻揉了揉耳垂,贴近她耳边叫她宝贝,声音诱惑,许荞脸红,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叮”的一声。
滕程弯唇:“好了。”
许荞还没反应过来,“啊?”
“该你帮我了。”
老板从旁边看着:“帅哥,不错嘛,第一次弄?”
滕程看着许荞,“嗯。”
老板鼓掌:“第一次血都没出,厉害。”
滕程没说话。
许荞拿过耳钉枪,刚想推进去,滕程问她:“宝贝,你还没消毒。”
“哦哦,对。”
滕程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孩哭笑不得。
相比于滕程的冷静,许荞就显得慌张极了。
到头来反倒是滕程安慰许荞:“没事,别怕。”
许荞点头,然后闭眼叮进去。
许荞呼一口气,看着他笑:“我弄的也没出血哦。”
滕程摸她的头,满脸宠溺:“嗯。”
一旁的老板看不下去:“帅哥美女,我们这里不许秀恩爱的哦。”
许荞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不好意思。”
女人笑:“没事,祝你们长长久久哦。”
“谢谢”
……
两人都只打了一个耳洞。
出了门,许荞观察着他。
男生五官硬朗,眉眼干净,虽然不笑,但是却给人一种柔和的气质,许荞又想起他打架时的凶狠,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但是都能让她一眼就心动。
现在他扎了耳洞,看起来又多了一丝骚气。
“滕程。”她叫他名字。
男生侧脸看她:“嗯?”
“我觉得你扎了耳洞更好看了。”
他低笑:“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
滕程没说话,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到旁边没人的墙角。
许荞笑着抬眼看他。
男生眼里带着挑逗与欲望,他的嘴唇凑到许荞扎耳洞的那只耳朵处,用嘴亲吻着。
似撩非撩最是勾人。
许荞脸红,但也不想这么败下阵来,就搂住他劲瘦的腰,嗲声说:“滕程哥哥。”
滕程的理智瞬间崩塌,眸子黑的像一条狼:“你叫我什么?“
许荞眉眼弯弯,看起来清纯又撩人,她不说话。
滕程轻舔牙根:“你真是……要我的命了。”
“那你给吗?”
滕程不假思索:“给。”
说完就亲了上去,他让她被迫抬高头,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嘴巴和她的舌头缠在一起。
许荞有些喘不过气,他还咬她!
气的她锤他,但滕程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许荞只能发出嗯的声音。
听起来又羞涩又令人沉迷。
在许荞快要觉得窒息的时候,滕程放开了她,和她鼻尖对鼻尖:“许荞,你记住,这感觉只有我滕程能给你。”
许荞笑:“我记住。”
……
能不能不走
这些天,他们谁也没有提要离开的事情,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
但是许荞能感受到滕程很是慌张,他会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她离开一小会儿,他就紧张的问她去做什么了;有时候周末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都喊着她的名字;每次亲吻时滕程总会咬她让她记住这种感觉。
许荞知道他很怕她突然离开。
有时候许荞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坏人,这么好的少年,她却要离开。
但是他们两个都没办法,如果许荞不走,许巍成就会被打官司,到那时候家里会乱成一锅粥。
许荞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非要在她将要18岁的时候要接她离开,难道真的是母爱泛滥?
她觉得搞笑。
……
2010年的最后一天,许荞他们四个在外面看烟花。
沐禾悦一脸激动,嘴里喊着:“3 2 1”
12点的钟声响起,天上烟花炸开,开放得灿烂,转瞬即逝,但许荞似乎看到了烟花的笑容。
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烟花这东西,其实很快就会消失,
所以才要和别人一起看,
忘了烟火的样子也没关系,
但是却会记得身边那个人的脸
她看了看旁边的男生,他正看着自己,眉眼带笑,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梦醒了,身边的少年可能就像这烟花一样消失不见。
他说:“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即使我离开了,你也要快乐平安。
她强忍眼泪:“新年快乐。”
滕程拉起她的手开始跑,许荞也不说话,看着前面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你喜欢蓝色,我就喜欢蓝色,换句话说就是我喜欢你,永恒不变。
永恒不变这四个字像是在许荞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抬头望向烟花灿烂的天空。
是啊,虽然烟花易逝,但是许多烟花一起绽放在天空是最美的瞬间,永远留在心中,就像《青岛与诗》里的话:
你是人间烟火不自知,
我在人间仰望应如是。
……
他带着她来到自己家里,他紧紧拉着许荞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永远。
来到二楼左边的第二间房间,这间房间许荞从没进来过。
滕程温柔的笑:“进去看看。”
许荞手颤抖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全是蓝色。
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是蓝色,许荞走进去,茫然的看着所有的东西。
虽然都是蓝色,但看着并不让人感到审美疲劳,反而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滕程走到她旁边,弯下腰来看着她:“这是新年礼物,也是……我给你的蓝色世界。”
许荞眼睛湿润:“你是什么时候……”
滕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在你说你喜欢蓝色的时候,你说蓝色是天空的颜色,所以我把天空送给你。”
许荞扑到他怀里呜咽着。
滕程让她抬头,他拿起旁边的花束,递给她:“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许荞第一次见,花朵不大,却极为漂亮,叶衬得花温柔,花显得叶端庄。
许荞摇头。
“它叫蓝星花。”
滕程说完就看着许荞,“荞荞,人生很长,所以我愿意等你一段时间,但是你要回来的,你不回来我会……”
他像是自嘲:“我会疯的。”
许荞眼泪落下,“滕程,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滕程像是得到了答案,笑得像个孩子。
“你能回来就好。”
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少年,他本应活得灿烂炽烈,但是却为了一个少女甘愿等待,只要她能回来。
他没有办法不让她离开,他能做的只有等,是心甘情愿,是满怀欣喜又苦涩,是真的喜欢她到了骨子里。
那时候宣城和A城隔了1085公里,是从巴西利亚到桑斯托的距离,是自驾车将近12小时的距离,是滕程永远跨不过去的距离。
大年初六,滕程和许荞回了趟楦余镇。
老人知道许荞要离开了,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眼睛经常无缘无故湿润。
许荞带着滕程在小镇走着,领着他认识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你想去山上吗?”许荞问。
滕程点头:“嗯。”
“那走吧,我们这里的山不大,但是上面还有护栏,上面有同心锁。”
许荞的小嘴都没停过,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滕程听着,时不时说几句。
到了山顶已经中午的时间了,两人的手机都关了机,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两个人在一起。
许荞跑到护栏铁链处,上面挂了好多同心锁,许荞和滕程拿出自己买的同心锁,挂在一起。
咔哒一声,两只锁锁在了一起。
许荞看着远处的小镇:“滕程,你看,那是楦余镇。”
“嗯,我看见了。”
“你知道同心锁有个传说吗?”
“什么?”滕程问。
“相传啊,一个善良的女孩,喜欢上了一个忠厚的人,但是她的父亲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却把女孩嫁给了一个官家公子,在女孩结婚时,那个忠厚的男人把女孩抢走了,但是两人却被追杀,最终跳了悬崖,结果人们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对大石锁,于是人们就叫它同心锁,因此同心锁就成了很多人的定情信物。”
许荞看着滕程:“这也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滕程像是自言自语:“是,锁住了,你就不能离开了。”
……
下午两三点,两人下了山,许荞打开手机看到许巍成几个小时前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怎么了?”滕程声音打颤。
许荞笑了笑:“没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滕程像是试探。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嗯,那我们去寺庙吧。”
许荞没问为什么:“好。”
……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寺庙,这是滕程第三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他在这里许愿要让一个女孩数学成绩进步,第二次他发现了那个姑娘比他喜欢她还要早,今天是第三次,他自己不知道要来做什么,但是他却想用这么幼稚的方法能把她多留住一会儿。
两人来到许愿树下。
许荞抬头看着男生,男生眼里是藏不住的慌张。
她开口:“滕程,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秘密。”
滕程不说话。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滕程还是不说话,但是他的嘴唇在发颤。
他想到了她很早就喜欢他,但是他没想到是那种几乎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所谓的一见钟情。
都说一见钟情的人会是特别特别喜欢,还会记好久好久,这是真的。
许荞真的是喜欢他,只是没有勇气,不敢说出口,是暗恋,也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