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坐在柜台后面的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看手机,过了十来分钟,棉质门帘掀动,有人进来了。
他身材高瘦,少年模样,单肩挎着个包,手掀着红门帘,室外渗透进来的光给他发梢都晕染上几抹金黄。
她也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中午网约车里的那个男生。他这会儿似是情绪缓和了,眉眼清冷不见之前那股火气。
孟妍看了几秒,又很快发觉自己在盯着人家看,不礼貌,于是仓促别开视线,欲盖弥彰般往后面屋子叫了一声,“爸,有人来。”
“来了。”老孟同志拍拍手从里面出来,“买东西还是什么?”
许劲知没来过这种地方,站在中间觉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莫名局促,声音也有些不自在,“我看门口牌子写着这儿收电脑。”
老孟同志点点头,“啊,收。”
他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放在跟前的玻璃台面上,“这个你看值多少钱,功能都是好的,充电器没在。”
老孟打开看了看,给了个价,“三千。”
他答应的很快,“好。”
前后不到十分钟,交易完成。
老孟同志看着人走了,才说,“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电脑买了估计都没仨月,也舍得卖。”
孟妍看着这电脑,从小跟着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爸,这电脑二手卖,不止三千吧?”
老孟啧了一声,“当然不止,还是最新款,这小子也不知道还价,我说三千他就三千,说两千估计他也卖。”
冬天的北方好像天黑的特别早,一眨眼功夫外面就暗一个度,再暗一个度,然后,灯火接连点亮,驱赶漆黑。
像市场这种地方下班早,六点多就开始陆续关门,尤其是二手数码这种没生意的。
孟妍看着老爸关了卷帘门,她把保温杯的吊绳挎在手腕上,手揣兜里取暖,摸到口袋里那几张零钱,她忽然侧过头问,“爸,你这铺子赚钱吗。”
老孟把钥匙栓在裤腰上,看着前头眯缝起眼,“有时候赚,有时候不太赚,如果今天那个卖电脑的天天来,我就天天赚。”
老爸眼睛本来就不大,一眯起来就像那动画片儿里的小老头,她忍不住笑,“谁还能天天来卖电脑。”
想起那个男生也是挺神秘的,戴那么一块表,结果掏不出三百车钱,穿联名球鞋,下午却来二手市场把电脑卖了。
而且中午听见那两句话,好像还是负气出走。
孟妍脑子里浮现出他那张脸,无理由的就给他贴上了“中二”的标签。
跟着走出市场,老孟看了眼手机,忽然问,“阿妍,不急着吃饭吧,爸回去给你炖排骨。”
她裹了下围巾,遮住了半个下巴,说话时声音被蒙住,听起来都小了一半,“不着急,爸。”
晚上回家孟妍等着吃饭的功夫在二楼卧室闲转,淡绿色的窗帘垂下,是她很喜欢的颜色。
她随手拉开,透过窗户正巧能看见一米开外对面人家的露天阳台,孟妍似乎习惯了那户常年没人在,此刻也黑着灯,她视线漫无目的地走,忽然被某处光亮吸引。
漆黑夜色中的一点猩红火光。
孟妍视线被这点儿光不自觉吸引,朦胧夜色中,借着她身后室内光线,模糊勾勒出前头一张清俊的脸。
少年指尖捻着根细烟,猩红火光忽明忽暗,他似是察觉到了,没表情地偏头往这边看。
她正想装作无意把窗帘拉上,外面那人似乎“哎”了一声。
低沉嗓音被烟熏得沙哑,让人都不太确定那一个单音是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又“哎”了一句,“你知道电费在哪交吗。”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这个,《乌龙对白》,求收~
高中时期邢芸遇到过一个惊艳的人,五中的高岭之花,沈仟怀。毕业照上少年眉眼清冷,挺拔矜傲,一件蓝白校服洗的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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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情书重见天日,烟雾缭绕的台球厅内,情书男主嘴里叼着一根细烟。
有人问起沈仟怀关于她的事,他胳膊随意搭在桌沿,侧着头跟人打趣,“不记得,不喜欢。”
跟前邢芸红着眼眶低头快步走过,默不作声。
旁人看见他盯着那抹纤瘦背影,魂儿像是也一起跟着去了,起哄般好心提醒句,“别太过分了啊,少欺负人姑娘。”
他淡淡收回视线,俯身压杆,“在一起过,人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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