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虚盖在她眼皮上,她无意识地眨眨眼睛,睫毛刷的他掌心有些痒。
他松开手,将人往怀里一捞,下巴抵住她额头。
眼不见,心不乱。
但没熬过两分钟,心更乱了。
乔司月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被他抱住,就算两个人都不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腰腹肌肉,她的手穿过他腋下在肩胛骨处停下。
摸到一块凸起,像疤,她愣了几秒。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身下,他的气息就悬在上方,距离不到五公分的地方。
看似无法收场的局面,他却忽然停下,双臂撑在她两侧,目光滚烫,不知道僵持多久,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在床上别随便撩我。”
她什么时候撩他了?
大概过去两秒,覆在身上的影子离开,床一轻,随后是浴室门被推开的动静。
心里更加莫名其妙了。
乔司月嘴里打着节拍,差不多数了300整下,他才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潮湿的雾气。
这二十几年,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但也清楚他一言不发跑进浴室的缘由,以及刚才隔着一扇玻璃传出来的压抑声。
“你是怕我疼?”她问。
林屿肆没说话,空调调低几度后,将人拢进怀里。
乔司月扬起下巴,故作镇定地说:“我不怕疼的,之前腿上被剜去一个血洞我都没哭。”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我也不是那意思。”
他明知故问:“那意思是什么意思?”
“……”
林屿肆摸摸她脑袋,本意是安抚,却被乔司月曲解为“赶紧闭嘴睡觉”,她抿了抿唇,“你是不是——”
两双眼睛笔直地对上,她把话咽了回去,分不清楚是为自己大胆的言论而羞怯,还是被他幽深的黑眸堵到没了说话的底气,将头埋进他胸口,再也没吱声。
林屿肆又气又笑,“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现在还不到时候。”
第一次出去就开房上床,算哪门子事?
他拍拍她的背,温声细语地哄了几声,示意她赶紧睡。
再折腾下去,真收不了场。
半夜雨开始下起来,到第二天早上转为暴雨,雨滴砸在玻璃上,重而急,乔司月被惊醒,昨晚没睡好,人还是懵的,揉了揉眼睛,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床尾叠着她的衣服,工工整整的。
读卡声响了下,熟悉的男嗓传过来:“起来吃早饭。”
乔司月将脸埋进被子,声音闷闷的:“困。”
完全不想动。
她这辈子的小脾气估计都使在睡觉和起床这两件事上了,不过该宠的还是得宠。
林屿肆从她的洗漱袋里抽出一次性面巾纸,沾了水后挤干,被子往下一拉,在她脸上揩了几下。
乔司月配合地偏了偏脑袋,眼皮一直没睁开,享受的状态。
“我这是在伺候大爷呢?”
乔司月没绷住,被他逗笑,睁开眼睛看他。
林屿肆曲指敲了敲她脑门,“衣服也帮你换?”
“我自己来。”脸又埋进去了,这次是被难为情的。
退房前雨就停了,有放晴的迹象,不一会,艳阳高照。
林屿肆在路口拦下一辆的士,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后问:“真不和我一起回去?”
乔司月摇头:“我答应了沈嘉,要代她去看看阿池最后生活的地方。”
安静了会,他攥住她的手,手心归拢到一处,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检票口,林屿肆忽然转身抱住她,“舍不得,再待两分钟。”
不知不觉三分钟过去了,他松开,“陪你去临江。”征询意见的语气。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