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冬雪——宁远游
时间:2022-04-29 07:14:33

我打字回“好”
然后从墙上起身,晃悠悠的抬脚往门外走。
那是夏季的傍晚,热,闹,却又带着微微的清风。
走到门口,便见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他侧对着我,黑色的短袖被风吹的贴紧了身形 ,垂头,  露出一截白白的脖颈,  一手插兜,一 手捏着手机,放在耳边。
那一刻,迷了眼。
微风在吹,眼睛忽而进了个东西,便抬手去揉。等放下手再抬眸看。
他已经转过身子,跟身前的人垂头说话。不知是聊了什么,他勾唇,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抬脚,想要走。却被一声脆脆的“小四”打断。
我只能硬着头皮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张嘴喊“二姐”。而后冲他颔首,他淡淡的笑。
二姐看我说“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啊”
我侧侧头,说“部门聚餐”
她哦一声,说“我这会儿要回学校,一起吧”
我点点头,只觉的脑袋可真晕啊。二姐过来挽上我的手说“走了啊”
他低声“嗯”,等我跟二姐转过身,他又突然在身后出声“送你们回去”
二姐没拒绝,罕见的麻烦人的应好。
傍晚 ,路边都是骑车出来觅食的小情侣。坐车回去反而堵的比走路还要慢上一些。
二姐坐在驾驶坐上,跟驾驶座上的他一搭一搭的说话。
我坐在后边,头靠在车臂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二姐:“早知道这么堵,还不如走回去了呢”
他:“有人送还不乐意”
二姐“呀”,上手打他。
他浅浅笑。
二姐:“暑假回江城吗”
他:“回个屁,上赶着找骂”
二姐:“行当我没问。”
适逢绿灯。
二姐回头问我说“四,晕车吗?”
我摇摇头,说“不晕,就是刚刚部门聚餐喝了点酒”
二姐说“回寝室喝点热水”
我说好,等眼神转回却跟他在后视镜里撞了个照。
心攸的缩紧,想起孙志的话又赶紧逃脱开。
车后“滴滴滴”的喇叭声响起,车身又开始晃荡起来。
我又抬眼,他手扶在方向盘上 ,神色被夜色照的很淡很淡。
快到z大校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打方向盘往侧边的街道转。
二姐问“怎么了”
他说“买个东西”,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夜色淡薄,灯光十色。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也拉的模糊。
二姐回头问我说“小四,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笑着说“不打紧”
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关上车门后,随手扔在了方向盘前边儿。
二姐打趣:“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还弄个黑色塑料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扶方向盘的手一顿。
“啧”一声,而后打响了车,平稳的往路上开。
我没忍住视线频频往那个黑色塑料袋上瞟,等后知后觉过来,又觉得心惊,惊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第40章 像吧
 
Z大校门口,站着三道人影。
二姐手挽上我,跟对面的他打招呼道“走了啊,赵赫章”
他说“行,回头聚”
二姐应“好”
刚要转身,他却伸手拉开车门,附身进去拿出个东西。
二姐说“什么啊”,上手要去接。
他却叫了我的名字。是那两个字“陈晞”。
夏夜的晚风,吹在人身上并不凉。但是却足够,足够让我那混沌的头脑清醒。
我顺着他手里的塑料袋,抬起头。
他的眼神就定定的落在我的脸上。见我有点懵,他募的笑起来 ,低声说“是正经东西,放心”
正经东西?
后视镜,在车里,他应该是瞥到了我盯着那袋子一动不动的眼神。
我的脸瞬间红了,慌张的辩解说“我,我没那么想”
他笑的更厉害了,半响,说“行,你没那么想”
脸更红了,羞涩也更深。
测旁的二姐突然出声说“呀,门禁了”
他的手臂还横在空中,横在我跟他之前。
我慌忙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指头碰上他的,跟发烫了似的。
二姐说“走了啊”
他低“嗯”,我跟二姐着急忙慌的往校门里跑。
在呼啸的风里,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竟然听到了他的笑声。
那一路没人说话,只听得见手里塑料袋呼啦作响的声音。
后来跑到操场见有人,脚步便慢了下来。我没忍住,透过缝隙,想去看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姐却突然出声喊我“陈晞”
是陈晞,不是小四。
我抬头,原本带笑的唇角,在看到二姐的脸色后,不得不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怎么了,二姐”
她没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说“我准备,追赵赫章”
六个字,震的我的脑袋“嗡嗡嗡”的发响。
我僵硬的笑着,说“是吗”。然后逃避似的偏过头,连唇角噙的那最后一丝笑意也跨了下去。
可她却仍旧不肯放过我。
“是,我还喜欢他,并且没办法放下,所以我决定勇敢一回。”
说完这话,她往前走两步,转身挡在我面前。
没了去路,我不得不抬起头,她笑着问我说“小四,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支持
对吗?
身侧的篮球场,很热闹。我偏头去看,昏黄的大灯下,是绿色的篮球架。
穿着球衣的少年们,活力无限好。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着十八号球衣的少年。
他倒过身,冲队友说“传过来,传过来”。
而后接过球,运着到篮边,带着从地上一跃而起。
我决绝的收回眼,拼命的,努力的压下心头的异样,笑着说“当然。”
当然?
二姐听完我的话,得以喘气,脸上的笑立刻鲜活了起来。
而我,呼吸像是被人夺走了。只觉得的原来,朝夕相处的情在爱面前,原来会是那么不堪一击,也会这样的残忍。
残忍到,什么都不顾的往别人心上下刀子。即使是血流成河,也视而不见。
二姐过来挽上我的手,就这样彼此装作无事的往宿舍楼里走。
那一段路我们都选择了沉默。或许,是该需要这么一段沉默,用来习惯,习惯关系突如其来的转变。
到五楼,推来宿舍门后。三姐从床上探头问“哎,小四你不是部门聚餐去了吗?”
大姐也惊奇“是啊,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二姐说“我去同学哪儿玩,凑巧遇见了”
同学哪儿玩……
我遏制胡思乱想,笑着说“是啊 上个洗手间,再出来,就遇到二姐了”
带上门,三姐看我脸说“小四,脸怎么这么红”
我抬手摸了摸,笑着说“可能是喝了点酒”
大姐说“翅膀硬了啊,最老实的都学会喝酒了啊”
我笑笑,不可知否。也没多嘴说,其实从初中开始,我就学会了喝酒。那一次似乎也是为了他。
大姐眼尖,说“你手里拎的什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手里的塑料袋,嘴角僵了下,说“解酒药”
“解酒药?”三姐说“那正好,赶紧拆开吃点,我暖瓶里有热水”
我说好,二姐反倒不说话了,坐在位置上敲电脑。
倒完热水,我从塑料袋里拿解酒药,却不想带出几颗薄荷糖。
打在桌面上,地面,“啪哒”的几声响。
我怔愣一刻,附身去捡。捡着捡着就笑了起来。
等吃了解救药,将薄荷糖塞进嘴 ,又觉得这糖怎么这样凉,凉的吸口气通到喉咙里都是凉的。
凉的啊,鼻头都酸了,眼泪开始发烫。
后来,z大办活动,部门忙的昏天黑地。三姐骂“什么东西。果断退了,钱,姐帮你掏”
我笑笑,弱弱的说“三姐,其实在部门能学到挺多东西的”
三姐砸砸嘴,恨铁不成钢。
那天去临床系送完东西,跟钱贝贝在操场上瞎晃悠。
钱贝贝非要拉我去篮球场,说是观摩观摩我z大校队的发展情况。
我不客气的揭穿道“您到底是为这个,还是为的看帅哥”
钱贝贝咂咂嘴,说“看破不说说破,咱俩还是好朋友啊”
我笑笑,跟她手挽手顺着操场走,最后捡了处有树荫的看台落座。
钱贝贝边看,边感叹“呀 瞅瞅,瞅瞅这美好的□□。隔着老远,我都闻到了肉香”
我抿抿嘴,骂她“老流氓”
她浑不在意,顺手指向操场“陈晞,陈晞快看,那男的好帅”
我说“那个”
她说“那个,就那个。十八号球衣的。”
十八号,随即笑笑。不当回事儿的看出去。
操场中央,男生穿着白色的球衣,头发上落地都是汗,喊着传球,往后倒。
进球的那个刻,恰逢夕阳溅落,将那身影莫名的照的发光。
钱贝贝的尖叫声恨不得撕破我的耳膜。
钱贝贝使劲抓我的手臂,激动的说“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咱z大有这款”
我扭头问“那一款?”
似乎一下把她给问住了,她想张嘴又一时说不上来。等球场散了,她才琢磨透似的,“赵哥知道吗?”
我没说话,她以为我是不记得了。
拍我手臂说“哎呀,就你老同学,赵赫章啊,他那一款”
我笑笑说“是吗”
她说“真的很像,你再仔细看看”
我放眼出去,那些人恰好走到看台下面。他顺手捏起椅子上的水,拧开后,仰头喝李起来。
他喝的很不在意有水顺着脖颈流下去,沾湿了衣领也不在意。
而后拧紧了瓶盖,抬手拍上他旁边那个男生的肩,手搭在上边儿。
后来啊,不知那男生说了什么 ,他低垂着头爽朗笑。笑着笑着,视线顺着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说不上来,的确是有一瞬的恍惚闪过…
钱贝贝又尖叫“帅哥看我了,帅哥看我了。”
我偏头,咳咳两声,说“某位有家室的人,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钱贝贝切一声,说“反正他也看不见。”
好吧,你有理,你说的对。
 
第41章 遇见
 
那天过后,再也没见到赵赫章。随着期末考试的脚步越来越近,渐渐的出去也少,忙起来什么都顾上了。
大姐回到寝室直跺脚,上嘴骂道“什么破专业 ,搞的老娘连个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三姐哼哼俩声,躺在床上起不来“知足吧  ,假期实习 ,肯定比这好不了哪儿去”
我笑笑,转头看二姐。她的位置仍旧是空的,这段时间总见不到她人。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这一口气。或许是因为那个夜晚的那些话,像烙铁烫下的印迹,烫的深深的。以至于后来一想起来啊,心就发酸,发疼。
是周六,二姐通知说请吃饭。
三姐说“二啊,咋楞个大方呢”
大姐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二姐不自然的咳两声,说到了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然如此的敏感的嗅到一丝的与众不同。
明明大多数都是迟钝的,却,却总是在关于他的事情上变的敏锐而敏感。
呼。
出门前,偷偷往包里塞了个薄荷糖。因为我怕一会儿到了地儿,心太烫,。
三姐在前,挽上二姐的手,不歇的追问道“二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心痒。”
我垂眸,紧紧抓紧包带。
路过篮球场,哪儿仍然有人打球。可我却全然没看了的心思。只知道随着大姐的步调往前走。
恍然间,耳边闪过一阵惊呼,转头过去的下一秒,一颗球从空中迎面扑来。
我被吓的叮在原地,还好大姐眼疾手快拽了我一把。
不过还是没能幸免,那颗球重重的砸上我的脑袋,脚也因为躲球,往侧边扭的太快,闪的“咔嚓”一声响。
当时,只觉得脑袋涌起一阵巨疼,整个人晕晕的。
三姐二姐赶紧转身过来扶我。
三姐问“没事吧,四,脑袋疼不疼”
我还缓不过来神儿。大姐见我这样,以为人被砸出毛病了,拉我就要送医院。
转身那个瞬间,有一只宽大的手拽上我的手腕。
我转头,是张陌生的脸。
他的脸庞上都是汗,头发也被浸湿了,清凯的眉眼间带着的都是急迫。
“不好意思,球砸到你哪儿里了,没事儿吧”
三姐这会也顾不得人长的帅,出言怼“怎么会没事,没看见脸都白了吗?,球砸你身上,你试试”
一向理智的大姐,脸色也不好看。
男生闻言,并不恼。脸上的歉疚因此还深了几分。
“对不起,我该付全责”
说罢,低头问我“同学,你哪里疼”
我皱皱眉头,说“脚”。
三姐说“脚?不是砸脑袋上了吗,四啊,可别吓我”
我安慰的笑笑,其实那会儿,脸已经白了,反倒更吓人了。
球场上见人捡球迟迟不归,看着动静,也跑了过来。
见人多了,我扭头看二姐,她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眉间有急迫。
我的手慢慢从大姐手上松开 说“没事,你们去吧,我一会儿去医务室看看就行”
二姐闻言,看过来。
三姐说“那怎么行”
我摇摇头,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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