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圈儿,没看见齐旭年的身影。她张嘴想问,想起了宗建国的话,还是闭上了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就是觉得刚才还在心里的那团火,现在灭了。
几人看见她,并没太惊讶,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她看了一眼手机,今天也不是周二啊?
她指着一旁的企鹅问:“这不是你们之前活动的吉祥物么?怎么拿过来了?”
裴玉堂嘿嘿笑着挪到企鹅身边,用脚踢了一下:“啊,就拿出来晒晒太阳。”见企鹅没有反应,他又踹了一脚,可企鹅还是纹丝不动。
倾听的吉祥物之所以是企鹅,完全是因为穆白竹喜欢。她从小就喜欢这个生活在南极的生物。
在她小时候,宗文光带她去一个可以喂企鹅的地方。记得是一百五一桶鱼。穆白竹直接将宗文光的卡递给工作人员:“先给我来一百桶。”
结果人家当然没有给她,她只可怜巴巴的喂了一桶。连着去了三天,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了。只是可惜活动没几天就结束了。不过也还好结束了,不然那些企鹅就要被她撑死了。
所以现在当她看见这企鹅的时候,心里总想亲近。她双手捧着企鹅的脑袋,想要穿上这件衣服。可这东西比她想象的要重,根本抬不起来。
她微微用力,抬起来一点很快又下去了。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跟她较劲一般。
她有些好奇,将手伸进企鹅的嘴里,摸到了一些触感很像头发的东西:“长毛了?”她有些疑惑。就算是长毛,也不会是这个触感啊?
好奇心爆棚的她,决定一探究竟。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向内照。可惜口太小,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她掰开企鹅的嘴,将脑袋伸了进去。
“诶~”裴玉堂刚要阻拦,却发现已经晚了。
刚把脑袋伸进去,穆白竹就感觉唇上传来一边温暖。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她的舌头就被类似于牙齿一样的东西咬住了。
当余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不知道企鹅里是否有人,暂时也没认出把脑袋伸进企鹅嘴里的人是谁。
她不知道,但何洋知道啊。他拉着毕千琴的手刚要进来,转头就走了。后者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年轻真好,夫人,亲亲。”
纪飞一看见余蓉,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拽着李欣欣:“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们有事要说。”
别看李欣欣平时话少,这里面的情况她都了解。闻言,赶紧拉着余蓉出去了。
而纪飞二人预感这里很快就要有一场战争,也赶紧跑了。
而此时的穆白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前所未有的。不知为何,她的身上麻麻酥酥的,有点舍不得起来。
咬着她舌头的酷似牙齿的东西很轻很轻,慢慢地移到了嘴唇,似乎也在试探。
很快,她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她听到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难道这里的是个人?那个酷似牙齿的东西也不是别的,就是牙齿?
她立马起身,快速拽起企鹅,然后她就看见了齐旭年蹲在地上。似乎是暂时适应不了光线,微微眯眼,还在寻找企鹅壁垒。
真正让穆白竹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是齐旭年那微微湿润的唇,还有他泛红的脸颊。
“齐有钱!!!”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不过那感觉真好啊。
齐旭年摸了摸自己的唇,也终于感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刚……刚才我在楼下看……看见了小粉。就知道应该是你来了。赔钱货他们让我跟你道歉,正好我……正好我看见这企鹅了,就躲进去想着这么哄你。”
“那你刚才怎么不站起来?”
“我……我没想好怎么说。”
“那……”穆白竹想起了那个吻,“那我刚才那样的时候,你怎么不起来?”
齐旭年蹭了蹭鼻子,有些尴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且……我不是咬你了么?”
“你咬的那么轻,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齐旭年不乐意了。他站起来,夺过企鹅,“我要是咬重了,你不得打死我啊。倒是你,贴上了还不够,怎么还伸……”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吐了吐舌头。
看着他的舌头,穆白竹就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吻。的确,要是咬的重了,她的确会打死他。而且这事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她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感觉真的不错。
可很快,她就从那小女儿家的模样缓过神来,指着齐旭年:“我……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妄想我会负责。这也是我的初吻,咱俩两清!还有!你不许跟任何人说!”
齐旭年指了指墙角的监控:“这事,我觉得你得跟保安大哥商量。还有赔钱货跟鸡飞狗跳。李欣欣跟蓉儿刚才也来了吧。对了还有老大跟琴姐。”
车祸
穆白竹自然是不会找他们理论的,捂着嘴唇气冲冲的骑上小粉离开。
几人回到录音室,齐旭年脸上的绯红还未完全散去。
裴玉堂小声问:“怎么了?刚才是亲上了?”
摸了摸有些干涩的唇,齐旭年抿了抿,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穆白竹的气息。他苦哈哈的转过头:“我好想又惹到她了。”那可是人家的初吻诶,就这么被自己拿走了。不过说的跟谁不是初吻一样。
裴玉堂叹息摇头:“孽缘啊。我觉得你还是别当面道歉了,只要一见面,你准会惹到人家。不如打个语音吧。”
“嗯。”齐旭年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来到熟悉的楼道,看着窗外。小粉已经不见了,他有些落寞。
等了一会儿,语音接通。那边声音嘈杂,应该是在路上:“怎么了!”听穆白竹的语气,她应该还在生气。
她这么一问,齐旭年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不准备好台词再打这个电话呢?她突然这么一问,自己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就把之前准备的说出来吧:“唱歌的事,是你让飞天小白猪做的吧。”
“对啊,那又怎样?你打我啊?”
“穆白竹,你别太过分啊。”本来是准备道歉的齐旭年,一听这语气,立马不乐意了。
他本就是想确定一下,要真的是穆白竹,就求个情。实在不行,说如果这样能让她解气的话,自己就唱给她一个人听。
可齐旭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直接承认了。承认就算了,还承认的这样光明正大,毫不避讳。这让他硬生生地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
“你打电话来就是来找茬的是不是?齐……砰!”话没说完,语音那头就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跟剧烈的碰撞声。
“喂?喂?穆白竹,你别恶作剧啊,这可不好玩儿。穆白竹?”齐旭年着急了。
很快那头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齐旭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穆白竹,你说话啊?你怎么样了?!!!”空旷的楼道,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回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唤那个现在不知死活的少女,就像他的内心一样。
语音那头,有个人的声音格外响亮。齐旭年安静了下来,试图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喂?急救中心的么?这边出车祸了,一辆黑色轿车跟一个粉色的电动车。开车的人没事,骑车的姑娘晕过去了。啊?这里是……”那头的人似乎在打量周围确定地理位置。“在向南地铁站C口往西一百米,你们到C口就能看见了。”
确定了出事地点,齐旭年顾不上别的。他立马飞也似地回到录音间,拿起包对纪飞二人道:“你们帮我请个假。”不等回应,就立马下楼开车去了。
很快,急救车拉着刺耳的警报来了。那声音就像是地府的召唤,正在靠近躺在血泊中的穆白竹。
肇事者刘向明收起自己的手机:“我认识这姑娘,已经打电话给她的家人了。”说完,他就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他将刚才拍到的照片发给了纪福东。发送成功后,他回想着之前二人的对话。纪福东说:“一般来说,这种寄生兽都是护主的。在危急时刻,它们才会出来。你去测试一下,记得录像。要是拍到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人死不死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拍到那个怪物。放心,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想着,他又看了一眼视频。放慢了十倍后,终于在撞击的那一刻,看见了一团黑乎乎,好似石油的东西做了一下缓冲。但很快就消失了,而且很模糊。
刘向明记得自己当时的车速在一百以上,要是没有寄生兽,穆白竹现在怕是已经没命了。
跟着到了医院,跟宗文光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留下钱他就去交警队了。
去交警队的路上,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往案发地点狂奔。那样子,活脱脱像被恶鬼追着一样。
因为堵车,齐旭年干脆弃车换腿。不管速度是怎样的,至少这样他能竭尽全力,不至于舒服的坐在驾驶位上干着急。
好在案发地离倾听并不远,在他双腿跑断之前,就到了。
然而此时刘向明的车已经被拖走,只留下一地的鲜血跟满地的碎片。
碎片有黑有粉,齐旭年认出里面有小粉的碎片。他看着那满地的血迹,无力的坐在地上。身边围观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在讨论刚才的惨状。
他焦急的跑到一堆情侣身边:“你们刚才看见了么?被撞的是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姑娘么?白白的,很可爱?”
二人一愣。女孩率先反应了过来:“模样没看清,但应该挺年轻的。骑着一辆粉色的电动车,还带着一个粉色的头盔。”
那不就是穆白竹么?齐旭年心中的唯一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是向东医院么?”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后,他又撒丫子开跑。仿佛只要他跑得够快,穆白竹就会没事一般。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可只要想到那个总是对他大呼小叫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他的心就揪着疼。
路上的人或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线捆住,提了起来。要是穆白竹没事,那根线就会松开,心也会回归原位。可若是穆白竹出了事,那线就会越勒越紧,直到他的心四分五裂,从此不再完整。
此时的齐旭年就好像吃了一颗红彤彤的辣椒。嗓子噎的难受,鼻子跟眼睛也被呛得湿漉漉的。他吞了吞口水,将那股辛辣咽下。果然好多了,至少嗓子里不再有人放鞭炮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可他还是想说。只要穆白竹没事,以后他什么都依着她。唱歌也好,跳舞也好,只要她高兴就好。
终于跑到了医院,他跟前台护士指手画脚:“就车祸来的姑娘,刚刚送来的。”
护士给他指了一条路,他飞快的跑过去。结果是太平间。
在看见那阴森森的三个大字后,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隐忍了不到一分钟,他开始嚎啕:“你个大白竹子,怎么能就这么没有了呢?我还有很多的很多的话想跟你说啊,我还欠你太多太多的对不起。白竹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好?”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旭年回头,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傅承。
“你怎么在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跟泪,微微蹙眉。
“啊,正好我给小竹打电话,想约她晚上吃饭的。”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这时候还笑的出来?亏得你还说你喜欢她。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么?!”齐旭年为穆白竹抱不平。傅承的笑好看是好看,可现在却是这样的刺眼。他上去就要打他。
傅承业余时间也会打打泰拳,灵巧的躲过攻击,握住齐旭年的手:“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是小竹的哥哥接的电话,他有点急事要离开。让我来照顾一下小竹的。”
“照顾?死了也能照顾么?”齐旭年稍微冷静下来。
“你听谁说小竹死了的?她没什么大事,就是腿骨折了。只是为保安全,还要做些检查。”傅承晃了晃手里的水壶,“这不,我正要去打水呢。”
“她没死?”齐旭年也不顾形象了,用衣袖蹭了一下鼻涕跟眼泪的混合物。“她在哪?”
傅承指了指电梯:“上三楼,住院部第三个房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