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碗面给你吃。”
“你会吗还煮面。”他走到她跟前,才看见她衣裳正面湿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油。
他忙扭开她,从她手里夺过筷子:“你这怎么回事啊,弄这么湿。”
“没事儿,洗菜的时候溅上的。”
“快快,快去换了,别瞎忙了,放这我来弄。”
“唉呀,都快煮好了。你别动我。”
“唉呀!放我下来!”
陆庆归一把给她抱起来,往里走:“别动,再动把你扔进池子里。”
“面要糊了!”她摆着两条腿嚷嚷道。
陆庆归一路将她抱到楼上:“糊了我也能吃,刚给你买的衣服怎么脱了?”
“我怕弄脏了。”
“怕弄脏你就别去做,马上换上。”他将她抱到衣柜边上才稳稳给她放下来,两手扶着柜窗,气喘吁吁,盯着她:“哼…哼…饿了你跟我说啊,我做给你吃。”
“我就是想学学嘛。”她瘪着嘴。
他两手伸进她腰间,将她搂在怀里,一边说话一边给她解开围裙:
“噢,那等你生下宝宝,休息好了,有的是时间能学,到时候我好好教你。好么?”
她笑笑:“噢。”
“行了。”他松开手:“把衣服换了,我去看看面还能不能吃。”
·
天黑过后,屋后阳台就成了个赏月的绝佳位置。灰石砖相衔成路,茂密的杜鹃花丛后就是那片月下浅海,他们并坐在秋千上,吹着晚风,迎着月光,聊一些最平淡、最细枝末节的琐事。
宋枯荣忽然问起白天买旗袍的事:“你为什么喜欢这件旗袍?”
陆庆归抚了抚她的头发:“因为我梦见过。你信不信?”
“不信,这都能梦见过?”
说起梦,陆庆归又有了话茬:
“对了,你梦见过我么?”
☆、多少恨
天上一颗颗星星,小小的,不怎么亮,要很仔细才能看得到,宋枯荣仰着头,微风吹过,陆庆归身上清淡的皂香飘进她的鼻子里,她故意贴近到他的脖子上深深闻了一口:
“你怎么比女人还香。”
陆庆归捏住她的脸:“别扯开话题,快说。”
她两眼盯着他的唇:“噢。”
“梦见过。很多次。”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两只手环抱着他的手臂。
陆庆归埋下脸贴着她的头发:“都梦的什么?”
“从前梦的,记不清了,各种各样的,有好有坏。”
“噢……那你想知道我都梦见过什么么。”
她轻笑了声:“春梦么?”
“不是。那晚我觉得我差点就死了,是你在梦里拉了我一把。”
她一惊,直起身子:“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捏玩:“那几日病得太重,已经神志不清,每天分不清昼夜,有一次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要从床上飘起来了,浑身没有知觉,我也不知道那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着,总之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就跌进了一片黑暗当中。”
“后来回想,或许那就是死亡前的感受吧。”
宋枯荣心里发怵:“然后呢?”
“然后……在黑暗中出现了你。”
“我?”
“嗯,我梦见的不是现在的你,梦里的你,一头长长的直发,穿着那身淡绿色旗袍。你跟我说,要好好活着。结果第二天,我就好起来了。”
她怔怔的,长长的直发,那不是十多年前的她么?陆庆归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笑了笑,又将她的头重新按到肩膀上,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