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成殷顺手边脱下外套边说:“待在寺里。”
“寺庙里?”
季月顿了顿,沉吟片刻后才点点头。
季月让厉成殷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便去吧台料理台上拿了那张名片过来。
“喏,这是一个陌生人给我的。”
厉成殷只淡淡督了一眼那张名片,并没有开口说话。
季月轻咬下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他来问我你去哪儿了...你认识他吗?”
“认识。 ”
简短,有力,是他一贯的说话风格,尽管他们相识不久,但季月竟然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季月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但厉成殷说完这两个字就没了。
她有些纠结,轻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毕竟看样子他好像不太想跟她解释什么。
过了几秒,厉成殷才说道:“这是我以前的一个生意伙伴。”
“他是我爸妈以前出事时的律师,怎么会这么巧?”
巧吗?
厉成殷讽刺的笑了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从来没有巧合一说,有的只是蓄谋已久。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可怜,她真的被她父母的事深深苦恼住了。
厉成殷再三思忖,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个事实。
“嗯,不仅如此,我也知道当年你爸妈的事。”
酒馆的灯光打在墙上,觥筹交错间,厉成殷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他轻启檀口:“你爸妈出事的那座工地,当年就是我父亲出资修建的。”
季月双眉紧蹙,半晌过后才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她抬起头对上厉成殷的眼睛,他的眼睛真深邃,有些一些倦意,幽幽的像一口古井。
正如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可这也让季月越来越看不懂。
她不喜欢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厉成殷深深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跟她感同身受,放柔和了语气安慰道:
“对,我一开始就知道,但一切都是巧合。那场事故是意外,谁也不愿它发生的,对吗?”
厉成殷撇开她耳边的鬓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随后将她虚抱在怀里。
他将下颚抵住季月的头顶,喃喃低语着:“包括我们的相遇,我愿相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
瞬间,一滴滴泪从季月的脸庞滑落,爸爸妈妈是她此生最大的痛楚,只要一想起便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悲伤。
但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从他们离世之后,一个人照顾奶奶,一个人长大。
她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很好,从来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你是个好孩子。 ”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季月抹了把眼泪,干涩着喉咙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
“ 你当时还小,记不住了,但我有印象。”
季月还想问些什么,虽然过去了很久,儿时的事情她早已记不清。
但在她的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个人,很熟悉却又陌生,她笃定他们认识,并且记得那段时光既短暂又美好…
就好比在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里,突然间照射进了一道充满希望的光。
她张了张嘴,却又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厉成殷捏起她的脸,“想说什么?嗯?”
“我…我记得在那段时间,我有一个好朋友。但是他是谁,叫什么,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好朋友……
厉成殷眸光微暗,心下已沉了沉,却还是幽幽地问道:“是吗?你还记得有关他的其他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