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成殷正在玄关处换鞋子,从卧室内隐隐传出讲话声,是老扬在打电话。
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紧绷着,现在听到点不对的消息就会十分警惕。
轻手轻脚的踱步走到房间门口,厉成殷微微侧耳。
“我的腿真没问题,拄了拐杖一样的走!凭什么我不行?”
“绝对不可能…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
老扬情绪有些激动的吼了两嗓子,突然室内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老扬冷静的声音传来。
“好,如果不怕打草惊蛇…一切的努力白费,你尽管派人过来捉我。”
那头的人听到这句话估计也是忌惮了,突然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想来是挂断了电话。
厉成殷推开卧室门,室内并没有开灯,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动神色的坐下一旁的沙发。
“上边给你打电话了?”
老扬粗重的呼出一口气,“嗯。”
他跟克里什那的伤养好了很多,但京城在接到通知后,局里还是命令他们迅速返京。
且不说这个时候是最要紧的关头,走不得,再说要是回去了…老扬深深的阖上眼,也该到他退休的一天了。
一个失去一条腿的人,已经不能再当刑警大队的队长了。
可是,他怎么能甘心!
追查了这么多年,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
他绝不回去,誓要把嫌犯捉拿归案,再安心退休。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用尽理由推辞着,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一次又一次,他也深知是圆不下去了。
今天索性直白的违抗了命令,只要他不回去,上面就没有办法。因为他抓死了领导的一点──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派刑警来捉老扬,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
为了这个案件做出的那么多努力,派出的那么多人力物力,甚至还牺牲了刑警…
这个代价太大,他们不敢。
老扬撑着头看起来有些痛苦,过了一会儿,他默不作声地将手机的电话卡取了出来,换上新的。
即使这样局里还是有办法找到他的电话号码的…但是也要这样做。
厉成殷吐出一口烟圈,“有没有可能暗中派人来找你?”
老扬的手一顿,当然有可能了。
他冷哼:“那就让他们过来,我倒要看看能派谁。”
局里的那些小子,也就经侦的队长他还能瞧得上两眼,可他也不惧怕,要来便来。
听到这个答案,厉成殷勾了勾嘴角,“果然还是你。”他停顿了一会儿,“不过,我希望你最好有办法,不要耽误到正事。”
老扬抬头看向厉成殷,他正极度放松地躺在沙发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也能猜到。
因为,在他说出那件事后,厉成殷的眼神仿佛只剩下冰寒,令人刺骨。
他太迫切需要知道真相,这是他这么些年心底的痛处。
厉成殷自己也明白,若不能得到这个真相,他将永远不能释怀。
不知过了多久,厉成殷走到床边,拍了拍老扬的肩膀。
“他那边进展很快,蛰伏了这么久,终于碰头了。我看时机快成熟了,你处理好你的事,最好先派个人回去拦着,不要掉链子。”
冷漠的话音落下,厉成殷出了门。
☆、邂逅只是保护色
作为流浪汉,他经常在街边垃圾桶里翻找游客丢下的东西,有许多吃的,运气好会剩下很多,也很干净;也有身上用的,一些油毡、丝巾。
这些游客大都很有钱,也许是物质观念不同,或者说他们很舍得。
在和香兰分别后,他一路捡了些东西带回去,带回烂房子里。
这间烂房子坐落于老城区的角落,许多年前,本来是要建成一栋楼层楼房的,就如同旁边的其他房子那样。可在建造的过程中停工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动工。
它如今已成为危楼了,因为那时的技术经济落后,采用的是泥土跟木头,现在当地的房子早已是钢筋混泥土建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