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来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往这边看:“江先生,您的手机响了。”
“——”
江肆停下,眼神略躁地挑了挑眉。
被他压在墙前的宋晚栀一想到之前车里就有这样一个旁观者,更羞赧得无地自容,她恼抬了头,眼瞳被雾气潮得湿漉漉的,瞪着他的那个清涩神情又勾人又要命。
江肆忍得眼皮直跳,一根一根克制地松开了握着她的修长指节,亲眼看着女孩嗖的一下缩回手腕,就从他身前躲开了。
“等我一会。”江肆嗓音微微透哑。
“不等。”宋晚栀毫不犹豫。
“那我就不穿外套了。”
“?”
宋晚栀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人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威胁她,她转过头去,却见江肆已经插着兜迈着长腿朝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过去了。
外套挂在他肩后,尾摆在轻薄的晨风里起落,湿透的衬衫攀附着他后腰,时而露出半截在冷白皮肤上开得妖艳的红荆和白栀。
确实是随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宋晚栀也一点不怀疑,肆意妄为如江肆,足有胆量让任何人看见他身后湿透的栀子文身。
江肆停在了车门旁。
从司机那里接过手机,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
但甫一看清,江肆眼底情绪就冻住了。
他克制着没有转身,接起电话:“喂。”
“江少,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直说。”
“噢好的,就是您之前让我帮您盯着的那个在L省监狱服刑的钟洪林,昨天正式刑满释放了。”
“……”
江肆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捏紧。
“江先生?”
“看好他,”江肆停了两秒,“有什么动向,随时、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
通话结束。
江肆握着手机的指背绷起青筋。
“江肆?”
“——”
江肆的神色蓦地一松,他疏懒了眉眼,淡淡警告地看了眼司机,才转回身:“嗯?”
宋晚栀正停到他身旁:“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江肆停顿了下,“主席团的,跟我确定几点过去。”
宋晚栀犹豫了下,小声:“那你先回去把衬衫换掉?”
江肆挑眉:“怕我这样去校会,给你丢人?”
宋晚栀被他噎了两秒,轻辩驳:“你这样只会给你自己丢人…我是担心你会受凉。这个季节穿湿衣服,一定会感冒的。”
江肆遗憾地叹:“那你欠我的亲——”
话没说完,被宋晚栀踮着脚抬手就捂住了。
幸好司机刚刚就非常有眼色地进了车里,路旁也没什么人往这边的小巷子里看。
宋晚栀心神未定,恼红着脸回眸:“你就不能,不能收敛一点吗。”
“……”
江肆低垂了眼,长睫和翘起的眼尾却都好像沾染着蛊人的笑。
宋晚栀迟疑的目光坠到他肩侧,看见藏在外套下,湿透地贴在他颈侧的衬衫衣领。
“文身,”宋晚栀迟疑地缩起指尖,慢慢垂下手,“是两周前,你十一点多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刺好的?”
“嗯,本来想那时候给你看,可是还没消红,太丑了。”江肆笑着说的。
宋晚栀眼圈却微微涩起来:“不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