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渠也是个人物,硬是24个小时一个字都没说,非常优雅的坐在屋子里,不疾不徐。吴舟他们也的确没什么办法,一个女孩,能怎么着?真的用些手段?这帮大老爷们没一个下得去手,最后时间到了,只能把人请出去。
宋月渠捱了24个小时,头发丝都没乱,临走前还冲着吴舟郑越微微颔首,就搞得郑越直接毛了。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郑越回了办公室就高声跟吴舟嚷嚷,“我给你说舟哥,咱们队,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不信你看吧!”
吴舟泡了杯咖啡,笑着问他:“又是你的新人第六感?”
郑越掐指一算,诚恳的说:“只有小师母能与之一战。”
“去!”吴舟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小心让你师母知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周拍拍胖头陀:“我觉得吴舟好像越来越有慈父的模样了。你看看刚才那个动作,温柔的呦。”说罢学着吴舟的样子,推了胖头陀一把。
吴舟一个眼神扫过来,大周立刻正襟危坐。
而那边的四队事情进展的却不顺利,他们找了一个女警去胡宁宁家里询问情况,其实警察来这么几次,胡家已经疲了,连胡宁宁都懒得跟他们闹脾气。不料那女警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胡宁宁,本来蔫在沙发上的胡宁宁忽然发作,随手拎起抱枕就呼到了那个女警脸上,抱枕的拉锁好巧不巧挂住了女警的下巴,直接在女警脸上刮了一个5公分的口子,还挺深,当场就冒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宁宁这个镜头,来自于我的一个梦,当时可能写的有点魔怔,带梦了
第 11 章
等四队的消息传到二队的时候,郑越又是啧啧称奇:“应该把胡宁宁和宋月渠关一起,看她俩谁厉害。舟哥,你说这年头的女孩都这么凶吗?”
吴舟看着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别的女孩我不知道,我家那个的确是从小就凶。”
话音刚落,吴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我是吴舟。”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你女朋友来见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
吴舟诧异的拿开手机,再看了看那个号码:“胡宁宁?”
胡宁宁从她爸妈那里弄到了吴舟的手机号,只是为了见谢棠一面。
二人约在了第二天下午,理工大的操场。
胡宁宁到的时候谢棠已经到了。胡宁宁打量着谢棠,看到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里面是个吊带裙,外面罩着一层薄纱,白皙的小臂白皙的小腿,一看就是娇养大的姑娘。
胡宁宁走到谢棠身边,看了一下谢棠的斜后方,三四排座位开外坐着吴舟和郑越。
谢棠顺着胡宁宁的目光看去:“他们不放心你也不放心我,就跟来了。没事,这里空旷,我们说话他们听不见。”
然后谢棠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报纸,铺在一旁:“来,坐。”
胡宁宁抿着唇,乖乖坐下。
郑越杵杵吴舟,小声说:“哇,我怎么觉得小师母反将一军整了个鸿门宴呢?她要是把胡宁宁弄疯怎么办?”
吴舟叠起腿,非常自信:“她有分寸。”
您可得了吧!到底谢棠之前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让你现在觉得她这样子都算有分寸!郑越在心里咆哮着。
在那边,胡宁宁开口了。
“为什么来这里?”胡宁宁看了一眼台下的草坪,一堆人不嫌热,在踢着足球赛。
“因为今天就这里有球赛啊。”谢棠挂着浅浅的笑,盯着那飞来飞去的球。
“热死了。”胡宁宁抱怨一句。
谢棠开门见山的问:“你不是要见我吗?想和我说什么?其实你不必这样子,我们又不是拍电影,你想见我直说就可以,不用拿出什么筹码来交换。”
也许是上次的见面是不欢而散,胡宁宁是怕谢棠不愿意见她。可是胡宁宁不知道,谢棠这人最喜欢搞事情,最唯恐天下不乱。
“我!我心里不服气!”胡宁宁说。
谢棠很奇怪:“怎么了就不服气?”
胡宁宁气呼呼的说:“上次,你骗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用谎话敷衍我!这不公平!”
“那你想怎样?”
胡宁宁说:“你也得和我说你的事儿!这样我们才扯平了。”
谢棠第一次体会到了吴舟的感受,原来被中二病折腾是这么的哭笑不得。
胡宁宁本以为自己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却不知谢棠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只听谢棠慢悠悠的说:“我的故事写下来是个十几万字的小说,这会儿懒得和你扯。”
“你!你这样!我就不跟警察说我知道的事情!”胡宁宁万万没想到谢棠不接招。
谢棠奇怪的瞟她一眼:“不说就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警察,死的也不是我儿子。”
胡宁宁:“……”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无语。
“这么热的天,你有话直说好吧。你要是不说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在这里跟我耗着,我不吃你这套。你威胁我没用,这都是我玩剩下的。”谢棠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持小电扇,呼呼的吹着脸。
胡宁宁被噎的不轻,脑子乱了几秒,这才找回思路。
胡宁宁说:“你承认吧,你和吴舟根本没那么甜,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吧?幻想的吧?”
谢棠眨眨眼,心想这是什么路数?
胡宁宁看谢棠不做声,以为自己说对了,脸上露出兴奋的模样。只听她接着说:“所以你那天根本没有骗我对吧!”
谢棠侧过身子:“嗯?为什么这么说?”
胡宁宁眼底居然带着一丝破釜沉舟:“你看着越阳光!其实你的心越黑暗!你的内心根本没有外表那么纯洁!你和吴舟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你们俩年龄错的也不少!你父母会同意?开什么玩笑!”
也不知道这丫头最近看了什么动漫?怎么直接暗黑了?
谢棠难得跟她正经的解释到:“我们俩的……你们小孩子喜欢怎么说,羁绊?我们俩的羁绊你这个外人不懂,所以你不要这样乱揣测,说实话咱们萍水相逢,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也没有和你详说的必要。”
谢棠不笑的时候,脸其实很冷,于是谢棠面无表情的恐吓胡宁宁:“你再这样胡说,我会生气。”
虽然没有说生气会怎样,但是胡宁宁觉得应该挺危险,于是闭了嘴看球赛。
二人就这样无言的并排坐着,直到球赛中场休息。
谢棠忽然站起来,把胡宁宁吓一跳。
“干嘛!”胡宁宁瞪大了眼。
谢棠收好电扇,背起包,又弯腰将垫着的报纸拿起来,脏的那面朝里折好。
“你,你这就走了吗?”胡宁宁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嗯。”谢棠说,“我渴了,你自己回家还是我们送你?”
“我自己回去。”胡宁宁也站起来,垂头丧气的。
谢棠看她这个样子,忽然说:“你说的也不错。”
“啊?”胡宁宁抬起头。
“这世界上没有谁从内到外都是纯洁的,包括我。”谢棠转头看着绿茵场,喃喃到,“我最好的朋友被杀死了,可是我……”
最后一句声音太低了,胡宁宁没有听清。
“总之,就是这样。”谢棠看着胡宁宁,眼神很奇怪,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胡宁宁觉得谢棠的眼神是有质量的,但是非常轻。
谢棠最后对胡宁宁说:“我现在虽然飘零在人间,死后是要下地狱的,无舟可渡我……”
等胡宁宁才回过神,这时谢棠已经下了看台,吴舟举着遮阳伞挡在她头顶,燥热的夏风吹过,胡宁宁只能看到谢棠飘起的裙角。
胡宁宁想,她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吴舟可渡她?秀恩爱吗!
第 12 章
第二天,胡宁宁在父母的带领下去做了笔录,将她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根据这些线索,四队迅速做出反应,联合各地涉案点的警察,一举破获了一起以未成年色情为卖点的网站,涉案金额高达4150万元的大案,震惊了全国。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吴舟这边的侦查却陷入了僵局。
基本上可以断定宋月渠就是凶手。因为案发前后,并无陌生人进出单元楼,楼的背面虽然没有监控,但是王涌泉家在四楼,窗户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所以排除了凶手是从背面的窗户避开摄像头进入的死者家的可能性。
那么只能说明,凶手就是在这栋单元楼住,杀完就回家了,所以凶手才没有被摄像头拍到。而整栋单元楼里,最可疑的就是宋月渠,她之前在楼下打电话的行为简直是在踩点。
那么问题来了,宋月渠是怎么进入王涌泉家的?凶器在哪里?最重要的,动机是什么?
经过四队的统计,王涌泉从高三开始,便先后和27位女性发生了关系——这还仅是他录了像的。这27人均为未成年,其中15人年龄不足14周岁。
所以有人说,王涌泉这种好色之徒,如果宋月渠去敲门,他肯定乐颠颠的把人迎进去了。而且王涌泉大学谈过正常的女朋友,所以他也不是非未成年不行。
郑越也说:“当时宋月渠出现在楼道里的时候,没化妆,看起来就跟十几岁小姑娘似的,所以我觉得是王涌泉被美色迷惑,引狼入室了。”
吴舟琢磨了一下,觉得不行,还是得去宋月渠家搜搜,但是证据其实不是很充分,颇废了点功夫才申请到了搜查令。
当吴舟带着人去宋月渠家里时,家里就她和她妈妈在。
母女二人像是早有准备,也不惊慌,看着警察们进进出出。
吴舟冷眼瞧着,宋月渠似是胸有成竹。
过了一会,吴舟烟瘾犯了,来到楼道里准备抽烟。
“舟哥你怎么回事?”郑越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你不是戒烟好久了吗!”
吴舟点起烟:“你怎么管东管西的?你是谢棠吗?”
郑越噎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气。
说着说着,6楼的孙大叔提着菜回来了,看到吴舟他们站在宋月渠家门口,愣了一下,接着他表情开始茫然。
吴舟正要给他打招呼,忽然听见孙大叔忽然气壮山河的“哦”了一声,所有人都被震到了,宋月渠也探出头来看。
孙大叔瞟到宋月渠,回过神,和吴舟说:“小吴警官来的巧啊,上次你不是说想尝尝我的手艺?刚好,我今天买了鱼,吃酸菜鱼怎么样?”
立刻间,吴舟明白了孙大叔的意思,非常自然的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最爱吃鱼了,那今天就打扰您了。”
郑越一脑门问号的看着他俩,但是不敢吱声。
事后郑越问吴舟,吴舟才说,他和谢棠从小就有一个暗号,如果说一些双方都很明确的不存在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比如吴舟根本没养狗,谢棠如果打电话跟他说:你记得去遛狗哦!那说明谢棠那边出了什么事,并且谢棠还不能让她身边的知道她在求助。
而孙大叔这次的说法和吴舟他们的暗号一样。明显的,吴舟上次见他并没有说想吃孙大叔的菜,双方都清楚,那么他这样子说,一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楼道里说,所以暗示吴舟去他家。
于是过了一个小时,快到饭点了,吴舟就带着郑越很自然的去了楼上。
一进门就看到孙大叔真的围着围裙在做饭。吴舟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孙大叔的老婆姓侯,招呼吴舟二人洗手落座,郑越像椅子上有钉子一样,不安的扭来扭去。
“舟哥,这……这不好吧?”郑越小声和吴舟说。
吴舟也低头小声说:“那现在能怎么办?”
于是吴舟一边艰难的吃着菜,一边找间隙开口问,可是这孙大叔一看吴舟有这个架势,就端起茶水把苗头按下去。
“小吴警官我是非常欣赏啊,上班时间不让你们喝酒,那咱们就以茶代酒,来来来,走一个。”孙大叔根本不让吴舟把问题问出口。
吴舟喝了半杯茶,又吃了两口鱼,抬起头又准备开口,孙大叔大手一挥:“我家的规矩,饭桌上不聊工作。”
吴舟:“……”
吴舟便老老实实低头干饭,吃的真的挺饱。
眼看着吃饱喝足就要告辞了,孙大叔还没有说的迹象,吴舟深深怀疑刚才他的暗号就是个巧合!
郑越实在憋不住了,问出了口:“您到底叫我们来是想说什么?”
孙大叔放下茶杯,一脸抱歉的说:“我今天看到你们站在宋月渠家门口,才忽然想起来的,所以真的不是隐瞒不报……”
吴舟眼一亮,拿出笔记本:“没事的,您说。”
“啊,是这样。”孙大叔想了想说,“那天不是和你们讲了我拿卡片把门刷开了嘛,我今天忽然想到,我还跟一个人讲过这个方法。”
“是谁?”吴舟捏紧了笔。
孙大叔看着吴舟说:“宋月渠的爷爷。有天我看到他被锁在门外。”
这就对了!吴舟一拍大腿,觉得案情要有重大进展了!
出了孙大叔家,吴舟给郑越交代:“一会儿想办法盯紧宋月渠母女,别让她们用手机。还有,这个事情不要告诉她们。”
郑越点点头:“好的!”
二人下了楼,郑越直接去宋月渠家里守着,吴舟却下楼给三星堆打了电话,要求立刻传唤宋月渠的爷爷。
宋月渠的爷爷此时正在老家内县,警察找到他时他正在院子里的小菜地里除草。然而简单一问,宋月渠的爷爷却道7月7日案发这天他在老家,根本没在市里,人证物证要多少有多少。
吴舟听内县的同事这么说,思维也打了一下结,想了一下,便说:“你问问他,门可以用卡片刷开这件事他都和谁讲过?”
因为宋月渠的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毫无隐瞒的说:“给我孙女说过啊,她那天问我最后怎么进家门的,我就实话告诉她了。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可以重新传唤宋月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