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离之后——柳无期
时间:2022-05-01 09:06:16

  不等徐空月收回长刀,其余几人的攻击也立刻到了跟前。徐空月来不及抵挡,只能往侧边一滚,逃过了几人的攻击。

  那几人配合默契,接连不断朝徐空月发起攻势。即便徐空月倚仗灵活的躲闪能力与复杂的地形,堪堪躲过了很多次围攻,但终究还是挂了彩。

  好在那几人也没占到便宜,每个人身上的伤都不比徐空月轻。

  随着攻势越发猛烈,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尽管徐空月始终在躲闪,但他几乎没有离开先前站立处太远,似乎是有意护着身后的什么东西。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毅然加入围攻徐空月的行列中,另一人则趁机往他身后探去。

  原本被围困住的徐空月拼着命不要的架势,以身体隔开拦在面前的刀,然后猛地冲出包围,朝着那人飞扑而来。

  那人见此情景,愈发断定他守护着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苦苦寻觅不到的慧公主。于是豁出性命朝着徐空月护着的石壁下方猛劈了一刀。那处黑漆漆的,极适合在夜里藏着什么人。

  然而刀落下,只听得咣当一声,随即宽厚的刀身硬硬生生崩出了一道豁口。

  他来不及诧异,徐空月的攻击已到。他连忙举刀反身回护,但刀与刀的相撞之后,是一声极为清脆的断裂声。

  黑衣人也听见了,脸色顿变。然而徐空月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疾如闪电的刀锋顿时落在了身上。但同时,其余几人也及时赶上,雪中泛着冷冷寒光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滚烫的鲜血浇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一朵朵盛放的梅花。鼻端传来浓郁的血腥气,皎皎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能将一声尖叫压回嗓子里。

  她从来没有想到,竟会看见徐空月受伤的一幕。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徐空月竟然还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让刀刺进身体深处。

  那几个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但目光接触到徐空月隐隐带着笑意的目光时,顿时浑身一寒,随即便发现刀似乎卡进了骨头缝里,无法顺利拔出。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只是短短的一瞬,都会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很快,他们眼前便是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脖子一凉,有温热的液体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徐空月将刺进身体的刀□□,但有的刺进太深,强行拔出只会失血更多。可他仍是试了试,方才将留在体外的刀折断。

  他拔刀之时,只有眉心紧皱一下,仿佛扎进身体里的不是一把把锋利断骨的刀,而是一片落叶残花似的。他来到皎皎藏身的石壁处,将那些隐藏她身形的枯枝藤蔓扒开,然后朝她伸出手。

  以他的身手,杀掉那几人其实并不需要多费力气。但他身边还有皎皎,为了不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他才会选择将皎皎藏起来。但藏着皎皎的地方不够隐蔽,迟早会被他们看出来,所以他才故意往边上去了点,引导那人砍错了地方,然后趁机杀掉他。

  皎皎其实很少看见这样血腥残忍的厮杀场面,剧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但她掩藏得很好,至少没有让徐空月发现她的手软脚软。

  她微微垂着目光去看面前伸过来的这一只手。这只手很干净,为了不让上面的血污沾到她身上,徐空月刚刚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将手上的血污都擦干净了,这才朝她伸出手。

  皎皎的手动了动,然后攀附着石壁站直了身子。“这里血腥气太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雪下得大了,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动物出来,却难免会有些食物吃完的动物跑出来觅食。而这种动物往往都很凶残,血腥气会让它们变得更加暴怒的。

  徐空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皎皎背对着身子蹲下来。

  他身上是一件玄色的袍子,在雪夜里其实看不清什么,但是扑鼻的血腥气还是无声诉说着他身上的伤很重。

  皎皎的目光在他背上凝视了很久,终究还是越过他,朝前走着。“你身上太脏。”

  她的话令徐空月的脊背一僵,随即他站直身子,跟在皎皎身后。

  皎皎的腿伤着了,不走动还好,这会儿一动,便钻心似的疼起来。

  徐空月跟在她后面看了一会儿,猛地抓住她手腕。

  皎皎心头一惊,随即袖中亮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抵在了徐空月的脖颈上。

  ——徐空月及时卸去了手腕上的力道,以免伤着她。

  可他的手仍是圈着皎皎的手腕,任凭锋利的刀口在颈上留下一道泛着血珠的口子。他微微扯动唇角,对皎皎的机敏露出一点儿无可奈何的笑意,“让我检查一下,我怕你的腿真的断了。”

  皎皎垂下目光,将匕首收进衣袖,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然后将受伤的那条腿伸出。

  徐空月在她面前半跪着,手指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摸上她的小腿骨。

  他的手冰凉,即便隔着一层衣裳,仍能清楚感受到自那手上传来的冰凉。

  “牺牲这么大,你拿到关键性证据了吗?”像是要分散皎皎的注意力一般,徐空月的手指缓缓按摩着她的腿骨,一边轻声问道。

  皎皎点了一下头,又想起他正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应该看不到她点过头,于是轻声道:“追杀我的那批人里面,带头的是萧武的心腹。”

  “你明明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种?”

  皎皎的头靠在树干上,长时间的奔波与警惕让她有些昏昏沉沉。“这是最快的一种。”

  “值得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皎皎似乎轻笑了一下。“我没有太多时间与他们细细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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