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进来看见邵蓉蓉也在,理顺了气后,笑着给蓉蓉行了礼,然后悄悄拉着英娘到一旁小声说话:
“哦,这位就是陛下最宠爱的邵女郎,原来你已经见过了呀,见过正好不用我说了,日后你的职责便是全心全意照料好邵女郎。”
英娘感觉今日这事过于意外!
英娘来到没多久,天子就抽空来见了她。
寻常刚进宫的医者,哪里能得窥圣颜呀,就因为英娘进宫来做的事情不一般,所以刚进宫就得天子召见了。
英娘私下里跟邵蓉蓉恳求过,让她别把两人认识的事说出去,所以在殿堂上,当慕容彻问起邵蓉蓉对这位医者感觉如何时,邵蓉蓉也只能笑着说:“看起来像是一位医术蛮强的医者,相信她能治好我的失忆,就她吧。”
“好。”慕容彻宠溺地看着她道。
英娘得知自己前来原来是给自己闺女治好失忆,一时间更加热血沸腾,叩首道:“陛下和女郎请放心,老奴一定费尽毕生所学功夫,努力让女郎回想起失去的记忆的!”
可是等蓉蓉离开了,慕容彻的脸立马阴沉下来,把玩着掌心一把锋利的青铜刀。
“你可知道,这次进宫来服务的对象是何人呐?小安可有跟你说?”
“回陛下,奴知道的,奴一定尽心尽力治好女郎的失忆之症!”
英娘心里想着又能吃宫里的,又能拿钱,治的还是自己人,再也没有比这划算的了。
慕容彻瞪她一眼,一脚踹了过去,把英娘踹得眼肿鼻青,“蠢物!”
英娘被踹得佝偻着背伏着,他把赤舄踩在英娘清瘦的脊背上,一寸一寸地碾。
“你可听好了,进了帝台,你便是听命于孤的人,孤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孤让你跪,你不得站。”
“你可知晓,那些违逆孤意思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他阴戚戚地说着。
靴底下的英娘瑟瑟发抖。
“你有一个在奉城六博坊做工的儿子,还有一个不到六岁的孙子是吧?你不希望他们被做成肉串,放火上烤,吃进自己肚子里吧?”
英娘吓得差点昏死,后悔自己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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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蓉蓉昨夜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阿彻还是当初那个少年的模样,他满脸血污,站在一个有野兽环绕的斗兽台上。
他抬起头,朝高高坐在观望台上的她满脸不屑地瞪了一眼。
他同野兽搏击,已经徒手打死了一头雌虎,浑身血淋淋像被血洗过一样,站都几乎站不直了。
梦外的邵蓉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此时少年身后,有一头熊瞎子从背后凶猛地袭来。
脑海里再次传来少年阿彻的声音。
“哪里来的妖女也肖想玷染老子,啊?瞧不起我啊,你的血统很矜贵吗?那我还瞧不起你呢...”
后来那头熊瞎子终于被人用食物引走,少年被单独用一个铁笼关了起来。
有宦者打开铁笼,在他身上撒起了尿,还用脚在他手指上用力地碾压,她听见了指骨头碎裂的声音。
“呸!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帝台太子吗?你不过是个弑杀兄长的贱奴,我们萧大人需要一个人坐到那个位置上,以压住悠悠众口,这才将你抬上去,你倒是当真了!什么玩意!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够资格么?”
那宦者又撩开覆在他脸上被血水和腐肉拧结成块的头发,突然用力,作势要往下扯。
“住手,你这么一弄,小郎君都要秃顶了,那我还下不下得了嘴了?”
这时候一个背影妖娆的女子,扭着小蛮腰进来了,声音苏媚极了。
她进来后,那些宦者立马跟她行礼,还称呼她为“小娘娘”。
笼里的少年看见她,明显反应激烈,咬牙切齿用恶狠的眼神瞪她,“妖女!老子今日就是宁愿在这里被野兽生撕吃了,也不愿意跟你走!”
那宦者又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出血沫。“别不知好歹了!咱们小娘娘肯要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
邵蓉蓉看不清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长什么模样,只听见她妖媚地笑了,边笑还边蹲下来解他的衣,伸手探入他腰部深处,惹得宦者尖啸调笑,而少年满脸耻辱,使尽最后一分气力将女子反钳制在下方,用手去掐她脖子。
围观的众人显然没想到一个前一刻奄奄一息的少年竟然还有气力挣脱,宦者立马过来要给他上铁项圈,而那时候趁机握住他命脉的妖女却厉声命人退下。
众人退散,只剩下她和那少年,而妖女握紧的手却并不用力,只是温柔地细细抚挲,少年满脸的屈辱,死死瞪着她的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