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记——小春贤
时间:2022-05-01 09:17:09

谢宝扇和朱时希等人离开……

  谢宝扇和朱时希等人离开云州城, 回到松山县,那珊瑚和银环见到谢宝扇,抱着她痛哭一场, 谢宝扇原本不爱掉泪,看到她俩哭得伤心,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哭过之后,珊瑚拉着谢宝扇左看右看,见她又黑又瘦,一双手也变得粗糙,除此之外,别得都好, 珊瑚哽咽说道,“姑娘, 往后你再去哪里,就把我们带上吧。”

  主仆三人诉起这些日子的事情, 谢宝扇心知她和银环吓坏了,便摸着她的手,说道,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们面前嘛。”

  珊瑚仍在后悔没跟她一起去云州城, 说道,“姑娘走后, 封县令就让我和银环挪出去了,你走的第二日,我悄悄托人给封县令带话,让他允我和银环去追你,封县令不肯,说我们是添乱。”

  一旁的银环插嘴说了一句, “我和珊瑚姐姐原想偷偷跟上去,可惜被封县令的人发现,封县令怕我俩偷跑,找人看着我们。”

  谢宝扇说道,“好在你们没犯傻,你们两个单身女子,身边没人照应,半路上遇上歹人,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者外面在闹时疫,是好顽儿的吗?”

  她说得两人都低下头,谢宝扇住了嘴,说道,“罢了,万幸我们都平安无事,你们打些水来我梳洗。”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受了许多罪,珊瑚和银环伺候她洗漱,重新换上鲜艳的衣裳,戴起簪环,谢宝扇重新做回那个落落大方的世家小姐。

  洗尽一身疲惫,谢宝扇问起王有福,珊瑚说道,“封县令对外只说姑娘染上时疫,连有福叔都不让见,听说章先生来县衙打听过几回消息,究竟他们是怎么和章先生说的,就不得而知。”

  临走前,谢宝扇交给珊瑚一封信,如今她已平安归来,那信便用不着了,她道,“原本是打算让你交给章先生,我想着我若得了时疫死在云州,她看了信,就能保你们无事,现在这信你拿去烧了吧。”

  珊瑚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姑娘快别说这些晦气话。”

  章素青和府里老爷的私情,珊瑚略知一二,她心知姑娘怕他们几个人受到老爷和太太迁怒,便托她向老爷求情,这般一想,珊瑚眼圈儿发红,谢宝扇叫她把信烧了,说道,“你去请有福叔和有义叔。”

  银环出去叫人,不到片刻,王有福和王有义夫妇来了,李志也缩头缩脑的跟在后面,王有福看见谢宝扇,哭得老泪纵横,说道,“姑娘,你可算是好了。”

  这回可把王有福吓得不轻,封县令派人告诉他们谢宝扇染了时疫,王有福整个人惊呆了,原本云州城的时疫就闹得人心惶惶,他哪里会想到,头一日,姑娘还好端端的,隔日就病倒了。

  偏巧得的是时疫,谁也不准探望,连伺候的丫头也一并被隔离,王有福担忧得夜不能寐,两鬓的白发都生出许多。

  谢宝扇瞒着他们去云州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说道,“都好了,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王有福擦着眼泪,欣慰的说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谢宝扇找他们来,一来是让他们宽心,二来是有正事吩咐,她道,“云州城的时疫已过,护送怀王妃的仪仗过几日就要回到松山县,趁着这两日空闲,咱们也尽早把东西清点好,省得到时忙乱。”

  他们在差不多半年多,早已归心似箭,听说能回京,众人都欢喜不已。

  王有福说道,“姑娘染病之时,我往京中去了一封信,想来这会儿已经到京,我今日再追一封信回去,免得老爷和太太白白担心。”

  此事谢宝扇尚不知情,本就是她隐瞒在先,倒不便责怪王有福自作主张,她道,“你写了信,托给封大人,烦他打发人送到驿站,这样也能早日送回府里。”

  说完几桩事,谢宝扇有些疲乏,王有福嘱咐她多多歇息,便带着媳妇儿和他兄弟夫妇二人走了,临走前,李志朝着珊瑚瞅了几眼,似是想找她说话,珊瑚板着脸,没有搭理他。

  晚间,封穆的书童来了,他送来两封信,谢宝扇打开一看,两封信都是王有福写的,一封信上说云州时疫肆虐,二姑娘不幸染病,病情十分危急。另一封就是今日追加的平安信,原来王有福的信,都被封穆扣下了,并未发往京城。

  谢宝扇看过后,托书童向封穆道谢,待那书童走了,谢宝扇叫来珊瑚,说道,“把这些信烧了。”

  珊瑚接过信,不免有些好笑,说道,“加上这两封信,今日已经烧了三封信。”

  谢宝扇也跟着笑了,她道,“明日还要差你去办一件事。”

  “姑娘,甚么事?”珊瑚问道。

  谢宝扇说道,“我去云州城的这一路,幸亏有封县令和朱时希先生照顾,明日你备上两份谢礼,和李志送给他二人。”

  珊瑚点着头,“很该如此,只是不知送甚么贺礼呢?再一则,要是把李志带上,那混账东西少不得要打听,我就说朱时希先生为姑娘看过病,封县令替姑娘行过方便,这借口可使得?”

  她主仆两人商量一番,决定给封穆和朱时希每人送上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这贺礼既不会过于贵重,又不失庄重。

  回到松山县的第二日,章素青寻来了,谢宝扇见到她,半是欣喜半是愧疚,她道,“我正想这两日去找先生,先生竟先来了。”

  章素青握着她的手,急声问道,“我来衙门问过几回,说是你染上时疫,问你病情如何,吃得甚么汤药,他们一个也答不上,珊瑚和银环也见不着,我日日焦心,今日有福家的来送信,说你病逾,我再也等不得,即刻就过来了。”

  谢宝扇胡乱点了两下头,嘴里含糊说道,“我的身子已是痊愈,先生不必担心。”

  进了屋,银环送上茶,章素青顾不得喝,她细细盯着谢宝扇看,人是病了,精气神儿却不错,她问起谢宝扇染病得经过,谢宝扇原是扯慌,不免语焉不详,章素青狐疑的看着她,随后问银环,“你们姑娘染病,是你们在贴身照顾?”

  银环生性木讷,她看了谢宝扇一眼,忙不跌的点头,章素青越发疑心,她问谢宝扇,“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

  谢宝扇本就心虚,脸上一红,不敢直视章素青的眼睛,章素青上下打量她两眼,说道,“你既是生病,手上为何有一块烫伤,病中谁还逼着你干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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