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如铁环一般,牢牢扣紧迟向晚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正欲往她身上摸。
“嘿嘿,总算教我逮到了,今晚老子终于开荤了哈哈哈。”
还没等他那只手有所行动,一支箭矢击穿他的喉咙。
最后一个哈字还停留在更夫的喉咙,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吐出了‘咕噜’两个音节。
他无力地仰面栽倒在地上,腿不自然地蹬直了,整个身体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大量鲜红的血迹从他的脖颈处四散溢开。迟向晚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粘稠的血迹。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饶是她胆子不小,都有些愣怔。
忽地,她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原本松弛下去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戒备地向庙门方向望去,看到来人时心下蓦地一软,不知为何还带点委屈。
她看见圆琛疾步向她走来,道:“怪我出去的太久,让你受惊了。”
迟向晚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她用目光询问圆琛。
圆琛向她介绍道:“这是墨家村墨擎,我讨水讨到他们家门口,他开门给了水。听我道明原委后,他说他家阿婆就是种草药的,也通些医术,我想你吃了药才能恢复力气,便让他一起来了。”
墨擎手中提着一个蒸笼,里面放着一碗清水,一碗汤药。圆琛怀里抱着干净的外衣。
“此处多有不便,你只能将就着先换一身干燥的外衣了。”圆琛温声道。中衣里衣自然是不方便换的。
迟向晚将身上湿冷的外衣换下,换上烘得暖暖的干净外衣,感觉身体里的寒气好了不少。
圆琛将药端至她嘴边喂她喝了,又端过来清水让她漱口。
别说那药还有几分效果,片刻之后迟向晚恢复了一些力气,嗓子也不哑了,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刚才躲那更夫时,左脚脚踝扭了。
圆琛看她迟迟没有动作,问道:“怎么了?”
迟向晚指指脚踝,苦笑道:“方才脚扭了。”
肿了一个大包,还有淤青,她平生就没这么惨过。
圆琛为难道:“你脚扭了自然不好走路,但破庙寒冷漏风不宜久留。”他顿了一下,“要么这样,我来背你。”
迟向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点点头,有些赧然道:“麻烦了。”
圆琛颔首,他的目光扫过那具更夫尸体时变得凌厉,真是便宜这个狂徒了,如果不是碍于时间紧迫,他一定要让更夫受尽酷刑而死。
他转过头看向墨擎,道:“这具尸体这么放着怕是不妥,被人看见可能惹上事端。”
墨擎明白他的意思,向他点点头。二人在庙旁老树处挖了一个大坑,合力把更夫埋了,再将现场血迹清理干净。
等回来时,圆琛看见迟向晚虽然困倦极了,但不敢像最初那时似的闭眼打瞌睡,她对方才之事心有余悸,哪怕再累眼睛也撑得大大的。
圆琛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行至迟向晚身前,蹲下,做出请的手势。
迟向晚强作镇定,但她红红的脸色出卖了自己。
墨擎看着他们两个觉得有趣,道:“你们不是夫妻吗?怎么如此生分不好意思。”
一时没有人回答,他逐渐有些迷惑:“难道不是吗?”
方才圆琛敲门时,只说同行有人生病,眼下呆在破庙之中,并没有提此人与他的关系。
但当墨擎随圆琛一道而来,见是一名妙龄女子时,便先入为主认为这是圆琛的妻子。但他们说话又十分客气,不免有些疑问。
圆琛没说话,迟向晚却抢先道:“我们是夫妻,但只交换了庚帖……”
她期期艾艾没说下去,却暗中给圆琛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发声。
墨擎听了这言简意丰的话,已自行脑补出眼前两人的关系。
无非就是一对未婚夫妻,两人偷偷溜出来玩,结果发生了意外。毕竟二人没有大婚也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彼此做亲近点的事,还有些赧然。
他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于是很理解地含蓄笑笑,真心道:“我看二位就是十分登对的样子,料想一定是夫妻。”
墨擎由衷道:“模样般配,气场也般配。”
两人其实单论长相,都是偏秀丽精致那挂的。
一个气质干净,如芙蕖照水,开于碧波兮溯流风。
一个气质出尘,如白鹤晾翅,立于中庭兮望云舒。
但因为气质和仪态的加持,都算得上周正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