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狠狠瞪着迟向晚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却也无能为力。
对方拿太后的命令扯虎皮作大旗,还给自己戴一顶高帽,自己如果再不懂事去纠缠,就连亲娘卢贵妃都不会放过她。
毕竟卢贵妃只是和她说过三大世家的争斗倾轧,让她好生留意迟向晚而已。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挑衅试探不成反被开涮,丢了她的颜面... ...福宁想到此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第2章 法师圆琛 他就近在她咫尺,正善意地向……
迟向晚这一夜没有睡好,早上被侍女紫夏叫起来时还是迷迷瞪瞪的。
但是今日还有祝祷仪式,如此大的事情,容不得她迷糊。
她轻揉惺松的睡眼,叫贴身侍女紫夏打了盆水,强打起精神。
睡的不好连带食欲不佳,随意对付了几口早膳,迟向晚放下银箸。
她让紫夏把这些天自己为太后抄的经书带上,迎着晨时的熹光来到了严华殿。
严华殿是皇宫内的一处佛堂。设置和寻常的佛寺既有相同又有不同。
它面阔两间,进深三间,迟向晚从山门进去,只见殿前是一空旷广场,想来是操办大型法事活动时的场地,而院中有鼎大的香炉、柱子长的幡杆交替陈设,显得庄严而又神圣。
已经有一些低阶嫔妃已经到来,迟向晚依次行过礼,那些嫔妃也纷纷还了半礼。
毕竟向晚虽然没有品衔,她们却不敢不顾太后和永国公府的面子。
众人在院中闲话了半晌,高位的嫔妃才陆陆续续地来了。
因为皇子们今日要上书房,所以是迟淑妃自己独自过来祈福,而此刻卢贵妃携着福宁公主正从山门走进,竟恰巧是同时来到。
迟淑妃是一个明艳的女子,宜嗔宜喜,今日更是身着玫红色对襟并银红色马面裙而来,穿着鲜亮得很难不引人注目。
淑妃是迟向晚的堂姑母,迟向晚也是见过多次的。
此刻她给淑妃见礼,刚行完起身淑妃便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真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你今年十五了罢?”
“回娘娘,民女来年初春便要举行了及笄礼了。”
“这个年纪真是好,如花骨朵一般水嫩的年纪。本宫也是羡慕的紧。”迟淑妃捏着苏绣丝帕,掩唇莞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娘娘谬赞了,您才是风华正茂的年岁。花骨朵或许水嫩但风韵尚且不足。只有经过岁月雕琢沉淀直至花朵盛放,那是才叫真正的国色天香呢。”
迟向晚一席话既顺应了淑妃先前关于花骨朵的一席话,又将淑妃比作盛放的花朵,不着痕迹地赞美了淑妃。果然淑妃听到这段话后面上笑意更浓。
“淑妃妹妹这边当真说的热闹。”不知何时卢贵妃也过来了。
她比淑妃略长两岁,也是个温婉雅致的美人,头上通套海蓝宝石的头面和藏蓝色的宫装互相映衬,显得气度高华。
淑妃看到卢贵妃,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淡淡道:“不过和娘家侄女闲话几句罢了。”
福宁就在卢贵妃身侧,看到迟向晚已是按耐不住心头反感,闻言忍不住清脆一笑:“本公主刚才听迟小姐说什么国色天香,倒是有些好奇,迟小姐口中的国色天香指的是谁?”
福宁显然是不怀好意,来者不善。
国色天香指的是牡丹,而牡丹又是暗指国母的。
如今恰好后位空悬,如果迟向晚说国色天香指的是淑妃,那么传出去则会有觊觎后位之嫌。
而如果迟向晚说没有特指随口一提,想必也会被福宁往淑妃身上按,同样不可。
淑妃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不禁有些暗怪自己堂侄女用词少了顾忌。
她准备自己开口来圆话,毕竟她是长辈,料福宁不敢无礼。
“自是指太后。”迟向晚就在此时开口,她一脸诚恳地望着福宁,神色还隐约带着不解,“太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大方,堪称一句国色天香,难道公主不是这样以为么?”
“你——”福宁气得涨红了脸,偏偏无话反驳。一般说到国色天香都是指的皇后,但太后自然也是担得起这个词的。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悻悻地闭嘴,因为卢贵妃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她的手腕,警告之意颇为明显。
“太后娘娘的凤仪自是举世无双的。”卢贵妃如此说了一句后,才第一次正眼仔细打量起迟向晚。
本来之前在太后殿中遇见,迟向晚都是低调慎言的,留给卢贵妃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门闺女的形象。昨天她听到福宁回来后怒气冲冲的话语,虽然对迟向晚多留了一丝心神,但也不以为意。
如今细细打量才发现,少女粉腮杏眼、琼鼻樱唇,端的是好相貌无疑,然而比之好相貌更出挑的是她的气质,像早春刚解冻的湖水,沉静明净而又不可窥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