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宦冲喜后——唐沅
时间:2022-05-01 09:52:56

  魏辞凑近了问:“为何?”

  靳濯元蹙了蹙眉,只觉得这小皇帝若要独当一面,有所作为,还差些火候。

  他抿了口茶,默不作声地等着魏辞自己想明白。

  “俞大人在余州能有甚么利益?余州田赋透明,想贪也无处可贪呀!”魏辞嘀咕思忖着。

  “所以咱家才要亲去余州,只有去了,才能摸清俞大人打得是甚么主意。派人刺杀一事,能得手自然是好的,倘或不慎被咱家反绞,事情传出去,就说奸宦加害无辜良民。这样一来,余州的百姓愤怒有之,便要引起民怨。”

  话说到这,靳濯元骤然蹙起眉头。

  激起民怨?

  若单是想推翻赋税的改革,余州总计人口也非州县中最多的,光是激起余州一地的民怨又有甚么大的用处?

  他拨转着指间白玉指环,忽然觉得,俞灏此举恐怕不单单是贪污色银这般简单。

  魏辞却只听见“亲去余州”四个字,他惶惶不安地攥紧着衣袖:“掌印要离开汴州?”

  魏辞年轻,心思不够沉稳,平日有靳濯元站在身侧,这才有了同朝臣对峙的胆气。自打他登位后,大小事都是同靳濯元商谈之后才有决断。

  靳濯元一说要去余州,魏辞心里没底,要把偌大的朝堂交在他手里,他哪来的章法。

  可他到底是不能阻扰靳濯元行事,只是郁郁不乐地问道:“掌印几时回?这事可要对外张扬?”

  需得摸清这点,日后朝臣问起掌印的去处,他才不至漏了马脚。

  靳濯元目色深沉。

  余州。

  他记得,府里那小丫头正是从余州来的。

 

 

25章 若出甚么事,咱家可不会……

  回提督府的路上,靳濯元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小丫头身子娇嫩,落在那处,恍如坠入云端。柔软地不像话。

  他记得她迷迷蒙蒙从他腿上爬起来的模样,涨红的小脸像喷薄而出的晨光,这在常人看来,足以令人动容心软。

  可他到底不是个正常人,这份动容心软总要比常人来得迟些。

  马车缓慢行驶,到提督府时,霞光满天,落在主院月塘的水面,像是洒了一渠的玛瑙。

  他从月洞门走出,刚走至木桥一端,就见一身着柿子橙比甲的小姑娘朝他小步跑来。她的发髻上系着橙红色的绢带,簪着浅粉色的绒花,迎风一跑,齐齐飞扬起来。

  “厂督!”她手里捧着伯爵府的帖子,笑得眉眼弯弯,带了几分失而复得的喜悦:“您准许我去啦!”

  陆芍倒不是贪嘴那几个饺子,她只是喜爱热闹,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来汴州一年,所认得的人不多,先前识得几个贵女,秉性纯良,偶尔也能说得上话。料想此回摆宴,谁也不会驳了伯爵府的脸面,几人又能聚在一块儿,总归是有话要说的。

  思及此,陆芍也多了几分期盼。

  靳濯元不置可否,他抬手扯了扯陆芍发髻上的绢带,扯散一根,绕在自己的指尖,绕了一会儿,又捻着绢带去闻。

  荼蘼露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尖。

  “我过几日要去趟余州。”

  话音甫落,除了檐上鸟雀不合时宜地叫唤,余下的声音好似都随着余晖沉落在乌黑的天幕下。

  靳濯元不需抬眼都能猜着陆芍的神情。

  陆芍紧搂着那张帖子,比起回余州,伯爵府的饺子宴便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生长在余州,往前十四个年头的温情皆是来自那里,尤其是了解国公府的冷暖之后,她愈发眷念起在余州的岁月。

  祖母过身,绣房也被当地胥吏侵占,她明知就算回去,也回不到从前,可人嘛,总是念旧,仿佛寄托念想的地儿还在,记忆还在,人就还在。

  陆芍半晌没说话,心里却在不断在斟酌。回余州的机遇难得,倘或她向厂督开这个口,厂督会不会应允她?

  而靳濯元那厢,也确实在等她的反应。

  一切如靳濯元猜想的那样,小丫头到底是憋不住气,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我能同去吗?”

  去余州山遥路远,靳濯元独身前去,大抵无需顾虑很多,说是商贾亦或行游的人,横竖是好捏身份的。

  然而带个姑娘上路,就免不了有些麻烦。靳濯元也不欠她甚么,就算不愿带她同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陆芍知这么个道理:“厂督去办事时,我只管留在宅子里,决计不会胡乱走动,也不会给厂督添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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