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珦陡然瞪大了眼,他自然明白靳濯元的用意,这是乘间投隙,要拿他作为引人上钩的诱饵。
刘珦迟迟不肯吐露账册相关的事宜,足以说明这本账册后面隐藏了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如今深知内情的刘珦陡然消失,且他手中曾流转了一大笔税银以及记录税银去向的账册。那些隐藏在房台县背后的势力,唯恐事迹败露,如何不急?
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们该有所动作了。
迈出刑房时,天色如水,参星横斜。房台县灯火惺忪,浓重的云气笼罩着村落,黄澄澄一片。
诚顺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仍想着掌印与刘珦之间的对话。
他厘清年岁,盘数着历年来发生的大事,一直到接过马绳,他才脑海中才陡然晃过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
“主子说的,可是余州言氏抄家的贪污案?”
夜色中,轻裘缓带的人翻身上马,他绕着缰绳,掀眼去瞧后知后觉的诚顺。
诚顺登时跪在地上:“是小的愚笨,未能将两桩事联系在一块儿。”
这事过去许久,屡变星霜,鲜少有人再将其拿至台面上来说。刘珦的反应确实怪异,可掌印从未着他们探查言氏的事,为何他对此事也记得这般清楚?
靳濯元并未苛责他,他只是吩咐诚顺先行回府,而后纵马,往引河街的方向奔走。
至沂园,已是戌时。
院子点着石灯,顺着昏光,堪能瞧清紧阖的明瓦窗。
屋内没有掌灯,黑黢黢的一片。
靳濯元随手揽住廊间的女使,开口问道:“夫人呢?”
女使颔首,如实回道:“安置了。”
安置了?
靳濯元沉了脸色,拂开毡帘,阔步迈入屋内,只见架子床上,帐帘严丝合缝地拉紧,一双藕粉色的绣花鞋并列在榻前。
月光流转进屋子,清辉的寒光覆在他的眉眼,他冷笑了一声,先前还知等他,如今却是等都不愿等了。
手里提着的东西重重搁置在桌案上,声音之大,惹来几声夜莺的啾鸣。
架子床上却没有半分动静。
他登时觉得心里躁郁,打帘入了湢室,直至沐身出来,也不见屋里替他燃上一盏灯。
静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靳濯元沉着脸拂开帐帘,只见小小的人揽着锦被,背对而眠,大抵是有凉风灌入,她稍稍缩了缩脖颈,扯着锦被卷住自己的身子。
是他平日睡在她的身侧,扰她好眠了?今日不在,就能睡得这般酣甜?
靳濯元心里早已怒气翻滚,可他仍是勾唇一笑,上榻后,一把抢过陆芍手里的锦被。
躺在里侧的小人儿大致感觉到凉意,一双手上下摸索,去寻突如其来消失的被褥。
好不容易摸到温温热热的织布,她伸手去抢,抢不着便一顿猛扯。迷迷糊糊间听见蕴含怒气的声音,说甚么要将她的小手砍下来,陆芍不敢再动,只往外侧的‘织布’上贴了贴。
后来不知怎地,‘织布’突然掀了起来,她的身子好像被甚么东西拢住,好闻的香气扑了满怀。
睡梦中的陆芍好奇心十足,她拿自己满是热气的小脸去贴,贴着贴着,就只觉得身前的东西顺滑细腻,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又香又滑。
陆芍忍不住舔了一口。
舔到一个小疙瘩,她迟疑了片刻,觉得哪里怪怪的,复又用舌尖去勾了一下。
身前的人浑身一僵,他搭在陆芍的腰间的手施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疯了?”
帐帘轻悠悠地晃荡着,陆芍痒得受不住,终于蹙着眉头,睁了眼。
甫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她挣扎了半晌,才冒出个脑袋。
身前之人眼尾猩红,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她又垂首往自己身上瞧,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钻入了厂督的中衣里。
靳濯元沐完身,上边只穿了这么一件中衣,如今拢着陆芍,里面压根未着寸缕。
陆芍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
方才香甜细腻的,竟是厂督的身子?
她竟舔了厂督的身子!
舔得不是旁处,还是一激就耸立的小疙瘩!
她确实疯了!
陆芍想从中衣里钻出,腰间的大手却分毫不让。半晌,她身上的中衣被厂督丢在地上,也同厂督一样,落了个寸缕未着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