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感知到自己身子的绵软, 鞭绳下压之处恍如细碎的石子跳入湖面, 湖面荡开涟漪,一圈推着一圈,缓缓扩散, 弥漫周身。
陆芍咬着嘴唇, 紧紧抑制喉间将要溢出的娇吟,赤黄色的油灯照着一张羞赧而又惊慌的小脸。
靳濯元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唇角带着笑意:“方才不是很有能耐?现在知道怕了?”
陆芍被他锢着, 躲无可躲, 一张秀靥如芙蓉, 近乎能滴出胭红的花汁。整个人都因着他的轻佻的动作逐而变得燥热。
靳濯元左手手腕仍旧带伤, 他没有挪动,只是懒懒地搭在陆芍的身上。
身上的滚烫传入掌心,他不由地“啧”了一声:“这样暖身,岂不两全?”
不得不说,他这样掌管诏狱的人,最擅洞察人的心性,不过只言片语, 就能将心底的防线一一击溃。
陆芍的秀靥更烫,可她面薄,几个时辰过去,她仍是因着午间舒坦的娇吟羞恼,再不肯发出声来。
靳濯元给足了耐性:“无妨,冬日夜长。”
话音甫落,手里的马.鞭轻扫过陆芍胸前山峦,她浑身颤栗地绷直足背,莹润如珍珠的趾头瞬时蜷缩在一块儿。
低低的娇吟如约传入靳濯元的耳里,靳濯元捏着她的下巴,望进那双含烟笼雾的眸子里。
马鞭在她眼前高高扬起,耳边传来鞭穗破风震动的浑响。
她吓得轻呼了一声,骤然阖上双眼。这股拧硬的牛皮,倘或落在欺霜的肌肤上,少不得皮开肉绽。
思及此,她卷翘的羽睫上已然沾着晶莹,小嘴一瘪,哭得两个浑圆的雪肩一耸一耸的,可怜至极。
马鞭并未落下,靳濯元瞥见她一耸一耸的雪肩,胸口里也紧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拢着眉头,不知是没料及陆芍的反应,还是没料着自己反应,声音再不复先前清朗,莫名带了些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情绪。
“你哭什么?”
长指拂过她铺满眼泪的小脸,见她愈哭愈委屈,眼泪洇湿云鬓,只好无奈地将马.鞭甩至地上,又将她手腕上的束缚松开:“不许哭了。”
甫一松开,陆芍便挪至架子床的角落,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滚烫的眼泪时不时地冒出来。
她揽着膝盖,迟迟未能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靳濯元顿觉自己的心口被陆芍紧紧攥着,揪起来提至嗓子眼,他平日怙恶不悛,今日才知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几滴眼泪,却像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自哂着将人揽入怀里,正想宽慰她一番,却听陆芍吸着鼻子问他:“厂督平日审讯犯人,也是这幅模样吗?”
她听过鞭刑,只没见过。方才听着长鞭呼啸而过的声音,吓破胆子,下意识地以为厂督要对她用刑。
靳濯元抚背脊的手一顿,不曾想陆芍会问这样的话。
这条马.鞭不比材质轻盈的小鞭,落在身上注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心里自然有数,本就只想拿马.鞭吓唬她,戳破她愈发鼓胀的胆子,哪里舍得让她挨这鞭绳。
可陆芍,显然是以为自己要对她下狠手了。
这也不怪她。
谁让他恶名在外,没个好名声。
靳濯元顺着她的光滑背脊抚了又抚:“是我的不是。”
怀里的人儿愣了一瞬,以为是幻听。像厂督这样横行无忌的人,哪里肯低头给人让路。
却见他握住她的小手,亲自带至自己胸前:“你想欺负便欺负。”
陆芍怔怔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瞧了好半晌,不见怒气,便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在小疙瘩处戳了戳。
“当真?”
靳濯元笑了一声,觉得无奈:“只有今夜。”
陆芍胡乱抹去眼泪,生怕他后悔,立时翻身将他骑在身.下,又伸手去摸那件解散的中衣,将他的冷白的手腕束缚在一起。
后来觉得不够,便爬下榻去盘那条躺在地面的马鞭,学着厂督的模样缠在手里,去勾他下颌分明的下巴:“这样可喜欢?”
陆芍语气娇软,没有半分气势,身.下的人强忍着笑意,演得认真:“嗯。喜欢。”
她拿着马.鞭去扫厂督的胸口,方才屋内漆黑一团,瞧不清厂督的身形,如今小几上摆着油灯,他劲阔的身子敞露在外,这是二人成婚以来,陆芍头一回见他未着上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