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香儿道,“我这段日子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这将来......可要怎么活啊!”
沈琬心下暗笑,我晚上还睡不安稳呢!
“姑娘若是嫌麻烦,就干脆把我们接走吧,去义恩侯府也使得,给我们一口饭吃就好,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会伺候人,就去伺候姑娘,我的孩子也可以,就让他给姑娘端洗脚水!”
沈琬一对柳眉蹙得更深,幂篱被微风吹起,露出轻纱下如画的玉颜,辨不出悲喜。
她再次轻轻拂开香儿,说道:“我不缺人伺候,过好你自己的日子罢。”
沈琬也清楚穆国公府这一出事,香儿往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想必是要艰难的,至少和原本设想的日子是天差地别,更无人庇护。
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活菩萨,没必要为别人的日子负责,生死有命,各人的路都是各人自己选的,更何况杨曜之还欺瞒了她。
她给了钱,便似乎是了了自己心里记挂着的一件事,其余的就再不与她相干。
香儿的哭声愈发凄厉,仿佛是真的想让沈琬心软一般,也不怕别人听见。
她又一路追沈琬到院子里,死死拉住沈琬鹅黄色的缠枝花卉披帛。
因为香儿是孕妇,所以沈琬怕出点什么事,也不敢用力去推她,只好站着。
“沈姑娘是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本来也要叫沈姑娘一声‘母亲’的,你才是他的嫡母!原本要叫你‘母亲’的孩子,你就真的忍心吗?”
沈琬突然一低头,浅浅的笑声从幂篱后传出来,香儿的手抖了抖,不由自主地将她放开。
“杨曜之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今日的钱也是我出于私心垫下的,”沈琬说道,“你再大点声可就引来人了。”
闻言,香儿的眼珠子一转:“你……你不怕我豁出去,反正你来看我,就说明你和公子还有来往,我和孩子逃不了,你也逃不了了!”
沈琬整了整手臂上挽着的披帛,一点都不害怕:“那你就去说吧,我是义恩侯嫡女,我的母亲出自崔氏,而彭城王妃是我亲姨母,便是我已经嫁给了杨曜之,也有办法逃出生天。”
“至于你,”沈琬道,“任何时候,我碾死你就和碾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你真的敢威胁我来带你回侯府?你不怕我带你回去之后杀了你?”
香儿愣住,这回抱着肚子一直往后退。
沈琬已经径直出了门,香儿看着她迤逦离去的背影,一时晃了神。
等回过神,她才发现沈琬扬长而去,连门都没有给她关上。
香儿扶着腰,赶紧过去想关上门。
门口一阵清风扬起,有沙子迷了香儿的眼睛,她用手挡了挡,却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
她低下头,看见鲜血从脖子里涌出来。
香儿想尖叫,可惜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大睁着双眼轰然倒地。
明参收起手里的剑,对身后的慕容樾道:“殿下,人已经死了。”
慕容樾瞥了地上的香儿一眼,忽然妖冶的眸中闪过寒光。
“把她的眼珠子划了。”他道。
前世沈琬死前也是睁着一双眼,他合都合不上。
他不允许这样卑鄙的人也和沈琬一样。
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再威胁她,甚至伤害她。
明参三两下就把香儿的眼睛划了,又留了人下来善后处理,自己陪着慕容樾离开。
巷子口,沈琬坐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
慕容樾一直都没让她发现自己。
明参叹了叹:“这沈姑娘也忒好心,只是遇上个不知好歹的,杨曜之这个婢女未免太会盘算,竟然威胁沈姑娘救她。”
慕容樾沉默不语。
沈琬的那点恻隐之心,他不是不明白,她定然是想到了那时的自己,才决定出手相助。
遇上这个婢女恬不知耻,但若是当时沈琬也肯不顾颜面来向他求救,却也未必会走到那一步。
只是已经过去的也不必再提,面对香儿这种人,慕容樾不是沈琬,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将她杀掉,只要沈琬一切都好。
明参又问:“这会儿是去广瑞王那儿吗?”
慕容樾脸上浮现出笑意,快步走了,明参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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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快傍晚的时候稍稍凉快些,沈琬就会去静影阁旁边的一个小水池旁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