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他会不会突然控制不了自己杀了她?或者说,装作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
方长誉想到自己如同面对一头饥饿的猛虎,不情不愿地挪了一步。
他面色一凛,“到跟前来。”
方长誉壮着胆子挪到了他面前。
朱启铎又指了指贵妃榻,“坐这儿。”
方长誉惶恐地回道,“殿下,小女不敢,小女还是站着吧,小女站着踏实。”
“我不想说第二遍。”
方长誉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下,只坐了个边沿。
嗯,方便逃跑。
但,能跑得过他吗?
这时,王府内库房的管事内典宝,从库房来了,“殿下,属下不知方姑娘适合穿戴什么,便每样都选了一些,请您亲自定夺。”
说着,八个二等侍女依次进殿,跪到了朱启铎的面前。
其中四个侍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放满了首饰,金银玉石、珊瑚玛瑙,质地多样,珠钗翠环样式俱全。
另外四个,手里托盘摆放着四套花色不同的成衣。
都是上品。
前有左长史被活活打死挂在树上为鉴,安王府的下人当差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方长誉瞧着这东西是给她准备的,十分纳闷儿,难道朱启铎突然大发慈悲了?
她弱弱地问,“殿下,您让人准备这些衣饰,这是要做什么?”
“明日进宫,给太后请安。”
“我吗?为什么?”方长誉更疑惑了。
“你是安王府新纳的侍妾,太后想见你。”
什么?侍妾?
他这嘴皮一开一合,就把她的终身大事安排了?
方长誉壮着胆子抗议道,“安王殿下,我是被锦衣卫的人绑架来的,我不愿意做您的侍妾!”
他只瞥了她一眼,“我要纳一个女人,还需要她愿意?”
“我不愿意,这就是强行霸占!”
“是。”
“是?您……就承认得这么直接?还有没有王法了?”
问出这个问题后,方长誉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当朝正二品大员,他说杀就杀了,他有得到任何惩罚吗?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还有谁是他不敢欺压的吗?
她再一想,也不对,说不定他连皇帝都敢欺压呢。
朱启铎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不愿做我的侍妾,你就回刘家等着处置。”
方长誉一听,一时哑然,脑子飞快地盘算起来。
刘新已经落在朱启铎的手里,是凶多吉少了,朱启铎是不会对他手软的。她可不能回刘家去,不然,刘新被处置之时,她也会被连累。
许多官员被处置后,家眷也被连累充为了官奴。罪责轻的运气好的,家眷可能被送到达官显贵家,罪责重的运气差的,家眷就会入教坊司为官妓。
她这个时候还不听话地回刘家去,就简直是自掘坟墓啊,朱启铎能让她好过吗?
她不能回去啊,那样她不仅不能帮助家人,还会陷入到自身难保的境地,这可不是她留在京城的初衷。
想清楚了这一茬,方长誉顿时觉得,朱启铎简直是个没人性的魔头,他这哪里是给她另一条路走,分别就是断了她的退路,强行霸占她为侍妾啊。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虽然借势扳掉了刘新,可自己也落入了安王的魔爪,真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是破局的人,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比秦党还黑!
“想回去么?”
方长誉连连摇头,“我不回刘家。”
朱启铎嗤了一声,“那就老实呆着,乖乖听话。”
方长誉脸色难看得像猪肝,想着自己以后要服侍这个冷血狠毒的男人,就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