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誉心想,连太嫔都承认她是美人,偏偏朱启铎视若无睹,哼!
“太嫔娘娘,您谬赞了。”
“安王还好吗?”
“嗯,挺好的,安王已经回京,想来过不了多久,您母子二人就能相见了。”
王太嫔叹叹气,“唉,谁知道呢?我只盼他平安康健,旁的不敢多求。”
方长誉宽慰她,“太嫔娘娘放心,安王的身体也好着呢。”
太嫔笑了笑,“旁人说的,我都不信,你是他的枕边人,你说的我信。”
方长誉从太嫔的神情里,感到了一丝怪异。她猜测,太嫔必是把她的话理解成了:安王在床上表现不错,所以足以证明他身体好着呢。
她也不好解释,尴尬地笑了两声。
“长誉,安王府的供应可还充足?”
“很充足,安王府的库房里都是好宝贝,那上好的玉料,就那么堆在库房里蒙尘。伺候的人也周全,光一等贴身侍女就有八个,个个都长得花容月貌。”
“那王府厨子做的菜,安王可还吃得惯?”
“吃得惯,安王府有四个大厨呢,菜色多样又精致。”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王太嫔都在向方长誉打听朱启铎的生活细节。
太久没见儿子了,王太嫔有太多想了解的。
“对了,太嫔娘娘,我带了一包葵花种子,您吩咐他们种下吧。等花开了,您看着心情也畅快。”
王太嫔笑了笑,道,“长誉,你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我盼着你改口叫我母妃,早点给安王添个世子。”
这话已经够明显了,太嫔是看中了她,想让她当王妃。
方长誉应承道,“太嫔娘娘厚爱,妾惶恐。”
她心里却在嘀咕,她是疯了吗?给朱启铎当王妃,是嫌命太长了吧?
朱启铎这种性情古怪、睚眦必报的男人,可难伺候,实在不是个良配。
“虽然我久在深宫,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善良贴心的好孩子。你身上有一种葵花一般向阳而生的干劲儿,总能鼓舞身边的人。安王这些年不容易,或许你就是让他心情愉悦的向阳花。”
方长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快出宫时,王太嫔把一盒糕点交给她,“知你今日要来,我早早做了百花糕,清香不甜腻,你帮我带去给安王。”
“好。”
“再帮我给安王带一句话:他已经二十三了,该早点娶了王妃,也该抓紧生个孩子。”
“好。”
出了王太嫔的住处,方长誉沿着长街往宫门去。
走到一处宫墙的拐角,一个突然窜出的小宫女,跟她撞了个满怀。
“哎哟——”
小宫女捧着的一个瓷盅,现下也撞得掉在地上磕碎了,瓷盅里装的牛乳,现下洒得到处都是。
方长誉的裙子沾湿了一大片。
小宫女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贵人恕罪。”
珊瑚与玛瑙赶紧把方长誉扶起来,给她擦拭裙子。
周芹姑姑训斥她,“大胆奴婢,如此莽撞,你是哪处当差的?”
小宫女惶恐地答话,“奴婢是毓德宫的小橘,奴婢不是有意的,贵人恕罪。”
毓德宫是秦丽妃的住所,离她们此处不远。
方长誉挥挥手,“没事没事,你起来吧。”
“你个死丫头,叫你去取些牛乳,你就磨蹭到了现在!你是想死吗?”
正说着话,一个年长一些的丫头,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年长一些的丫头一看这情况,抬起手就给了小橘好几个巴掌,“作死的东西,就这么些牛乳,怎么还弄洒了?这可是要给二皇子做辅食的!”
小橘的小脸立刻通红,哆哆嗦嗦回话,“回采薇姐姐的话,是奴不小心撞到这位贵人,奴没端好牛乳,才把牛乳洒了。”
这个年长一些的宫女叫采薇,是秦丽妃宫里的掌事宫女。仆从随了主子,秦丽妃仗着自己是皇帝膝下唯一皇子二皇子的生母,在宫里一向跋扈,采薇也常常仗着主子得宠,欺辱别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