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从襄王妃处知晓这样一个结果,感慨着:“整个后宫,妃嫔无数,却没有任何人爱他能爱上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的。”
司马誉醒来,到处找寻不到冷无言的身影,却不能声张,便让懿贵妃先回去休息,叫来元公公,元公公只道:“娘娘替陛下疗伤,累着了,明日皇后娘娘会在盛平殿设宴,想借陛下的名义赠送给陛下和昔日的两位好姐妹各自一份礼物,老奴按照娘娘拟旨的意思交代下去去办了,明日陛下就等着在盛平殿收礼物吧!”
听闻有礼物,还是心爱女人所赠,心中泛着一丝丝的甜蜜和幸福。
次日午间,司马誉一袭龙袍,而盛平殿的盛宴也已经开始了,端坐上首,满朝文武够得上都被请到了盛平殿,叩拜陛下后,独见司马誉居中的位置空着一位置,礼部的几位大人得到元公公的眼神暗示,捧出圣旨,宣读着册封懿贵妃为皇后的诏命以及宸妃封号位居一品,成为众妃之首,迁居华清宫的诏命。
司马誉仔细听着诏谕的内容,容颜微怒,满殿众人齐齐恭贺朱皇后和刘宸妃,如今两道诏谕已然昭告天下,他们也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司马誉只是陪笑着喝了几口酒,死死盯着伺候自己数十年的元宝,回到清思殿司马誉将殿内的物件乱砸一通,元公公无奈只有跪地不语。
司马誉生气,气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到现在也没出现,怒气袭来质问元宝:“你个死奴才,你告诉朕,她在哪儿,她现在人在哪儿?”
朱皇后和刘宸妃此刻到清思殿外欲谢恩,却发现陛下正朝着元宝发火,只能呆呆地站着,司马誉在殿内来回踱步在次问着:“ 你告诉朕,冷无言究竟去了哪里?朕的皇后赫连妤冰去了哪里?”
朱皇后听着司马誉口中说出来的话,深觉不可思议,望着刘惜筑:“宸妃妹妹,你告诉我,冷无言究竟是谁?”
元公公见宫中尊贵的两个女人都到了,也知道今日龙颜大怒肯定是逃不过,宸妃不忍元公公被苛责,开口维护者,并道出详情:“陛下,瑾蕙皇后内伤未愈,为了替陛下解开傅淑妃所下的剧毒,强行催动残冰诀,如今内伤恐怕不能痊愈不算,终身病痛缠身,这样的女子为了爱赔上了自己一生,如今已然是危在旦夕,所以她不辞而别,选择了离开。”
元公公继续说着:“瑾蕙皇后告诉了老奴,替陛下做主封皇后,晋品级,都是娘娘念在往昔的情分,送给两位娘娘礼物,另外当日娘娘写了三道旨意,只有这两道是盖了玉玺,嘱咐老奴马上办的。”
众人听闻元宝道出还有第三道旨意,追问其下落,元宝指了指司马誉的龙床,随后司马誉从枕头旁取出了锦盒,打开之后看完内容,司马誉接着问元宝:“她还说什么了?”
“娘娘说,这道旨意是否执行,全凭陛下自己抉择”
朱皇后不明白这主仆俩说什么,但却明白自己的皇后之位不过是赫连妤冰离去时送给自己的礼物,并不是陛下心意,双膝跪地恳求着:“请陛下收回册封后位的诏书。”
司马誉只是冷冷一笑,将手中未盖玺印的圣旨递给了朱皇后:“玥儿,你确实有个好姐妹,此时此刻,此情此境,她也从未忘记过与你们昔日的姐妹之情。”
看着圣旨上的字字句句,那些她最熟悉的笔记,只是自嘲的一笑,司马誉却吩咐着:“元宝,随朕去御书房。”从朱皇后手中拿过圣旨,直奔御书房,朱皇后,刘宸妃等人也悉数赶到,清思殿这么大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宗室和刚赶回京都的郕王。
将圣旨在御书房的御案上展开,司马誉拿起了玉玺,只是自嘲地一笑:“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如你所愿。”随即将玉玺盖在了诏书上,元宝捧着圣旨走了出来,交给了闻讯而来的众臣,册立储君的诏谕就此昭告天下,郕王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上了皇太子。
赫连长公主回府左等右等,盛平殿的宴请也因冷无言对元公公的特意嘱咐,没有请她。而她在府中只等来父皇痊愈,冷无言失踪的消息,闯入宫禁御书房外跪满了大臣,和刚听闻册封的皇后、升品级成为众妃之首的宸妃,还有刚刚册立的皇太子,赫连敏姮终究还是没忍住嚎啕大哭,呼喊着:“母后,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跪在御书房外的朝中大臣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似乎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觉得帮着陛下平息傅淑妃母子政变的冷无言,似乎就是瑾蕙皇后,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也都像是瑾蕙皇后才能干出来的事,御书房内,司马誉看着跪在下面的朱皇后、刘宸妃、赫连长公主,新晋皇太子及元宝。
沉静了一阵,司马誉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恢复了往日的帝王威仪,道:“都平身吧!”
司马誉望着起身的众人,语态平和地说着:“既然先皇后替朕做出了决定,朕也不会改变,继后之子成为皇太子,名正言顺;宸妃平乱送消息有功,封号列在贵妃之上,也属得当,如此甚好。”
众人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圣心平和,赫连长公主几步走到司马誉的书案之前,仪态完全失去了公主该有的气度:“父皇,好不容易找到母后,您不仅由着母后江湖漂泊,如今母后为了救您,生死未卜,难道您就忍心让母后留在民间,不管不问?”
刘宸妃战战兢兢走了出来,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梦儿,你母后已经死了,有消息说谕袖楼的管事已经将人接走了”
众人听闻刘宸妃的话皆是心惊不已,司马誉瘫坐在龙椅上,此刻司马誉几乎真的以为心爱的女子离开了人世,充满了自责:“为了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随即望着元宝:“瑾蕙皇后可还有什么话留下,是你没说的?”
元宝跪在地上认真地回答着:“娘娘当日跟奴才说过,册封的三道旨意中前两道是娘娘回赠陛下当年突然册封岑夫人的圣旨。”
仔细看着桌案上的一切,玉玺、平乱诏书、皇后玺绶、如帝亲临的令牌,赫然发现少的是当年作为定情之物的血玉,面色沉重的司马誉突然一阵微笑,自己差点上了你的当,心中暗道:临了临了,还这么记仇,当年这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你,如今你身中蛊毒,除非能牵制你的蛊铃坏了,否则要说你死了,朕才不信,不管天涯海角,朕一定会找到你的,你想炸死远遁,门都没有,且让你逍遥几年吧,!等朕安排好一切,自会让你现身,
元公公见事态以平息,略带提醒:“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次内乱宫中先太子蒙难,端贵太妃、舒妃、欣嫔、禧嫔、全嫔、永穆公主等人都遇难了,瑾蕙皇后将她们遗体安置在宜安殿,吩咐说等陛下醒了在做处置。”
司马誉听着元公公一一道来的名册,到头来只有离京的人还躲过了这次灾祸,傅淑妃这次下了狠手,若不是自己对她还有利用价值恐怕也早就被她舍弃:“傅淑妃呢?”
“回皇上,傅淑妃被瑾蕙皇后赐自尽,永晹公主和康王殿下都被灭了三族,稍微有点关联的,娘娘是一个都没放过”
司马誉知道她心爱的女人狠决起来,连某些帝王和文臣武将都会自叹不如,这次她没有顾念什么情分,竟就这样不留任何后患的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都悉数堵死了,如此,也好。
京城内外不管是王公贵族和老百姓,对于谕袖楼、无情阁、流水无情,仿佛从未在着京城中出现过,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痕迹,一袭白衣头戴斗笠的女子站在皇榜前,看着上面的写着,册封皇四子郕王为皇太子的诏谕,如今昭告天下了,她们平安无事了,身旁的女子背上背着一把古琴朝白衣女子微笑着问道:“小姐,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主仆俩听着几个孩童在念着这段在民间久久不能散去的童谣“莲花咒,落凰怨,谕袖劫,残冰现,魔音出,山河变色,生灵涂炭;血泪缘,蛊铃毁,天下归心,江山一统。”
斗笠下的女子微微一笑:“我身中蛊毒,蛊铃还在我就会没事,一切都会慢慢会好起来的,此刻我们还是先回苗疆吧!义父留下的这个大摊子,项伯年纪大了,一个人怕也是应付不过来,等事情淡了,我们在找个山水桃园隐居,好好把洛儿抚养长大。”
尾声:寻爱天涯(正文完)
天下一统,四海归心,老百姓安居乐业,萧国君上司马誉用几年的时间雷厉风行的开创了太平盛世,多数的朝政也放手交给皇太子处置,华清宫内,静乐公主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宸妃擦拭着自己眼角滑落的泪痕,静怡公主在一旁陪着宸妃,宫女们替静乐公主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戴上了新娘的凤冠,司马誉此刻已经步入了华清宫,见此情景,却与当年送赫连长公主出嫁的情境相重叠。
因朱皇后与瑾蕙皇后的姐妹深情,自请仍居甘泉宫,凤鸾宫便成了司马誉、朱晗雪、刘惜筑三人怀恋赫连妤冰的场所,宫内依旧是当年的人,当年的物,恰如她当年还在的情景。
静乐公主踏出了华清宫,步入銮驾行至凤鸾宫,由宫人搀扶着进入正殿朝嫡母瑾蕙皇后的画像叩头之后,转身离开坐上銮驾前往甘泉宫拜别朱皇后,又回到了华清宫拜别自己的生母,此刻的司马誉却顾不得礼仪,伸手牵着自己女儿到了议政殿外送嫁队伍附近,朱皇后、刘宸妃、皇太子等满朝文武都等候在此,司马誉看着似曾相似的情境,心中只是默默的说着:妤冰,等着我,再过几年等澈儿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从宫女举着地托盘中,拿起大红色的盖头,亲手替女儿盖上,静乐公主紧握着手中玉哨,你我今生只叹有缘无分,我是等不到你了,永别了。
朝着司马誉、朱皇后和刘宸妃在此叩头之后,陪嫁宫女将其搀扶起来,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以送嫡出公主出嫁的仪仗送走了静乐公主的出嫁队伍。
宸妃不住地擦拭着眼泪,一时情难自控,喃喃自语:敏卿,小五,你的嫡母会暗中帮你的,这一路会平平安安的。司马誉和朱皇后乍然听闻刘宸妃情不自禁的话语:“你说什么?”
她自知失言了,拍了拍小六静怡公主挽着自己手背:“没什么,小五出嫁了,过些日子,也该张罗你的了。”
萧国静乐公主出嫁,源自于和昌公主养子如今的大理国王派遣使者,请求迎娶当朝五公主,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京都,群芳圃内,孩子和大人追逐打闹着,苏吟将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交给了坐着的女子,看过内容后,女子抬起来望着司马洛,微微一笑:“苏吟,吩咐下去,沿途看顾着些。”
随后尹连歆又捧着信封走了进来:“楼主,大理国来的信。”
冷无言的容颜依旧没什么改变,这些年的悉心调养,青春永驻,身体也比往昔更好,从尹连歆手中接过信件,阅毕后嘴角微微上浮:“我那徒弟要成亲了,请我去喝喜酒。”话音即落,又招呼陪着洛儿玩耍的女子到跟前:“迪娜,你当年随段妃出嫁萧国,后来段妃殁了,我做主让你去伺候赫连妤清,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还想在回到故土,看看故人吗?”
“楼主,我还能回去吗?我也不知道亲族中还有谁在?自从段妃娘娘殁了以后,与故土故人便没有在联系,估计他们都以为我不在了吧?”
“我会备好礼物,殷青莲会陪你去,到了那儿坤字门主莫涯会接应你,去见你相见的人吧!若有亲人在世,就好好陪陪他们,只记得替我把礼物亲手交给国王”
迪娜开心的合不拢嘴,当年若不是楼主,她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面对冷无言如此的安排,早已喜极而泣,磕头感激,冷无言让迪娜免礼,自己起身走到司马洛身旁,牵着他的手,漫步朝着勿忘园走去,留给众人一抹背影,苏吟摇了摇头,尹连歆感叹道:“当年老主人的安排,令楼主为难,这些年也难为楼主了,独自思念着爱人,打理着谕袖楼,暗中帮助着他的朝廷和江山。”
苏吟附和着:“是啊!这些年谕袖楼的势力和踪迹在江湖上几乎是销声匿迹,隐姓埋名了,谁又知道楼主会在项伯离世后,竟然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打造了群芳圃来控制谕袖楼所暗藏的势力和情报网。”
数月后,迪娜去往大理国返回到群芳圃,冷无言正处理着几桩棘手的事,迪娜欲要说话,苏吟对其摇了摇头,迪娜低声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楼主的神色怎么这么凝重?”
苏吟低声回应着迪娜的问话:“据可靠消息,前楚国境内有几股势力,正欲发动叛乱,举兵谋反,打出的幌子是让楚皇复位。”
“这不是笑话吗?楚皇一家四口如今跟我们楼主都隐居在这群芳圃,看来又是蒙事的,诓骗不明所以的老百姓”
冷无言将手中的信件悉数用烛火点燃了,丢进了金盆里:“我思来想去,这事让朝廷自己解决吧!当年的事是他们亲眼目睹,这件事,只需要请我那已经在虚无观出家的师兄静觉,前楚丞相赵允熙的一封信,就可以解决了。”
随即打开了第二封信,却是当今宸妃写的,算是家书了,只是后面却隐约提到刚才的问题,原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年赵允熙放弃一切离开京城去了何处,他虽然想到办法,却无法寻到人,又不想牵连无辜的人送命,这才有了宸妃冒险送信请冷无言告知,她思及此处,摊开信纸只简单的写了:“虚无观,静觉”
宸妃收到从襄王妃哪儿转来的信件,看过过随即焚毁,并找机会婉转地透露了出去,并借着瑾蕙皇后与赵允熙当年的师兄妹关系,告知了司马誉,不出三个月,几股狼烟便烟消云散。
数年后,因滢清公主出家,朱皇后病逝,司马誉禅位给皇太子,自己做起了闲散的太上皇,到处游山玩水,冷无言得到消息后只吩咐了:“照应着些便是。”
而冷无言因谕袖楼之事多数她也放手交给底下人去办,自己带着洛儿游山玩水到了大理国境内,坤字门主莫涯来报:“楼主,大理国宗亲弑君谋反,您不该这个时候到大理国来。”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
“今早发生的事,信鸽刚放出去,属下就听说楼主到了此地,所以赶紧过来禀告”
“快带我去看看”
临近午时,到了宫城外,一片狼藉,宫女宦官四处逃散,冷无言将洛儿交给了莫涯:“替我看好他,带回门中去。”随即奔跑着,像发了疯似地寻找国王和王后,逮着人就问,众人都笑冷无言是傻子,人人都往外逃,她却不怕死的往里钻,待冷无言跑上城楼的时候,见静乐公主抱着国王的尸首,冷无言慢慢的走进,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大声呼喊着:“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说要永远听师父的话吗?为什么,师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传授给你。”
静乐公主看着面前这位情绪不稳的女人,神情呆傻的反问着:“您就是他口中常念叨的师父,可以告诉我您叫什么吗?”
“冷无言”
当这个名字传入静乐公主的耳中时,她却笑了:“您就是当年名动京城的谕袖楼主,而她确是流水无情赏月台主人的徒弟小公子,后来突然失踪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您是父皇最爱的女人,而他就是当年赠送我玉哨的小公子,皇长姐的生死之交,确也是我司马敏卿等了一辈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