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缘由,只懵懵懂懂的想,约莫是他生得过于好看,她向来喜欢生得一副好相貌之人。
但两人毕竟不熟,她收下樊胡萧的生辰礼,是因为樊胡萧是哥哥手下的人。对于云柬,她也不敢随意收别人的东西。
云缨便抬头看向裴忱,征询哥哥的意见。
在她心里,自是谁也比不过哥哥。
或许是看见阿缨依赖孺慕的眼神,裴忱神色柔和些许,伸手揉了揉她的乌发。转而对上云柬时,那点子柔情瞬时消失无踪,俊美的面庞上瞧不出一丝情绪。
他淡淡道:“不劳云侯。”
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但云柬依旧笑眯眯的道:“我身边没有旁的女子,若裴小姑娘不收下,那这璎珞项圈岂不白白浪费?”
他话语中透着执拗,仿佛他们要是不收下,他便不离开了。裴忱不欲再与他废话,伸手接过玉匣,漠然道:“那便多谢云侯,不送。”
语罢,他牵着阿缨的手与云柬擦身而过,进入府中。樊胡萧也赶紧向他告别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待几人身影消失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楚怀珩才开口:“姑父将玉牌给了她?”
云柬转身笑道:“啊呀,被殿下发现了啊……”
他本来只是派下人随意去买的生辰礼,想着做个表面功夫,但不知为何,他见到云缨的第一眼,便认出她是那日看上狐狸假面的小姑娘。
楚怀珩:“姑父不怕被裴公子察觉?”
云柬闻言便又笑:“你没见裴公子都不耐烦看我一眼。”
“……”楚怀珩无言片刻,想到刚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犹豫一瞬,才道:“她生的很像……”
一语未尽,他便见惯常扬起唇角的云柬神情淡了下去,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润儒雅的姿态。
月白长袍的青年神态淡漠,浓重的夜幕将他笼罩,颀长的身形中隐隐透着落寞,他垂眸许久未语。
半晌,才听到他干涩又坚定的嗓音:“她是裴忱的亲妹。”
……
裴忱的确没骗阿缨,第二日他们便准备启程回长明寨了。
临行前,云柬前来知府宅邸为他们送行。比起昨日,如今青年的神色温润,却不难察觉其中的欣喜,云缨一问,才知晓他在扬州找到了他夫人停留的踪迹。
与他告别后,云缨乘上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北上。
由于之前落水,她的身子骨又弱了许多,一路上,裴忱又买了许多珍贵药材来给她补身子。
云缨闲来无事,便打开了樊胡萧送她的生辰礼,这才发现木盒里装着的,是一只缀着晶莹珠玉的——
拨浪鼓!
几日后。
暂且不谈靖元帝得知他同时损失两位大将时的震怒,此时的长明山顶。
谢锦荀的伤已经基本愈合了,他许久没见到云缨,心里甚是想念。
云缨一见着他就觉得有些愧疚,便把路上哥哥给她买的补身子的药材,分了一大半给他。
裴忱见此虽然蹙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之后的日子,他依旧很忙,但也会抽出时间陪着云缨,教她练字,习四书五经。
裴忱在忙的时候,云缨便乖乖的自己和大黑玩儿,或是去寻谢锦荀。
谢锦荀在医理方面的天赋极高,闲暇时刻,他便会教云缨认一些珍稀药材,然后在她认不出的时候,弯着眸笑她笨。
等把云缨气走了,他便又开始研制补身子的药方。
日子过得极快,在他们过完第二个年节时,裴忱突然告诉云缨,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云缨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去耽误哥哥,乖乖的与他道别。
谢锦荀是知晓裴忱计划的,临行前,他给了他许多疗伤药。
裴忱走后,云缨每日就练练字,然后带着大黑去找谢锦荀玩。
她总会不厌其烦的问很多遍,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谢锦荀不知道,只能安慰她说快了。
终于在第三个月的时候,裴忱回来了。云缨原本很高兴,却又得知,哥哥只是回来看她,过几日又要离开,她整个人瞬时蔫了下去,脑袋耷拉着,裴忱就将她抱在怀里生硬干涩的哄。
之后,裴忱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开始的两三个月,到七八个月,最后几乎只有每年年节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