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卫愣了一下,随之为难了起来。
然后又听那绝色娇媚的姨娘哭诉道:“这里实在太冷,太脏了,我过不下去了,实在不成我便在这牢中一头撞死来证明清白好了。”
狱卫本来以为这九姨娘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但送人过来的侍卫特意交代过要善待九姨娘。
只一句话,狱卫便明白了大人不是真的要关九姨娘,所以也多了两分恭敬。
沉默了半晌后,狱卫道:“九姨娘请稍等,小的现在就去请示大人。”
说着,便退出了牢房外边,顺带把门关上了。
看着铁门关上,华音暗暗地呼了一口气。
这番试探下来,不管是今日押她来的侍卫,还是这牢房里边的狱卫都待她客套客气,看来那些个刑具也用不到自己身上了。
说不定裴季对她的怀疑只有三成,七成是觉得与她无关的,她只需要静静的等着,再用一下苦肉计。
狱卫从牢房出来后,便去了寒院,把九姨娘交代的与童管事说了。
童之思索了几息,便把狱卫带到裴季跟前,让他重复一遍那些话。
狱卫复述了一遍后,最后道:“九姨娘还说不如在牢房中一头撞死来证明清白。”
裴季轻啧了一声:“我这九姨娘可真娇气。”
童之思索了一下,让狱卫先行出去。
等狱卫走了,童之才问:“小叔是怎么想的?”
裴季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九姨娘行刺不会成功,但也会比那婢女容易些,毕竟我看不出她的步子有什么问题,再者她比那婢女还能更近我的身。”
自然,裴季每次在与华音贴近或是近身的时候,每一刻都戒备着,从不放松。
童之琢磨了一下小叔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叔只是有几分怀疑,但更多的是想试探九姨娘,若她真的有猫腻,便会露出马脚?”
裴季不承认也不否认。
童之心里也已经有了数,想了想,提示道:“九姨娘虽出自风月庭,但也是娇养长大的,牢房如此简陋,恐怕真会受不住。”
裴季沉吟了片刻,道:“她说的,都给她送去。”
童之颔首,退了出去安排。
才入夜,城中名为赏姝阁的花楼中,华灯初上,楼中灯火阑珊,有花娘似无骨一般四处倚靠。
有身着鸦青色长袍的男子从楼外进来,有花娘倚了过去,拽上了男人的衣袖,眼神妩媚,声音酥麻:“爷,请随妾身来。”
男子随着花娘一路走去,走上了二楼,入了一间屋子。
房门一关上,花娘顿时面无表情,冷声道:“堂主已经候了你许久。”
说着,朝着衣柜走去,打开了衣柜,把衣柜里层木板用力往后一推。
木板推开,里边俨然有一间密室。
男人略微低头入了密室,衣柜再度被关上,花娘则留在外边看守。
密室之中有一蒙面的黑衣男子坐在座上,闭着双目把玩着手中的暗器。
男子朝着座上的黑衣男子一拱手,恭敬道:“见过沈堂主。”
黑衣男子睁开双目,目光锐利望向男子,沉声问:“今日裴府刺杀是怎么回事?”
男子应:“属下查过,并不是楼中的刺客,华音被牵连实属意外。”
沈堂主眉头紧蹙:“华音是楼中精心培养了的媚杀棋子,若是平白无故的折了,楼主岂能饶过我等?”
男子心中颤颤,不敢应答。
沈堂主再问:“华音三次伺寝,怎还没动手?”
男子答道:“因是裴狗贼生性多疑,时刻戒备,华音没有下手的机会。”
想了想,又道:“自华音入裴府后,便切断了与楼中所有的联系。楼中除却楼主与堂主,还有属下,并无人知晓华音的存在,那裴狗贼就算再查,也绝对查不到什么,华音应该会平安无事。”
沈堂主手中的暗器陡然离手,从男子的耳边疾飞而过,没入了他身后的墙上。
在那一瞬,男子背脊猝然僵直,额头溢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必须平安无事。”话锋一变,又厉声道:“离交付任务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间除却华音在裴府行事,在裴府外的暗杀也不允松懈。”
男子暗暗呼了一口,应:“属下明白。”
应了声后,斟酌一二,男子道:“华音那处无人相帮,恐有难度,若是从牢中出来了,可要属下想方设法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