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淳君一听,所有的思绪暂且放下,只是被仆从扶着上车。
“别误了时辰,不然菜可不新鲜了。走吧――”
辰王府一架车马朝着天兴酒楼驶去。
他要去见他真正的军师。
大长公主之前一直是贺秉修招笼的人,还没完全招去,已经心生意向。
知道她想为自己的夫君报仇,就将狄先生送到大长公主身边做了面首,从而撺掇她报仇谋反,再与贺秉修沾点关顾,好将贺秉修拉下水。
最终还被不知名的人帮了一帮,将大长公主引到了贺秉修的帐中。
其实当初他的人去晚了一步,不然邀请大长公主移步的便会是他!
有人与他不谋而合也是很好的,看来想要贺秉修死的人也不少。
想到此处,贺淳君皱起眉来,拧的紧,目光还有些凶色。
因为这个与他不谋而合的人,他找了半年也毫无踪迹,遮掩的十分干净!
这人能在他的身边藏的这么深,如果在广陵,怕会是一个难对付的人。
他曾经一度怀疑过贺拂明,因为他的腿断的很是时候,又有蒋木这样的人在身边,难免不让他起疑心。
这半年之久又有父皇突如其来的照抚,更是深信不疑贺拂明有鬼!
可他派出去的人试了一次又一次,贺拂明腿断是真的,仰人鼻息活着想过的舒坦些也是真的。
得来的消息,怎么看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
一直试,一直都是这样的结果。
慢慢慢慢的也就消除了贺淳君的疑心,更重要的是狄先生也没试出来贺拂明有什么不妥!
他一边想,一边到了天兴酒楼。
呦呦后半夜抱着被子什么的爬进了归墟宫,才翻坐在墙头,指尖向笙在院子里正等着她!
看着墙头。
正好与呦呦对视。
她摸摸鼻尖,这个老习惯了改不掉……
立马跳下墙头奔到向笙身边。
上下打量向笙。
惊奇道:“你来了?这么快?我一早才让贺拂明找你,晚膳十分就找到你了,你这藏的不够好啊。”
向笙突然紧紧盯着呦呦,神色里十分严谨僵硬,气度不一样了,有些生冷。
“你去找了李清辰?怎么出宫的?”
呦呦算了算,从让向笙将李清辰带出宫之后,二人便一直没再见面,今日再见,隔了都十日有余。
时间不短了。
呦呦觉得站在雪地里冷,拉着他进屋。
一边问道:“贺嘉佑没有放暗卫在这附近吗?”
向笙摇头,“放了。为了遮掩你在,我学着你的气息。你回来了,我就掩下了自己的。”
门一关,不少风雪隔绝在屋子外头,稍稍的好了那么一丢丢!
她搓搓手脚,“睡吧……明日同你讲。”
呦呦径直往床上走,结果向笙伸出铁一样冰冷的手将她拽住。
呦呦回首一望,被向笙怒目吓了一跳。
只见他的唇片抖动,说:“我今日听说你想彻底取代殿下?为了一个国安郡主而已,你还想杀了太子殿下?”
这话深深的孝忠!深深的质疑。语气格外不友好。
呦呦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冷漠的发笑。
“原来你不是李邵仪的走狗,是李清辰的?你回来就是打算同我吵架?”
向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不太多,立马有些歉意,双眼不再那么生冷,手也松开了。
有些颤着说:“不是,我是怕你招惹杀身之祸。”
呦呦摆开手,眼睛突然锐利起来。
“我怎么瞧着不像呢?如果还打算听我的,就让我去休息,我明日还有事。如果不打算听我的,你大可在我身边好好的监视。”
说着便当向笙是空气不存在一般,直接朝着床上走去,余光都不瞟他。
第114章 贺璎鱼之死
这一睡就到翌日。
无论向笙是什么立场,短时间内还是需要靠她取兵防图救自己父母的,所以不会对她致死。
天一亮,她勤快的起身洗涑。
现在只是做给某些人看的,她活动范围并没有被拘束,出宫游走随意,只是样子还是要做的。
看来这人手隐蔽,深藏到贺嘉佑害怕,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引出来!
藏的还挺深……
到了归墟宫里,她怕是没有一日三餐的供给,只能自己想办法。
之前关得那些许年里,偶有饭菜,不新鲜也不至于坏。
如果是李清辰本人在这里,估计会被折腾出神经。
可呦呦不是,她夜里去偷,去钓鱼,也会种小菜,活的不轻松,但自在!
乐呵的很。
她伸着懒腰踏出去门,向笙老习惯,依旧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凌厉强劲。剑一挥,那隐隐的剑气擦边都能将呦呦掀开好几步。
她走到一块整洁雪屑覆盖的地方,走到几步就蹲下身子,凝视着雪层……什么也看不见。
哪里面,是她与水含一起种着的菜。
开春就一年了,怕是已经死了吧……
突然门‘咣咣咣’地被敲起,震耳欲聋。
呦呦飞速的看了一眼向笙,他正负手背剑,与她浅浅对视后立马找了地方隐匿起来。
呦呦才将一瞬间蹙起的眉头给放平回去,起身抖抖衣角的雪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是一位长相粗野身穿五等侍卫衣裳的人,提着一个食篮直接伸手递过来,力道之大像是这个食篮撞怀一样,硌的胸口一疼。
呦呦睁大着眼睛,略显失神的看着。
然后那人脾气还上来了,嚷嚷一句:“天寒地冻的,老子还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啐了一口痰就走了……
我去――
呦呦鼻息一哼,十分不屑,双眼一白,然后用指尖挑起来食篮盖子,一看……
还不如她自己烤两颗青菜来的好吃。
她提着走进去殿内,摇摇头的关上门。
才合上门便放下食篮,招了向笙,说到:“我要出宫,你跟不跟去?陛下那些暗卫无所谓跟不跟。”
向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些呆滞的看着呦呦。
他昨日听闻呦呦又重新被关入归墟宫都觉着异常离奇,赶紧进宫说护着她。
心想哪怕是与李清辰有关,也不该将东唐的‘太子殿下’关禁闭才是,这可是在明目张胆的宣战。贺嘉佑这个作为十分不和符常理!
而现在呦呦直接就在暗卫的盯梢下大摇大摆的出去?这不是更不符合常理吗?
这唱的是一出什么戏?向笙迷糊,却不多嘴问。
只是一脸漠然,“去。”
二人摸着小道,避开宫人翻墙爬墙的出宫去了。全程都在贺嘉佑暗卫的眼皮子底下。
毫不避忌。
而暗卫分出去一人向陛下禀告,辰王身边多了一人,现在还一道出宫去了。
去了二殿下府中。
呦呦的大驾光临让贺拂明不意外,只是他才宫里出来没歇着多久,现在就要起身应付着呦呦,有些疲累。
强打着精神,抹了一把脸,倒也看不出没精神的样子。
当他是用走这个方式出现在呦呦面前的时候,她有些惊愕。
指着他的腿说:“你这个是不是好的太快了些?打算几时在陛下面前走走?”
贺拂明走的吃力,才将走到呦呦坐的桌前便连忙扶着坐下,一刻也不敢多站。
就这几步路,他已经有些薄汗隐现给贺拂明添了一股子文质气,眼中的坚韧却相溶脸庞,显得更加有威慑碾人之感。
果真还是天生的皇族,与生俱来自带的独有气质。
他坐下小歇片刻后才说:“晚些,上元节那日吧。”
嗯?
呦呦自己拿着杯子就开始喝起水,阿阮也合时宜的端了一盘饼来……
她饿得饥肠辘辘,拿起来丝毫不顾的就啃起来,吃的忘我。
贺拂明就看着,眼中多了一丝笑意。没有出言打扰,让她慢慢吃。
昨日进宫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她能安全的出来,他就将贺璎鱼的死因疑点告诉与她。
看来,这是来要消息了!
等她解决了两张饼,吃速缓下来,才说。
“怎么是上元节而不是除夕?你那天还有计划不成?”
贺拂明一个嘴欠,忘记了她摸这些细节是最灵敏的!
这才冒了个若有若无的头,就被她给揪住了……
他无论怎么回答,都能被呦呦套出来怀疑,与其让她去调查,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
他点点头,恳言:“是。”
呦呦直接不继续问,他们的事儿呦呦一向不过问,因为她信得蒋木。
咬了两口饼,再灌了一大口茶后进入正题。
眼神终于有些正经,散漫之气慢慢褪去。
“贺璎鱼是怎么死的?你有哪些消息?”问完这句,遂而因时间原因,又接着道:“晚些我安排在合适的时机给你们除了天兴酒楼的老板,你有什么时间吗,还是我随便动手?”
贺拂明身子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动了动,板的铁直,像是这个答案有些不太好一样。
这一个微妙的动作让呦呦突然蹙起眉,心恍然一跳,嘴角僵了僵。
贺拂明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她在跪着替你求情的那日出宫后,晕在了苏家,苏羿带着府医送她回的誉王服。期间一直病着,才好就去了宫门口当着全程百姓说‘嫁’给你,替你求情。因为跪在雪里,天寒地冻的,太后心疼,让汝宁郡主给她送了碗祛寒的香汤……然后就在宫门口突然的倒下,过身。”
整个贺璎鱼这几日的行程贺拂明说的很清楚了。
誉王就一个独女,肯定不会害她。
那她接触到的就是苏羿,御医,还有汝宁……
红袖之毒来于后宫,可能有经过御医之手?
誉王贺嘉佑肯定会第一时间查御医,却没什么消息,这怕是就难再问出什么。
呦呦沉声,眸子一暗:“你的意思是苏羿和汝宁?”
苏羿这是完完全全有动机的,贺璎鱼乃他的未婚妻,次日便要成亲。这在成亲的前一日遇到了这事儿,他又在乎这些……
杀了贺璎鱼,然后因为是为她求情而死,誉王怕是不会放过自己,必定会想法子做些什么。
这样他便全部处理了自己的问题,还打算将贺璎鱼的牌位放入苏家祠堂,誉王与贺嘉佑还有太后都会感念他,以后南息他便有了最好的依仗。
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