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在呦呦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呦呦对着水含,笑眯眯的道。
“那就给本王沐浴更衣,明日有宫宴。还有,将本王的衣服整理出来。大氅之类的,如果不够再去订做,南息太冷了,现在夏日定制便宜些。”
水含一愣。
看着呦呦远去背影,立马起身追上。
向笙也跟了上来。
极其小声曰:“府里有人!”
这人,自然不是自己人……
第17章 人才们
沐浴更衣后,她裹着厚厚的棉絮被睡得很安逸,全然没有那中来到异域他乡的不适之感。
管他有人无人,该如何就如何。
她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反抗不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所畏惧。
而向笙收到了不少人的请辞,记录好了之后,留在手里。
独自守在呦呦门外,寒风里,他几乎一夜无眠。
这样陌生的境地,他还要护着她,实难安然入眠。
天色微微凉,寒凉刺骨,觉得骨头都在疼。
向笙这才进了隔壁的屋子,依旧细心的守候。
以前他经常在屋顶,房梁。
来了南息,再这样,礼数不周,落人口实。
但由于夜凉,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呦呦被冻醒,朝着屋外喊了句:“向笙,给我拿床被子。”
向笙找水含要了被子,赶紧给呦呦送去。
进了房门,习惯性从胸前摸条黑色束带绑住眼睛,给她送被子。
他以前也是这般在她房梁守夜。
呦呦迷糊眼睛眯一条缝隙,瞧见,只叹此人古板。
不过倒也是听话。
想想他身为管之时,保护李邵仪,拧断她胳膊时下手果断。
为求跟随她在其左右时的固执。
还有吃豆腐乳时一副赴死的表情。明明不能忍受,每抬头看一眼她,总能继续。
为了父母,怕是让他死,也无二话。
此人至孝,至忠,至义。
无论是因为什么人而来到她身边,她都敢断言。
向笙不会背弃于她。
呦呦捉弄与他,刻意的屏住呼吸,不让他听声辨位。
向笙不慌不忙,一直娴静地站在门口处不动。
感觉呦呦快憋不住了,才给她台阶。
“请主子发声。”
呦呦见他识趣,既然知她是在捉弄他,却还依旧给了她台阶下。
努努嘴,慵懒道:“我在这儿。”
向笙听声辩位,走至简陋的床前。
将厚绒被絮伸过去,手一松,全压在呦呦身上。
向笙捏出一角,抖开。
铺满在她的身上。
暖烘烘的。
呦呦美滋滋得闭上眼,打着哈欠继续准备打盹。
向笙偏生此刻不识趣起来。
“晚些还有宫宴,今日您需好生准备。”
呦呦嘴里哼哼唧唧,倍感慵懒,语调黏糊。
“不碍事,他们国君对我不重视,今日只是过场。
我们也不必过于上心,你今日陪我细心的在皇宫里多走走,记一记路才是正经。”
向笙却死板道。
“无论如何,人在屋檐下,礼数需要周全。我等你不过两刻,不起来,老规矩。我可要强拽了。”
呦呦闭着眼睛,眉头蹙的死死地,鼻腔嘟囔。
“你是我娘吗?废话这么多。”
她语调一变,分外严谨。
“他们走了吗?”
向笙回:“府外一直有人。”
呦呦懒腰伸展一个。
“南息是打算一直监视我?”
向笙不说话,半响才:“我在门外等你,两刻钟!”
语气生硬,不容反抗的模样。
呦呦这一年除了早起一件事被迫之外,向笙从来都不主动与她多说废话。
终于走了,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再多睡一会儿!
准时的两刻种之后,向笙出现在床边。
“起床,用膳。”
她再遇到他之前,几乎不吃晨食。日日都是睡到接近晌午……除非需要替身辰王,不然她起不来……
呦呦瞌睡连连的起身,口中哈欠不断。
“向笙,你打扰我长身体,以后我不高了我就找你。今日吃什么?”
突然,向笙眉目一簇,谨慎起来。
呦呦看得清楚,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不再混沌。
“有人?”
向笙点点头。
听着步子轻浮急促,应是女子,没有武功。
步子太急,可能有什么事儿。
应该是水含。
细听,却还有其它整齐的步伐。
大致,二十人左右。
向笙回复:“是水含和……”
话还没说完,水含便着急忙慌地撞进他们的视野,一袭紫衣长裙,晨起微凉,套了件薄袄甲。
“主子,宫里来人了,且有些不善。”
来的都是匆忙,水含这话说完。
一位身材高大威猛之人带着十数婢子走至门前行礼。
身着紫色小图花圆领袍,腰系金镶玉带,脚踩弯弓靴。
整个人显得十分和善,眼里却流转千回,目光不定。
却有一束光钉死在她的身上。
南息紫裳品阶最高。
这人
呦呦思索一番,应该是南息国君身边的近身太监,王舟。
赐封为,大将军。
一个内廷的半虚名,手上有禁军三万余人。他能调动的却只有百人而已。
但是常年帮国君处理一些微末政务,你批阅边末的奏折,国君给的权利,算得上是内廷丞相了。
此人跟随者国君贺嘉佑近三十载,相当得信任。
这时他来
呦呦还是内衫里衣,根本没换见客的衣裳,也不是见客的地方。
直接闯进来,还带着这么多位婢子观看。
这完全就是不将东唐放在眼里,极为挑衅的一个行为。
在□□裸践踏东唐皇家的脸面。
王舟突然直前,弓腰行礼。
“老臣不知辰王尚未起身,如此失礼,但请责罚。”
说罢,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抱礼。
这人是准备故意给他下套子,不自告身份,佯装作此模样引她训责。
然后准备开始大肆的宣扬说道,东唐来到异国土地,还如此放肆,敢随意责备训斥南息的大将军?
那她的无礼直接能导致将来日子的质量,呈水平线下滑。
呦呦心想:真是面上和善,心里狡诈。
比之李邵仪,快差不来了。
一来就是这般手段。
真是难过啊。一句感叹油然而生。
呦呦心明,哪里会上套。
怡然自得的披上一件事前习惯备在床头的衣裳。
一边下床披上,一边口吻故作懵然地询问道,丝毫不带严声斥责。
“你是?看你紫色衣裳,品阶怕是不低,可否告知名姓来意?可是南息国君有事急于见我?才致你这般无礼?闯入本王的寑殿?”
呦呦足下一踩地,真是刺骨,凉得疼的头脑一白,更加清醒过来。
她也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没有叫王舟起身,继续跪着。
王舟算是有些一愣,这辰王的性子居然算的上和顺?还是傻?
两国大礼放在眼前,皇室中人十分忌讳,他还能满不在乎?
王舟回,曰:“在下王舟,乃是国君身边的近侍。”
呦呦大呼,作一副大惊的模样。
“原来是贺皇陛下的近侍啊。那您快快起身。可是贺皇有急事请你这般早的来找我?”
不是急事需要这么早,撞入她的寝室,犯下这般无礼之事?
王舟起身,这怎么回复了?
他本来听命陛下来这样引辰王一顿训斥,让南息以后百姓对他群起而攻之。
没想到是这样,他怎么回。
一个孩子,能这么刁钻轻易的避开。
他眸子里闪了闪精光。
笑起。
“老奴只是想看看您住的可好?”
呦呦在水含的侍奉下,一边穿鞋袜,一边说。
“那烦请以后无急事在正厅等候,如若再有下次这样失礼行径。本王可不会像今日一样以礼待之。我想再有下次,南息的国君也不会轻纵你,失礼坏我两国邦交。”
话说的轻飘,语气也淡然,但是口吻却含极了警告的意味。
王舟三十好几吃了一个瘪。
这样的事情固然不会常有,王舟也不是这般不谨慎的人。
只想着是个孩子,皇族气性大,那容其他人践踏。
谁知道辰王是这样‘面上和善’的轻易化解,没有一毫的莽撞气性。
呦呦衣裳鞋袜穿好了,一身东唐服侍,紧身窄袖,十分干练随意的模样,丝毫不是重装。
王舟问道:“殿下等会可是要外出?”
呦呦点头,一派天真兴致。
“恩,我去品尝一下你们南息的美食,昨日还未食够。”
水含一听,连忙拉扯她的衣袖。
示意她今日要进宫面见南息的国君,还瞎晃悠什么。
王舟面色难以捉摸起来。
这个辰王真是不太一样,居然要去吃街食此时又像极了一个孩子的新鲜感使然的常态。
可皇族难道没有教养过食餐礼节?怎能轻易与百姓同食。
王舟噙着不明所以得笑意:“可要臣留人引路?”
呦呦摆手,“不必,我走哪里,吃哪里。今日宫宴是几时?我好注意时辰回来。”
缓步,将要走近王舟的身边。